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锣鼓巷九十五号中院,老何家的正房里。
房门紧闭,桌上茶水热气蒸腾,
何雨柱正在盯着周春花傻笑,
周春花低着头静静地坐着。
何大清慢悠悠泡好茶水,又往水壶里灌满了凉水,放在炉子上继续烧水。
忙完一切,何大清缓缓坐回属于他的椅子,
“我家柱子,
怎么说呢,
有手艺,老实本分,
但他对生活缺乏规划,耳朵根子也软……
你能跟我家柱子走在一起,我是支持的,
只是呢,我希望你对他能有点耐心……”
后面的话何大清有点说不下去,
说下去就是自曝儿子的缺点,
不说出来又担心两人考虑不周就过在了一起,到时候再闹到离婚,那可真的……哔了狗了……
“我其实没您想的那么复杂。”正在这个时候,周春花说话了,
声音款款,不疾不徐,
“家里没有男人,处处受人白眼,两个孩子也经常被人欺负。
柱子很喜欢两个孩子,应该不会对孩子们不好。
至于我,
我会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
她始终很清醒,
在生活与爱情之间,她选择了生活,
她也很坦然,
不谈男女之间的那些好感与爱情,只谈真真切切的生活,
——孩子们不抵触你,你对孩子们也好,
你有家有业,还有本事,
我愿意跟你过,我会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
至于你表现出来的是真的还是假装,这不重要,
大不了我带着两个孩子离开。
为了更好的生活,我愿意做出尝试,但我又不是非你不可……
何雨柱还在傻笑,
何大清却听出了女人话语的意思,
不知不觉地,他就暗暗松了一口气,
‘起码是个明事理的,也是个聪明人。
是聪明人就好办……’
点点头,认可了周春花说的话,
何大清又将话音一转,“既然这样,你俩的事,这就定下吧。
对于你们的婚事,你还有什么要求没有?
比如彩礼,再比如……”何大清指了指屋内的摆设,意思很明显,‘需不需要更换家具,需不需要置办其他东西……’
这次周春花没有说话,何雨柱将话题抢了过去,“我俩在农场工作,这边平时也不回来,添家具不是浪费?”
何大清瞪一眼儿子,
手指敲着桌子想了一阵,
忽然一咬牙,“家具什么的,等日子过在了一起,再根据需求来置办吧,的确不着急。
两个孩子一个七岁,六岁,
平时没人照看,乡下那地方又过得糙,对两个孩子的成长不是很好。”
周春花连忙插话,“孩子们跟着我就挺好,乡下孩子本来就是放养的,没什么不好。”
何大清叹口气,点了点头。
又过了一阵,何大清忽然指了指桌上放着的十四寸电视机,
“姑爷家有闲置的电视机,我回头可以再搬一台过来,
这一台,你们抱走吧,
算是我给两个孩子的礼物……”
周春花迅速抬头看了一眼何大清,她终于不再淡定,手指缓缓搅着衣角,想了一阵,缓缓点头,
“可以,假如日子过不成,就让柱子再抱回来……”
何大清眼中的欣赏更加浓郁,又将目光投向儿子,
却已经变得杀气腾腾……
……
食材是何雨水送来的,普通但却品质上佳,
何雨柱热情,何大清知礼数,周春花谨言慎行,
一顿饭吃很尽兴,
吃到高兴处,何雨柱随手就从柜子里摸出一瓶药酒来,那是何雨水从赵衍哪里顺回来的。
说是顺回来也不能算准确,赵衍的药剂都是根据个人身体的细微特性而配置,
这瓶药酒就是赵衍专门为何大清准备,只是何雨水不知道而已。
“爸,春花,今儿高兴,咱喝点?”
何大清冷冷盯着儿子,手中筷子有被捏到微微有些弯曲。
周春花停下夹菜的动作,眼睛微微低垂,“我,我不喝酒。”
明确拒绝了何雨柱的提议。
何雨柱还想再劝,忽然脖颈一凉,这才发现父亲冷嗖嗖的目光,
不由的一阵尴尬,不情不愿地将酒放了回去。
……
吃过了午饭,周春花很自然地接过了洗碗刷锅的活儿,留下父子俩端坐在堂屋内。
何大清蹙着眉,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儿子,前一刻的放松与欣慰被凝重所取代。
何雨柱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坐在凳子上扭来扭去。
“说说吧……”何大清突然开口。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何雨柱一跳,不自然地挥舞几下手臂,微微张嘴,这才发现,在亲老子面前,似乎任何借口都是苍白无力的。
“你心里还憋着劲儿,总结了过去失败的经验,你还想做点什么……”
何大清说到这里忽然顿住,过了好一会儿,他又开口,“明天还得上班吧?”
何雨柱缓缓松了一口气,连忙点头,“对,没跟贾婶儿请假,下午就得回去。”
“叫贾场长,无论在外人跟前,还是在私底下,都要叫贾场长。”
何雨柱目露疑惑,考虑到父亲刚才差点识破了自己的预谋,不想再节外生枝,于是点点头,“好的,我记住了。”
何大清叹口气,摇摇头站起身来,“忙了一早上,有点累了,我去睡会儿。”
……
“雨水……”
“嗯?”
“咱别老是来回走行不行,坐下,坐下喝口水。”
“哦……”
人却是坐下了,眼神却始终瞄向门外。
赵衍呵呵的笑,“你自己相亲都没这么激动,怎么到了你哥,你就变成这样了?”
何雨水笑着反驳,“我不是直接跟着你回家了么?哪儿相过亲?”
赵衍将人拉过来坐在腿上,“不用着急,一会儿岳父大人肯定得来汇报情况。”
何雨水枕着赵衍肩头,眼中满是狡黠,“我其实没有担心我哥能不能相亲成功,他反正该经历的又经历了,往后过得是好是坏,那都是他的报应。”
“啊……”赵衍长长地啊了一声,
何雨水轻轻扭动几下身子,赵衍登时怒了,“潘宝儿!你给我过来!这又是不是你教的?”
正在竖着耳朵偷听的潘宝儿惊得跳了起来,“我我我……”
何雨水连忙抱住赵衍的腰,“咯咯咯,潘姐你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