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目光深沉地注视着地上的老和尚。
这种出场方式和剧情，很难不让人怀疑这老和尚是心魔变化而成。
但林立施展破幻术，却没能看出破绽，甚至他运转因果罗盘，结果显示对方还真的是和尚。
当然了，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时间太短，也许测算得并不准确。
再加上这个全是光的地方，始终是佛门神通所演化，其中有什么门道，或许是他这个道士不了解的，也犹未可知。
罢了。
心魔本来就是真假难辨，当你以为他是假的时候，也许对方就是真的……
这样想着，林立终究还是走上前来。
“要不……我先帮你疗伤吧。”
老和尚诧异道：“我这是被心魔所伤……你也会治？”
这可是只有佛门神通和丹药才能治疗的伤，道家那一套可不管用。
“嗯，略微会一点。”林立很平静地走上前，查看了下老和尚的伤口，然后拿出一本佛经。
对，就是他昨天买的《救疾经》。
就在林立取出佛经的同一瞬间，老和尚低垂的眼帘下，闪过一缕难以察觉的精光。
金光镜的玄异便在于此，它能精准地捕捉到参与者的内心执念，并幻化出一个灵智俱全、为其量身打造的心魔。
这个心魔的一切，都是为了克制原主。
所以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林立此刻对他的戒备依然很强。
但这并无大碍……
只要对方慈悲未泯，正念犹存，那他总会等到可乘之机。
就在老和尚暗暗发狠的时候。
林立指尖捻开经书，一字一句，语调平稳地念了起来。
下一秒。
源源不断的金色“卍”字符，竟从他唇边飘飞而出，如同有灵性的精灵，在半空飞舞……
然后……
这些“卍”字直直落在老和尚血肉模糊的后背上。
“滋啦——”
像滚烫的热油滴在皮肤上。
老和尚本就血肉模糊的后背，瞬间变得更加血肉模糊……
他整个后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很快便露出森白的骨茬。
老和尚疼得“嗷呜”一声惨嚎出声，嘴角猛地溢出大股鲜血，顺着下巴往下淌。
这是什么情况？
《救疾经》不是安慰性质的经文吗？为什么能伤到他的魔躯？
林立看着他额头上滚落成串的豆大汗珠，还有顺着嘴角不断滴落的鲜血，眼底的光暗了暗：
“你这是怎么了……”
“啊！没，没事。”
老和尚怕被他看出破绽，急忙撑着地面爬起来站直，强装镇定地抬手拍了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声音止不住发颤地解释：“我就是……就是还有点内伤没好利索……”
“内伤？那我再给你念一遍。”林立语气平静道，“我之前还用这本经文，把一个瘸了多年的人治好了，你的内伤应该也没问题。”
说着，根本不给他拒绝的余地，低头再次诵念起经文中的字句。
这一次，不光有密密麻麻的“卍”字从他唇边飞出，更有耀眼的佛光骤然铺开。
佛光中隐隐有佛陀虚影显现！
老和尚顿时一口老血喷出。
“噗——”
血染长天。
他吐完之后，抹了把嘴角，随后抬起头看向林立，嘴唇颤抖地笑了笑：“没事，我这就是气血通了。”
话音刚落，他就被林立用法力拖着狂奔。
老和尚刚用魔力修补好身体，完全是一脸懵。
“你这是在干什么？”
“这里随时可能出现心魔，我们要赶紧逃离此地！”
呵，这么谨慎还坚持救人，你不死谁死？
老和尚翻了个白眼。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反正老和尚身上的伤是裂了又裂，血是“川流不息”。
每次等他把身体修补好，林立就会停下来帮他诵经。
老和尚不是没拒绝过，但对方压根儿不听，甚至还认为一个人念经的效果很不好，强行逼着他学习念佛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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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魔学佛。
那到底佛是魔，还是魔是佛？
你是魔还是我是魔？
林立把经文塞他手里。
“你抓紧时间学一学吧，你身为佛门弟子，学这个肯定比我快。”
老和尚：“……”
“这不是快不快的问题吧？”老和尚怔怔道：“现在这个情况，不是学习的时候吧？”
林立闻言，立刻教育道：“话不能这样说。”
“虽然你修佛，我修道，但佛道也有相通之处，正所谓修行本无定时，证悟不过是多守一分初心。是以，纵有险境，亦莫轻言退转，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
“时刻学习，才能使人进步！”
“别人进步，你不进步，落后就要挨打！”
“困难好比一座山，看你敢攀不散攀，胆小永远站山脚，勇敢就能上顶端。”
老和尚：“∑(??д??lll)”
“我学！我学还不行吗！”他攥着那卷经文，只想赶紧蒙混过关。
林立却忽然神色一正，拦住了他：“且慢，有件事得先与你说清楚。”
老和尚心头一紧，小声问道：“还、还有何事？”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林立负手而立，语气平和却郑重，“只是我道门有个规矩需要提前跟你讲清楚。你可知这世间之道，有舍方有得。若无所出而妄求所得，那便是贪念。”
“虽然我道门弟子以济世为本，扶危济困，但却不能因此助长世人的贪婪之心……何况你还是个和尚，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穷苦人……所以……这个意思，你可明白？”
老和尚看着他搓动的手指，瞬间瞪圆了眼睛，声音发颤：“你……你该不会是要我……付报酬吧？”
林立语气无奈道：“唉，其实我也不好意思张这个口，但师门规矩如此，我实在不方便破例啊。”
老和尚内心崩溃：什么鬼？
你把我害成这样，还要我付报酬给你？！
咱俩到底谁是谁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