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在那？！”他惊恐地喊道，声音因为恐惧而变了调。
黑暗中，一片死寂，只有风声呜咽。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手脚酸软，使不出力气。
就在这时，一块粗糙的、带着一股霉味的黑布，毫无征兆地蒙住了他的眼睛，将他最后的视野也彻底剥夺。
“你是什么人！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市局派来的刑侦专家！你这是在袭击国家干部！”
他色厉内荏地咆哮着，试图用身份来吓退对方。
回答他的，是沉默。
随即，他感觉一双冰冷的手，抓住了他的右手。
那只手，纤细，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便从他的食指指尖传来！
“咔嚓！”
那是骨头被硬生生向反方向折断的声音！
“啊——！！！”
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阻隔，传不出十米便消散无踪。
高材生疼得浑身抽搐，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他用来写报告、点香烟、玩女人、指点江山的手指，此刻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这只是开始。
那双冰冷的手，没有丝毫停顿，如法炮制，中指、无名指、小指……“咔嚓、咔嚓、咔嚓”，清脆的骨裂声，如同最恐怖的鼓点，一下下敲击在他即将崩溃的神经上。
当他整只右手的手指都被折断后，那双沉默的手，又抓住了他的左手。
“不……不要……”他开始哀求，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我错了……我错了……放过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回答他的，依旧是沉默，和更加清脆的骨裂声。
他引以为傲的心理学，他无往不利的话术，在绝对的、不讲任何道理的暴力面前，脆弱得像一张纸。
十指连心，那钻心的剧痛，让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撕裂了。
他像一条离了水的鱼，在冰冷的废铁上徒劳地翻滚、抽搐，喉咙里发出野兽般嗬嗬的嘶鸣。
就在他以为这酷刑即将结束时，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粗暴地翻了过来，那件笔挺的、象征着他身份和体面的毛料中山装，被“嘶啦”一声，粗暴地撕开。
紧接着，一块冰冷的、带着锋利棱角的废铁，被塞进了他的手里。
不，不是塞，是那只手，强行握着他的手，用那块废铁，一下一下，狠狠地、精准地，敲向他自己的膝盖骨！
“砰！”
“砰！”
“砰！”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骨头在哀鸣，在碎裂！
这是他最喜欢用来对付“硬骨头”的手段，用对方自己的力量，摧毁对方自己！
如今，这科学的、充满心理学暗示的酷刑，原封不动地，施加在了他自己身上。
“科学，就是用来被更高级的力量，碾碎的。”
一个冰冷的、不带丝毫感情的、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声音，直接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不是通过耳朵，是直接在他的意识里！
高材生浑身剧震，那是一种比肉体上的剧痛，更加深刻一万倍的恐惧！
神……神学……
他想起了赵卫国黑板上那些被他嗤之以鼻的字眼。
最后，他感觉自己那双引以为傲的、“三接头”黑皮鞋，被粗暴地扒了下来。
他那件在寒夜里唯一能提供温暖的毛料中山装，也被剥离。
只剩下一身单薄的衬衣。
一根粗糙的麻绳，将他那双被折断了所有指骨的手，死死地反绑在一起，然后，他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凌空吊了起来。
脚尖离地，刺骨的寒风像无数把小刀，刮在他赤裸的脚踝和单薄的身体上，带走他最后一丝温度。
他被吊在了那片阴森树林里的一棵歪脖子树上，像一块等待风干的腊肉。
无尽的黑暗，无尽的寒冷，无尽的疼痛，和那句直接响彻在他灵魂深处的、神明般的宣判，将他彻底吞噬。
他的精神，崩溃了。
……
何雨水静静地站在树下，冷冷地看着在寒风中如同破败风铃般微微摇晃的高材生。
她抬起手，强大的精神力瞬间笼罩了整个轧钢厂后院。
地面上，高材生挣扎时留下的痕迹、散落的纽扣、被他冷汗浸湿的泥土……所有的一切，都在瞬间分解，化为最原始的粒子，被她收入灵泉空间。
空气中，他的气味，他惨叫时喷出的唾沫星子，甚至他呼吸时留下的二氧化碳分子……所有属于他的痕迹，都被彻底抹除。
这里，干净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除了那棵树上，多了一个即将被冻僵的“艺术品”。
做完这一切，她那双血红的眸子，最后冷冷地瞥了一眼那个在极致恐惧中已经失禁的“高专家”，身影一闪，便如一缕青烟，消失在了原地。
仿佛从未出现过。
……
东城分局，死寂的走廊里。
“滴答，滴答。”
时间，恢复了流动。
那个打着哈欠的年轻公安，终于打完了那个哈欠，揉了揉眼睛。
审讯室里，那根停在半空的警棍，也终于落了下去，发出一声刺耳的“梆”响。
而就在这一瞬间，一声压抑到了极致、充满了无尽恐惧与痛苦的、不似人声的凄厉哀嚎，猛地从走廊尽头的杂物室里，冲破了某种无形的禁锢，响彻了整栋大楼！
“呜——啊啊啊啊——！！！”
值班的公安们一个激灵，猛地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
“声音是从拘留室那边传来的！”
几个公安立刻拔出警棍，朝着声音的源头冲去。
当他们用钥匙打开那间杂物室的门时，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和骚臭味，扑面而来！
屋里，易中海像一滩烂泥般瘫在床上，浑身抽搐，双目翻白，嘴里“咕噜咕噜”地冒着血沫。
而更让他们头皮发麻的是，在门口的地面上，赫然躺着一条血淋淋的、还在微微抽搐的……断舌！
“快！快叫医生！”
“出事了！出大事了！”
混乱，如同瘟疫般，瞬间在分局大楼里蔓延开来。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公安连滚带爬地从楼上冲了下来，脸色煞白，声音都在发颤：
“不……不好了！高专家……高专家他……他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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