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竞标大厅，安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呼吸，都仿佛停滞了。他们都在等待着，等待着苏晚，这位掌握着秦家最后生杀大权的女王，做出她的最终审判。
秦浩站在台上，手心全是汗。他的心脏，狂跳不止，既充满了对“活下去”的渴望，又充满了对即将到来的“宣判”的恐惧。
苏晚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波，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缓缓开口，声音通过话筒，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秦先生。”
她用的，是公式化、且疏离的称呼。
“首先，我必须承认，从技术层面来看，贵公司的这份‘AI自适应生态循环系统’方案，确实是目前为止，所有方案中，最完善、也最具有前瞻性的一个。”
听到这句话，秦浩的眼中，瞬间爆发出了一阵狂喜的光芒！
有希望！
她承认了！她承认了我的优秀！
然而，苏晚的下一句话，却像一盆冰水，将他从头浇到了脚。
“但是，”苏晚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清冷，“‘蓝海之心’项目，所需要的，不仅仅是优秀的技术。它更需要的，是绝对的稳定、绝对的可靠，以及……合作方，绝对诚信的品质。”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秦浩，那眼神里，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
“一个连最基本的商业道德和契约精神都可以随意践踏的公司，一个其核心成员，曾因商业犯罪而入狱的团队……”
“秦先生，你让我，如何相信，你们能为这个投资上百亿的项目，提供最可靠的保障？”
“你又让我，如何向我的投资方，向三大集团，交代？”
苏晚的话，字字诛心！
她没有从私人恩怨的角度去攻击，而是站在了最高点，站在了整个项目的“安全性”和“信誉”的维度上，对“秦氏科技”，进行了最致命的、无法反驳的——一票否决！
秦浩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如纸。
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啊，一个有过“前科”的公司，一个信誉破产的团队，谁敢把上百亿的项目，交到他们手上？
这不是能力问题。
这是……资格问题！
“所以，”苏晚放下了话筒，对着评审席上的其他评委，用一种不容置喙的、领导者的口吻，宣布道，“我宣布，‘秦氏科技’的方案，不予考虑。”
“现在，我们开始讨论，排名第二的，来自‘华科智能’的方案。”
她的决定，干脆利落，不带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
秦浩站在台上，看着那个连多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便开始和团队讨论起其他方案的女人，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抽空了。
他输了。
输得，心服口服。
他以为，苏晚会因为私人恩-怨，在技术上鸡蛋里挑骨头，来否定他。
他没想到，她根本不屑于此。
她直接站在了，他永远也无法企及的格局和高度上，用最专业的、最无可辩驳的理由，将他……彻底地，摒弃出局。
这比任何直接的报复和羞辱，都更让他感到……绝望。
他失魂落魄地走下台，像一具行尸走肉，走出了竞标大厅。
门外，阳光明媚，却照不进他那早已一片灰暗的心。
他知道，秦家……彻底完了。
而他，也将永远地，失去了那个，他曾经唾手可得，如今却连仰望都觉得刺眼的……女人。
……
竞标会结束后。
苏晚的团队成员，都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苏总监，您刚才真是太帅了！”
“是啊！有理有据，格局打开！直接把姓秦的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苏晚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秦浩那落寞离去的背影，眼神里，没有半分波澜。
她不是圣母，做不到对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一笑泯恩仇。
但她也不是一个会被私人情绪左右判断的、不专业的领导者。
她否决秦浩，不是因为恨。
而是因为，他和他背后的秦家，真的……不配。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是陆战。
“结束了？”电话那头，传来他低沉磁性的声音。
“嗯，刚结束。”苏晚的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
“结果，还满意吗？”陆战似乎早已知道了一切。
“还行。”苏晚故作平静地说道。
电话那头，传来陆战的一声轻笑。
“我的女王，终于学会，用自己的方式，去碾压那些蝼蚁了。”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骄傲和欣赏。
“晚上想吃什么？我亲自下厨，为你庆功。”
苏晚的心里，被一股暖流，填得满满的。
她看着窗外，轻声说道：
“想吃……你做的，红烧肉。”
“好。”
“我等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