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老街飘着麻辣烫的香气，红灯笼串在电线杆上，暖光裹着路边摊的塑料小桌。沈知意坐在小马扎上，看着陆衍蹲在冰柜前选菜，黑色大衣的下摆沾了点地面的灰，他却毫不在意，手指熟练地夹起鱼豆腐、蟹棒，还有她最爱的宽粉。
“少放辣？”陆衍回头问，手里还夹着片生菜，“上次你吃中辣，晚上胃有点烧，这次微辣怎么样？”
沈知意点点头，把下巴搁在桌上，看着他跟摊主张叔打招呼：“张叔，还是老样子，宽粉多煮会儿，不要香菜。”
张叔笑着应：“知道知道！你们俩可是我这摊的老顾客了，以前知意还没当总裁的时候，总跟你一起来，那时候她还会抢你碗里的鱼豆腐呢！”
沈知意的脸颊瞬间红了，伸手轻轻拍了下陆衍的胳膊：“哪有！明明是你总把鱼豆腐夹给我，还说‘你爱吃就多吃点’！”
陆衍把选好的菜递给张叔，在她对面坐下，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小马扎上的灰：“张叔没说错，你那时候总说‘陆衍你少吃点，留两个鱼豆腐给我’，现在当了总裁，倒不好意思承认了？”
“我才没有！”沈知意拿起桌上的一次性筷子，掰开来轻轻敲了敲他的手背，“那时候是因为张叔家的鱼豆腐特别嫩，比别的摊好吃，现在还是一样好吃——对吧张叔？”
张叔正往锅里下菜，闻言笑着回头：“那可不！我这鱼豆腐都是每天现进的，泡在骨汤里煮透了，能不好吃吗？你们俩现在出息了，一个是集团总裁，一个是修复大师，还愿意来我这小摊子吃，我可太高兴了！”
陆衍拿起桌上的保温壶，倒了杯温水递给沈知意：“再出息，也忘不了张叔家的麻辣烫啊。以前我跟知意加班到半夜，就来这吃一碗，暖乎乎的，比什么都治愈。现在她当了总裁，忙得连吃饭都没时间，更得来这补补。”
沈知意喝了口温水，看着锅里翻滚的红油，热气模糊了眼镜片。她摘下眼镜，陆衍立刻递过纸巾，指尖轻轻帮她擦了擦镜片上的雾：“慢点擦，别刮花了。”
“你怎么什么都记得？”沈知意戴上眼镜，看着他，“记得我不吃香菜，记得我吃辣胃会烧，记得张叔家的宽粉要多煮，连我眼镜片的度数都记得。”
“因为是你啊。”陆衍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沉甸甸的认真，“你的喜好，你的小习惯，我都想记得。就像这路边摊，虽然没有私房菜的精致，却是你爱吃的，对我来说，就比什么都重要。”
张叔把煮好的麻辣烫端上来，两碗冒着热气，宽粉沉在碗底，鱼豆腐裹着红油，香味瞬间飘满整个小摊。“趁热吃！”张叔笑着说，“知意啊，你现在当总裁，肯定忙得很，要多注意身体，别总熬夜，陆衍你多看着点她！”
“我会的张叔。”陆衍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鱼豆腐，吹了吹递到沈知意嘴边，“先吃块鱼豆腐，垫垫肚子。”
沈知意张嘴接住，鱼豆腐的嫩裹着骨汤的鲜，还有淡淡的辣味，瞬间驱散了一天的疲惫。“还是这个味！”她眼睛亮了，拿起筷子夹起宽粉，“以前加班到半夜，就盼着来这吃一碗，现在当了总裁，吃遍了山珍海味，还是觉得张叔家的最香。”
“可不是嘛。”陆衍夹起片生菜，放在她碗里，“山珍海味再贵，也不如你爱吃的东西治愈。你昨天还说‘忙得连轴转，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现在吃着麻辣烫，是不是觉得心里满了？”
沈知意点点头，嘴里还嚼着宽粉，含糊地说：“满了满了！比开十个会都管用！以后我们每周都来一次好不好？就算再忙，也抽出时间来吃一碗。”
“好啊。”陆衍笑着答应，又给她夹了个蟹棒，“只要你喜欢，天天来都可以。身份是身份，生活是生活，就算你是总裁，也可以坐在路边摊吃麻辣烫，也可以跟我抢鱼豆腐——不用因为身份，委屈自己的喜好。”
旁边桌的学生情侣偷偷看过来，女生小声跟男生说：“你看他们，好甜啊！一点都不像有钱人，跟我们一样吃路边摊。”
男生点点头：“是啊，感觉好真实，比那些装腔作势的好多了。”
沈知意听到了，忍不住笑，凑到陆衍耳边小声说：“我们现在像不像普通情侣？没有总裁，没有修复大师，就是来吃路边摊的两个人。”
“本来就是啊。”陆衍也凑过去，声音里带着笑意，“我们先是陆衍和沈知意，才是修复大师和总裁。不管以后多有钱，多有名，我们还是会来这吃麻辣烫，还是会抢鱼豆腐，还是会坐在小马扎上，聊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吃完麻辣烫，沈知意帮张叔收拾碗筷，张叔赶紧拦着：“不用不用！你们是客人，哪能让你们收拾！快坐着歇会儿，我给你们拿两瓶酸梅汤，解解辣。”
陆衍付了钱，接过酸梅汤，递给沈知意一瓶：“走，我们散步回家，消化消化。”
两人并肩走在老街上，红灯笼的光落在他们身上，影子被拉得长长的。沈知意喝着酸梅汤，冰凉的甜意从喉咙滑到心里，忍不住说：“陆衍，你说我们现在算不算‘平凡的幸福’？有自己的事业，有爱吃的路边摊，还有彼此陪着。”
“算啊。”陆衍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扣住她的掌心，“最珍贵的幸福，本来就是平凡的。不是住多大的房子，开多贵的车，而是忙完一天，能跟你坐在路边摊吃碗麻辣烫，能牵着你的手散步，能跟你说些没营养的废话——这些才是能治愈生活的东西。”
沈知意靠在他身边，看着老街的灯火，心里满是踏实。她知道，不管以后身份怎么变，不管事业多成功，她和陆衍都会记得这个路边摊，记得鱼豆腐的味道，记得这份藏在烟火气里的平凡幸福——因为平凡的生活，从来都需要这样的路边摊，这样的彼此，来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