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苍墟的星舰上。
林越闭目养神。
玄冥在旁，欲言又止。
“说。”林越没睁眼。
“界主，这次仲裁，我们算过关了。”玄冥道，“可往后，怕是更凶险。”
“嗯。”
“万星阁、刑戮，不会善罢甘休。观察使来了，多少是个麻烦。祭月的差事，更是烫手山芋。”玄冥皱眉。
林越睁开眼。
“麻烦，也是机会。”
他坐直身体：“苍墟太小了。边荒三十六星域，不过是池塘。要想成事，必须出去。”
“出去？”玄冥一怔。
“去四象天域。去九霄天。去三十三天。”林越目光平静，“资源，传承，情报，力量……都在那里。”
“可我们根基尚浅……”玄冥担心。
“所以要先扎根。”林越道，“修罗界就是第一步。握紧了，消化了，就是跳板。”
他看向舷窗外：“观察使来了，好好应付。该给的给，该挡的挡。璇玑道尊的人，能用。”
“祭月的差事，更是好机会。”林越嘴角微扬，“名正言顺，查线索，扩人脉，摸清各方底细。天衍真君不是说了吗？盟内正需敢战之人。”
玄冥明白了。
“界主是想……借势？”
“对。”林越点头，“借万界盟的势，站稳脚跟。借祭月的由头，往外走。借时空天赋，引人投资。”
他顿了顿：“海天阁的约，要赴。天衍真君那边，也要走动。这些关系，都是将来的路。”
玄冥深吸一口气：“明白了。回去就安排。”
“不急。”林越道，“先开个会。核心的人，都要到。有些事，得让他们知道。”
“是。”
数日后，紫霄天城。
凌霄殿，密室。
人齐了。
林越坐主位。左边玄冥、血煞、幽泉、骨尊。右边第五文渊、凌天刃、星衍、天机子（已从不灭天返回）。凌霜雪、冷凝霜、苏小婉也在。
造化子留在不灭天，没来。
“事，你们都知道了。”林越开门见山，“仲裁过了。修罗界，稳了。但代价是，活儿多了，盯着的眼睛，也多了。”
他扫视众人：“都说说，怎么想。”
血煞先开口，声音粗粝：“主上，修罗界那边，我盯着。新附的地盘，人心不稳。给我时间，我能捋顺。”
“要多久？”林越问。
“三年。”血煞道，“三年内，让修罗界只听苍墟的。”
“好。”林越点头，“幽泉、骨尊辅助。该杀的杀，该用的用。资源，优先供应。”
“是！”三人应声。
第五文渊沉吟道：“界主，观察使将至，如何应对？”
“礼数周全，距离保持。”林越道，“该看的，让他们看。不该看的，一丝不露。璇玑道尊说了，是她的人。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明白。”第五文渊记下。
“祭月的差事，谁接？”林越问。
众人对视。
凌天刃起身：“属下愿往。星神卫擅侦查，暗杀，追踪。对付祭月余孽，正合适。”
林越看他：“光有刀不够，还得有脑子。”
“我去吧。”天机子开口，“推演天机，追踪溯源，我擅长。凌殿主配合，事半功倍。”
林越想了想：“可。天机子总领，凌天刃辅助。要人给人，要资源给资源。但记住，安全第一。查到线索，先报回来，别蛮干。”
“是。”
“星衍。”林越看向他，“不灭天那边，阵法建得如何？”
“基础框架已成。”星衍道，“再有三五月，应可试运行。只是耗能巨大，每次启动，都需海量灵石。”
“灵石不是问题。”林越摆手，“尽快建好。那是我们的退路，也是底牌。”
“是。”
凌霜雪开口：“界主，丹殿新研了几种丹药，可抵御部分寂灭侵蚀，也可快速恢复时空之力造成的消耗。是否批量炼制？”
“炼。”林越道，“多多益善。将来用得着。”
冷凝霜道：“灵植谷培育了几种新种，可在贫瘠之地生长，蕴含微弱生机。或许对将来开拓有用。”
“继续。”林越点头，“资源，永远是根本。”
苏小婉举手：“界主，符阵殿有新想法。结合不灭宗的阵法残篇，我们或许能做出短距离的‘定向破界符’。虽然不稳定，但关键时刻，或可保命。”
“研究，要资源给资源。”林越道，“记住，保密。”
“明白！”
林越靠向椅背，缓缓道：“接下来，我说几件事。”
众人肃然。
“第一，苍墟、修罗界，要尽快融合。制度，法规，商贸，修炼体系……逐步统一。文渊先生总领，血煞辅助。十年内，我要看到一个稳固的后方。”
“第二，人才。边荒太小，人才不够。去四象天域，去九霄天，招人。散修，落魄子弟，有潜力的苗子……只要肯来，待遇从优。这事，玄冥道友负责。”
“第三，情报。万界盟，各大小势力，祭月背后……我要知道风吹草动。暗殿扩建，凌天刃兼管。灵石，管够。”
“第四，实力。”林越目光扫过众人，“在座各位，都要尽快提升。资源，我会想办法。但路，得自己走。大乘，不是终点。”
众人心头一热。
“第五。”林越顿了顿，“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
“什么？”众人一惊。
“去四象天域，或许九霄天。”林越道，“有些事，必须亲自去。有些关系，必须亲自走动。有些路，必须亲自探。”
“界主，太危险了！”玄冥急道。
“危险，也得去。”林越平静道，“苍墟要发展，不能窝在边荒。我得去开路。”
他看向玄冥：“我不在时，你坐镇。文渊先生辅佐。大事，你们商量着定。定不了的，传讯给我。”
玄冥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界主放心。”
“时间不定，短则一两年，长则三五年。”林越道，“走之前，我会把该安排的安排好。”
他起身，走到窗边，望向浩瀚星空。
“苍墟是我们的根，但根不能一直埋在土里。得长出去，长得更高，更远。”
“诸位。”他转身，目光如炬，“我们的路，才刚开始。”
“一起，往前闯。”
众人起身，齐声：“愿随界主，万死不辞！”
会议散了。
林越独自留在殿内。
夜色已深。
他取出璇玑道尊给的玉符，神识沉入。
里面是些资料。关于四象天域各方势力，关于天枢城近况，还有一些……隐秘的传闻。
其中一条，引起他注意。
“三月后，朱雀天域，‘离火城’有秘市。或有‘时空类’残篇现世。”
时空类残篇？
林越眼神微动。
他现在缺的，就是更高深的时空传承。不灭宗虽有，但太零碎，太高深，一时难以消化。
若能有更系统的指引……
“离火城……”他喃喃道。
去一趟？
正想着，腰间另一枚玉符亮了。
是海天阁的。
“林界主，三日后，天枢城‘听涛阁’一叙，盼复。”
林越想了想，回复：“可。”
刚回复完，又一枚玉符震动。
这次，气息很陌生。
神识探入，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
“林小友，老夫天衍。若有暇，可来天机阁一叙。关于时空之道，或可交流一二。”
天衍真君？
林越挑眉。
这倒是意外之喜。
他回复：“谢前辈相邀。晚辈处理完琐事，便去拜访。”
玉符沉寂。
林越收起所有玉符，走到殿外。
夜空如洗，星河灿烂。
他知道，新的路，已经铺在脚下。
而他要做的，就是踩上去，走稳，走远。
“离火城……听涛阁……天机阁……”
他轻声念着，眼中光芒渐亮。
“那就，都去看看。”
夜风吹过，衣袍猎猎。
仿佛在催他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