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如同最锋利的匕首，精准地捅在了沈泽楷最在意、最引以为傲的身份和自尊心上。
他气得浑身发抖，脸色由青转白，指着李道生，嘴唇哆嗦着，却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他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李道生！你……你……”沈泽楷目眦欲裂。
“我的话就到这里。”李道生不再看他，转而看向一脸焦急、试图劝和的萧立人，语气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不容更改的决绝，“萧主席，如果没有其他关于联盟的正事，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他无视身后沈泽楷那几乎要喷出火的目光和粗重的喘息，径直转身，推开茶室的木门，大步离去，没有一丝留恋。
包厢内，只剩下气得几乎爆炸的沈泽楷和满头大汗、心中叫苦不迭的萧立人。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和冰冷的敌意。
沈泽楷死死盯着李道生离去的方向，胸口剧烈起伏，眼中充满了怨毒和狠厉。从小到大，他从未如此恨过一个人。
李道生……我们之间，没完！
包厢门在李道生身后关上。
门扉合拢的轻响，却如同惊雷般炸在沈泽楷紧绷的神经上。
他英俊的面容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胸口剧烈起伏，猛地一脚踹在身旁的红木茶几上！
“哐当——！”
名贵的茶具震落在地，碎裂声刺耳，滚烫的茶水与碎片四溅，如同他此刻崩裂的理智。
“他算个什么东西！一个臭打游戏的！竟敢这么跟我说话？！”沈泽楷的低吼从喉咙深处挤出，带着不敢置信的狂怒和屈辱，“封杀！萧主席，我要你立刻、马上封杀他！我要让他从此在电竞圈消失！我看他还怎么嚣张！”
他猛地转向萧立人，眼神凶狠，如同择人而噬的猛兽，仿佛只要萧立人敢说一个“不”字，就要将他连同这间茶室一起撕碎。
萧立人他心中叫苦不迭，这两位祖宗，他是一个也得罪不起，但眼下，他必须让这位被怒火冲昏头脑的太子爷冷静下来。
“沈少！沈少！您息怒，千万息怒！”萧立人连忙上前，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小心翼翼地安抚，“封杀……封杀道生，这……这真的做不到啊！”
“做不到？”沈泽楷眼神阴鸷，步步紧逼，“你一个联盟主席，封杀一个选手都做不到？萧立人，你是在搪塞我？”
“我哪敢搪塞您啊！”萧立人几乎要哭出来，急忙解释，语速飞快，“沈少，您听我解释。
李道生……他现在已经不是普通的电竞选手了！他是我们LpL的牌面，是旗帜啊！”
他掰着手指，一条条陈述利害，试图让沈泽楷明白其中的关节：
“他是LpL首个S冠得主，全球瞩目，粉丝量已经达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可以说，英雄联盟十个玩家，至少有一半是他的粉丝！一旦我们突然封杀他，另外五个人也会站在他一边。”
“这还不止，他成立的‘道生教育基金’，影响力已经出圈，连央视都做了专访，主流媒体都认可他的正面形象！他现在是电竞行业走向台前的标杆人物！”
萧立人越说越是激动，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可怕的后果：“您想想，如果联盟在这个时候，无缘无故封杀他，会引发什么后果？
无数的粉丝会把联盟的官博、官网全部冲烂！舆论会彻底爆炸！所有人都会指责联盟不公，黑暗，打压功臣！”
他深吸一口气，加重了语气：“到时候，流失的不仅仅是粉丝，更是整个联盟的公信力和商业价值！沈少，为了一个人，动摇整个联盟的根基，这……这代价太大了！董事会绝不会同意，我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萧立人说完，看着沈泽楷，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他才不会做这种自掘坟墓的事情。
你沈少的面子要给，那也不能把我的命也搭上。
沈泽楷死死盯着萧立人，看着他脸好像不是作伪的，狂暴的怒火渐渐被一丝冰冷的现实压了下去。
他虽然傲慢，但并不完全是蠢货。
萧立人提到的粉丝力量、舆论压力、央视背景……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构成了一道他无法轻易撼动的壁垒。
他沈家是有钱有势，但也不可能公然与如此庞大的民意和主流定性的正面形象对抗，那会惹来一身骚，得不偿失。
最重要的是，姑姑一直低调，如果自己真的以这样的舆论让沈家被迫站到台前接受审判，那真是本末倒置了。
“难道……难道就真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沈泽楷咬牙切齿，拳头紧握，指节泛白。
那种全力一拳打在棉花上，甚至可能被反震受伤的憋屈感，几乎让他窒息。他从未如此渴望碾碎一个人，却又发现对方如同磐石，难以撼动。
看着沈泽楷那副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萧立人眼珠一转，知道时机到了。他小心翼翼地凑近一步，脸上堆起职业化的、带着引导意味的笑容。
“沈少，您消消气。其实，何必非要跟李道生置气呢？您的目标，是拥有一支冠军队伍，对吧？”
沈泽楷冷哼一声，没有否认。
萧立人继续循循善诱：“没错，有李道生，拿冠军会简单很多，堪称捷径。
但现在合作不成，未必就是绝路。以沈少您的雄厚资本，何必去招揽一个不听话的选手？为什么不自己亲手打造一支属于自己的‘神之队’呢？”
“亲手打造？”沈泽楷眉头微挑，被这个说法吸引了一丝注意力。
“对啊！”萧立人见有效果，语气更加热切，“您有如此庞大的预算，完全可以构建一支真正的‘超级银河战舰’！
把联盟里各个位置最顶尖的选手都买过来，组成一支梦之队！李道生再强，也只是一个人，电竞是五个人的游戏！一支由全明星组成的队伍，未必就比他一个人carry的队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