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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洁工’？！”陈成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钢针，狠狠扎进吴桐那早已紧绷到极限的神经里。
瘫在椅子上的吴桐猛地一个激灵，如同被通了高压电，整个人瞬间绷直，原本空洞涣散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里面填满了被极度恐惧撕扯后的惊恐绝望。“清…清洁工？！”他失声尖叫，声音尖利扭曲，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鸡。“是他们！一定是他们！杜胖子…堂前燕…他们要灭口了！陈书记！救命！救救我啊！”他彻底崩溃了，涕泪横流，手脚并用地想从椅子上挣扎下来，似乎想抱住陈成的腿求饶，又被雷震那冰冷如刀锋的眼神钉在原地，只能筛糠般剧烈颤抖，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咽。
观测站内灼热的硫磺气味似乎瞬间被一股更刺骨的寒意驱散。角落那台老式电热风机依旧在低沉的嗡鸣，送出的热风此刻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陈成没再看失魂落魄的吴桐，他迅速转向“磐石”，脸上所有的情绪瞬间收敛，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和决断：“‘磐石’！外围警戒！一级战备状态！启动‘堡垒’协议！”
“是！”磐石应声如雷，没有丝毫迟疑，魁梧的身影如同被压缩的弹簧猛地弹射出去，几步就消失在通往观测站顶楼了望哨的狭窄楼梯口，脚步声沉重而迅捷。
“雷子，”陈成的目光转向阴影里擦拭钳子的雷震，语速快如爆豆，“‘暖身一号’看来劲儿不够猛，吴总的脑子还没全暖透。你辛苦一下，再给他加把火，务必在48小时内，把他脑子里剩下的那点裹脚布一样的‘仙踪’秘闻，还有那个狗屁保险柜密码的具体组合方式，给我榨得一滴不剩！特别是那个38度，到底怎么个关联法？是数字？是坐标？还是什么见鬼的接头暗号！”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那个还在散发热气的简陋隔间，嘴角勾起一丝没有温度的弧度：“手段不限，温和点，别把人搞熄火了就行。记住，我们现在需要的是能开口的‘活字典’，不是只会哼哼的‘死鱼’。另外，联系‘蜂巢’，给我死死盯住‘云顶仙踪’那个胖子杜宏宇！他既然敢启动‘清洁工’，必然还会留下别的骚味儿！把他现在放出去的每一个屁，都给我记录下来！”
“明白。”雷震的回答简短有力，如同冰冷的铁块碰撞。他放下擦拭得锃亮的钳子，从工具包里又摸出一个小巧的、装着某种无色透明液体的小喷雾瓶和一个巴掌大的、屏幕闪烁的电子记事本，缓缓起身，走向瘫软在地、抖如秋风中枯叶的吴桐。他的脚步声很轻，踩在布满灰尘的水泥地上，却像重锤一样砸在吴桐的心脏上。
“不…不要…我说！我什么都说！别…别过来！”吴桐惊恐地往后缩，后背死死抵住冰冷的墙壁，仿佛那堵墙是他最后的避难所。
雷震在他面前蹲下，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完全笼罩了吴桐。他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将那小喷雾瓶在吴桐眼前晃了晃，瓶身冰冷的金属光泽折射着头顶昏暗的灯光，晃得吴桐头晕目眩。“吴总，别紧张，”雷震的声音平淡无波，像是在闲聊家常，“这是浓缩型‘暖身二号’，提神醒脑，辅助记忆效果一流。配合这个，”他扬了扬手中的电子记事本，屏幕上快速滚动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复杂公式和图像，“能帮你找回很多‘遗忘’的细节。尤其是那些关于38度温泉，还有瑞银保险柜的…小秘密。”
那冰冷的“暖身二号”瓶子，此刻在吴桐眼中，比毒蛇的信子还要恐怖万分。“我…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吴桐的求生欲在这一刻压倒了一切，“密码…密码不是单纯的38！汪宏伟那个王八蛋…他…他耍诈！他说…说温泉恒温38度，数字别记错…但他当时打电话…是在…是在温泉旁边的桑拿房！桑拿房温度是…是68度！他…他故意混淆视听！密码很可能…是3868！或者6838！对！一定是组合！一定是！”他语无伦次，拼命抓住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生怕说慢了那喷雾就喷到自己脸上。
陈成的耳朵微微一动，吴桐这濒死挣扎下的爆料的逻辑，似乎比之前清晰了那么一丝丝。桑拿房68度？温泉38度？组合密码？汪宏伟这老狐狸，玩得还挺花！他不动声色地对雷震使了个眼色。
雷震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收起喷雾瓶，将电子记事本塞到吴桐手里，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很好，这是个不错的开始。现在，集中注意力，吴总。看着屏幕，把你记忆中所有和‘云顶仙踪’温泉区、桑拿房有关的细节，包括你见过的任何奇怪的符号、数字、设备型号、甚至墙壁瓷砖的花纹…只要你觉得异常的，统统画出来，或者描述出来。记住，事关你的小命。”电子记事本冰冷的触感让吴桐又是一哆嗦，但他还是像抓住救命符一样死死攥住，手指颤抖着在屏幕上戳戳点点，精神高度紧张地开始回忆那些他从未在意过的边角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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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省城的风暴中心，气压已降至冰点。
省公安厅厅长办公室里，烟雾缭绕，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厅长赵立春是个身形挺拔、面容刚毅的老刑警出身，此刻却眉头紧锁，夹着烟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面前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昭示着主人内心的焦灼。
办公桌上，那份来自省纪委、措辞强硬得如同最后通牒的质询函，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眼睛生疼。函件里虽未点名，但指向性极其明确——治安总队副总队长王强！以及王强那块被撞得稀碎、却暴露了特殊来源的“名表”尸骸！
“啪！”赵立春猛地将半截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力道之大，火星四溅。他抬头看向坐在对面沙发上的一位穿着便服、神情同样凝重的国字脸中年男人——省厅分管刑侦、技侦的副厅长，也是他的心腹，孙正阳。
“正阳，你怎么看？”赵立春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被压抑的怒火，“纪委这是摆明了要撕破脸！直接把手插进我们省厅的心脏里来了！王强…这个蠢货！自己屁股不干净，被人抓住了把柄，连累整个省厅！”
孙正阳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沉吟片刻，缓缓道：“厅长，纪委这次来势汹汹，背后肯定是诸成和陈成在发力。他们这是借吴桐这条线，想挖更深的东西。王强的事…恐怕只是个突破口。他们真正的目标…”他话没说完，但两人目光交汇，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和忧虑。那目标，不言而喻！
“突破口？哼！”赵立春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他们想撬开省厅的门，也得问问我这个看门人答不答应！王强是犯了错，该怎么处理，是我们省厅内部的事！轮不到纪委越俎代庖！这份函件，已经严重影响了省厅正常办案秩序和队伍稳定！是对我们公安系统的公然挑衅！”
他猛地站起身，在办公室里烦躁地踱了两步，停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省城灰蒙蒙的天空，胸膛起伏。“反击！必须立刻反击！而且要狠！要快！”他霍然转身，眼中锋芒毕露，“正阳，纪委不是要证据吗？给他们！把他们最想要的‘证据’，风风光光、热热闹闹地送给他们！”
孙正阳一愣：“厅长，您的意思是…？”
“那个吴桐！”赵立春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血腥气的笑意，“他不是省纪委专案组的核心‘污点证人’，掌握着惊天秘密吗？他不是在盘山道上差点被‘意外’送走吗？好！我们帮他出名！帮他把这‘秘密’公之于众！让全省乃至全国的老百姓都看看，我们的纪委精英们，是怎么保护这位关键证人的！”
他走回办公桌，拿起内线电话，声音斩钉截铁：“通知政治部、宣传处（划掉，此处调整为技术侦查总队和人像识别专家组）负责人立刻到我办公室！启动全网舆情大数据深度挖掘和人像特征交叉比对！目标：吴桐！把他过往所有见不得光的黑料，特别是那些劲爆的、能引起全民热议的‘猛料’，比如…权色交易？巨额财产来源不明？或者…更刺激的？给我在最短时间内，‘合规合法’地整理出来！要翔实！要劲爆！要让人一看就深信不疑！然后…”
赵立春的眼神阴沉如水，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狠辣：“然后，以‘热心朝阳群众’的名义，用技术手段伪装源头Ip，把这些‘重磅炸弹’，给我精准投放到各大网络平台最火爆的‘八卦’社群和‘反腐爆料’热点话题区里去！记住，操作要匿名化、去中心化，确保技术反追踪无迹可寻！”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如同在给子弹上膛：“标题要耸动！内容要劲爆！时间点…就选在纪委专案组下午召开紧急分析会的时候！我要让诸成和陈成，坐在他们的会议室里，被老百姓对他们‘保护不力’的口水淹死！让舆论这把火，先烧到他们自己身上！看他们还有没有精力来撬我们的墙角！”
这就是赵立春的反击！避实击虚，祸水东引！用最肮脏的“阳谋”，引爆舆论的核弹，直接将纪委架在“保护证人严重失职、甚至可能监守自盗”的火山口上烤！其用心之险恶，手段之下作，堪称教科书级别的官场“泼脏水”战术！
孙正阳听得心头一凛，随即眼中也闪过一丝狠厉：“明白了，厅长！技术层面绝对没问题！保证‘干净利索’！吴桐那小子，屁股本来就不干净，我们只是帮他‘回忆回忆’，给纪委的同志们额外增加点‘办案线索’而已！”他立刻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办公室去部署。
赵立春重新坐回宽大的皮椅里，又点上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让辛辣的烟雾在肺里盘旋。他看着窗外阴沉的天色，眼神阴鸷。
“诸成…陈成…想玩大的？好啊，我奉陪到底！看谁先被这池子浑水呛死！”他低声自语，烟雾缭绕中，那张刚毅的脸庞显得格外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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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山深处，废弃观测站内的时间，仿佛被粘稠的恐惧和高压拉长了。
吴桐在雷震那双深不见底、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眸子注视下，如同被剥光了羽毛的雏鸟，瑟瑟发抖。他手指颤抖得更厉害了，在冰冷的电子记事本屏幕上胡乱划拉着，努力回忆着一切可能与“密码”相关的蛛丝马迹。汗水沿着他惨白的脸颊不断滑落，滴在屏幕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云顶…仙踪…温泉池旁边…那个桑拿房…门口有个…有个电子温度显示牌子…不是68度…是…是显示桑拿房的实时温度，最高能到90度…”吴桐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不确定。
“还有…还有…温泉池旁边…那些休息的石椅…扶手下面…好像…好像刻着一些数字…我当时没在意…好像是…是编号？29…36…45…”他努力地挖掘着记忆的角落。
“对了！那个恒温池…池底…池底铺的瓷砖！是那种仿古青砖的样子…但…但有些砖的颜色…好像…好像有点深浅不一？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会不会…会不会是摩斯密码？”他抬起惊恐的眼睛看着雷震，似乎想从对方脸上找到一丝认可。
雷震面无表情地听着，手指在腿上无声地敲击着，像是在记录，又像是在分析。他没有催促，也没有打断，只是像一个耐心的猎人，等待猎物在陷阱里自己耗尽力气。陈成站在几步之外，背靠着冰冷的砖墙，双臂抱胸，锐利的目光透过观测站狭窄的窗户缝隙，投向外面被高大树木遮蔽、愈发昏暗阴沉的丛林。他的耳朵里塞着微型耳机，隔绝了身后吴桐那神经质的絮叨，只接收着来自“蜂巢”和外围“磐石”的加密通讯。
“巢穴呼叫‘蜂王’，目标杜宏宇动态更新：三分钟前，其加密通讯终端发出两则高强度加密短讯，目标地址指向东南亚某虚拟节点，经‘蝉蜕’破译核心片段：‘清洁工’，‘已激活’，‘时间窗口：36小时’，‘全额预付已确认’。资金流向确认，源头为‘宏宇咨询’境外离岸账户。”
“‘磐石’报告：外围区域三公里处，发现不明热源信号，两点钟方向，移动缓慢，呈战术队形分散推进，数量四，高度疑似渗透侦察分队。是否清除？请指示。”
耳机里传来的信息冰冷而精确。
陈成的眼神瞬间变得更加幽深。36小时！比之前的48小时倒计时又压缩了12小时！看来对方下了血本，雇佣的“清洁工”效率极高！而且已经抵近到了三公里范围，开始战术侦查了！杜宏宇那个胖子，动作够快也够狠！
他嘴唇微动，声音低沉不可闻，通过喉骨震动通讯器发出指令：“‘磐石’，保持静默监视，不要打草惊蛇！他们是来摸底的，放他们靠近！把外围红外感应陷阱的触发阈值，给我调到最灵敏状态！我要让他们知道，这‘安全屋’的篱笆扎得有多结实！另外，启动二号方案，‘蜂巢’，把‘仙踪’那边我们准备好的‘小礼物’，给杜胖子送过去！礼尚往来，不能让人家白忙活！”
“收到！”
“明白！”
指令下达完毕，陈成缓缓转过身。观测站内的光线更加昏暗了，只有角落那台老式电热风机还在固执地散发着暖橘色的光芒和低沉的嗡鸣。雷震依旧蹲在吴桐面前，像个尽职的狱卒。吴桐则瘫在地上，眼神呆滞地望着天花板，似乎是刚才过度燃烧脑力，暂时进入了短暂的宕机状态。
陈成的目光不经意扫过那个简陋的“桑拿隔间”，以及旁边那个还在散发着微弱硫磺蒸汽的塑料桶。温度计静静地躺在旁边的桌子上，闪着冰冷的金属光泽。38度温泉…68度桑拿…3868？6838？池底深浅不一的瓷砖？扶手下刻着的编号？
汪宏伟这个老狐狸，设置的密码绝不可能简单到是数字的直接组合。这更像是一种误导，一种干扰视线的烟雾弹！那密码真正的钥匙，很可能就藏在某个看似寻常却被所有人忽略的细节里，一个只有他和核心圈层极少数人才知道的、关于“云顶仙踪”本身的秘密！
就在这时——
“滴嘟！滴嘟！滴嘟！”
观测站内部，一个安置在墙角、原本处于静默状态的报警器，突然发出了短促而尖锐的低鸣！红光急促闪烁！
几乎同时！
“轰隆——！！！”
一声沉闷的爆炸声，如同巨大的铁锤狠狠砸在鼓面上，猛地从观测站东南方向大约一公里外的密林中传来！剧烈的爆炸声波穿透了树木的阻隔，震得观测站的窗户玻璃都嗡嗡作响，天花板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来了！”陈成眼神一厉，瞬间拔枪在手，动作快到只留下一道残影！
蹲在地上的雷震如同猎豹般猛地弹起，一步就跨到陈成身侧，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把安装了消音器的格洛克手枪，战术手电筒的光束瞬间撕裂昏暗，警惕地扫射门窗方向。他另一只手则粗暴地将还没搞清楚状况、吓得魂飞魄散的吴桐一把拽起来，按在身后的墙角，用自己的身体作为屏障。
“磐石报告！东南1.2公里，预设声光诱饵雷被触发！爆炸威力评估为震撼弹级别！目标试图绕开正面红外探测网！方位已锁定！‘清洁工’小队确认进入一级警戒圈！”
“蜂巢报告！外围传感器捕捉到多条高速移动热源信号！正快速向观测站方向呈扇形包抄！速度极快！战术动作极其专业！”
爆炸的余音还在山谷中回荡，观测站内一片死寂。只有报警器那短促的“滴嘟”声和电热风机低沉的嗡鸣交织在一起，如同死神的倒计时。
陈成站在阴影里，手中的枪稳如磐石，嘴角却勾起一抹冰冷而危险的笑意，对着通讯器低语：
“鱼儿上钩了。‘堡垒’已张开，欢迎光临，各位‘清洁工’朋友。”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墙角瑟瑟发抖、面无人色的吴桐，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对方耳中：
“吴总，现在，你的每一秒钟，都价值连城。想活命，就把密码给我刻进骨头里！雷子，陪客人玩玩！让他们知道，什么叫‘不请自来，非奸即盗’！”
话音未落！
“噗噗噗！”
几声极其轻微、如同撕裂厚布的声音骤然响起！观测站厚重的合金大门上，瞬间多出了三个闪烁着微弱红光的细小孔洞！紧接着，几缕带着刺鼻气味的灰白色烟雾，如同毒蛇般从孔洞里快速渗透进来！
烟雾弹！对方直接进行强攻催泪烟幕覆盖！
“闭气！掩蔽！”雷震低吼一声，瞬间将一块沾湿的厚毛巾甩给陈成，自己则一把抓起墙角堆放的防毒面具扣在脸上，同时闪电般将另一块湿布捂在吴桐惊恐失措的口鼻上！
浓烟迅速弥漫开来，带着强烈的刺激性，视线瞬间变得模糊扭曲！
“噗！噗！噗！噗！”
又是几声沉闷的枪响！这次的目标是窗户！观测站那几扇老旧的窗户瞬间爆裂！碎片四溅！几条黑影如同鬼魅般，利用烟雾的掩护，从不同的破窗处，动作迅捷无比地翻滚而入！
昏暗迷蒙的视线中，只能看到烟雾里闪动的战术手电光束和消音武器喷吐的微弱火光！枪声低沉而致命，子弹如同毒蜂般在狭小的空间内尖啸穿梭！
“砰！”陈成手中的枪响了！他几乎没有瞄准，凭借对空间的熟悉和惊人的直觉，一枪打向左侧刚翻进来的黑影！子弹精准地擦着对方的战术头盔飞过，带起一溜火星，逼得对方猛地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