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暖？你在外面吗？”
浴室里，慕容千雪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疑惑。
不能再犹豫了。
周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将错就错。
水声停了。
周楚甚至能听到她擦拭身体时，毛巾摩擦皮肤的细微声响。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了。
如果让慕容千雪自己出来拿衣服，看到他站在这里……
那场面，恐怕比现在还要尴尬一百倍。
周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告诉自己，这只是帮个忙。
一个意外。
对，一个意外。
他迈开僵硬的脚步，小心翼翼地，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朝着置物架走去。
越是靠近，那股混合着水汽的馨香就越是浓郁。
仿佛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
他的动作有些笨拙，伸出手，将那套衣物连同那件让他无法直视的内衣，一同拿在了手里。
真丝的柔滑触感，与蕾丝的细腻质地，从指尖传来，让他的手掌都感觉有些发麻。
他尽量不去看那件黑色的内衣，将它和连衣裙一起捧在手心。
周楚感觉自己的手心都在冒汗。
他不敢多看，拿着衣服，快步走回到了磨砂玻璃门前。
“……衣服。”
他刻意压低了嗓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模糊，希望能蒙混过关。
或许是浴室里的回音效果，慕容千雪并没有听出异样。
“嗯，递进来吧。”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
周楚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他伸出手，准备将衣物从门缝递进去。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幕让他毕生难忘的景象。
浴室里的水蒸气，在冰冷的磨砂玻璃上凝结成无数细小的水珠。
其中一颗水珠，仿佛承载不住自身的重量，顺着玻璃缓缓滑落。
它留下了一道清晰的水痕。
就像是在一幅朦胧的画卷上，用最锋利的刀，划开了一道小小的口子。
透过那道转瞬即逝的清晰水痕，周楚看到了。
他看到了一片白皙得晃眼的肌肤。
细腻得如同上好的羊脂美玉。
水珠正顺着那优美的锁骨曲线，缓缓滚落，最终隐没在深邃的阴影之中。
他还看到了湿漉漉的黑色长发，如同海藻一般，紧紧地贴在那光滑的玉背上。
黑与白。
形成了最极致的视觉冲击。
周楚的呼吸，彻底乱了。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所有的理智，所有的克制，在这一瞬间土崩瓦解。
他只觉得一股燥热的血气，在身体里横冲直撞。
画面只持续了不到一秒。
水痕便被周围的水汽再次模糊。
可那惊鸿一瞥，却像是用滚烫的烙铁，深深地印在了周楚的脑海里。
就在这时。
吱呀一声。
磨砂玻璃门，被从内侧拉开了一道缝隙。
慕容千雪探出了半个头。
她那张不施粉黛的脸上，还带着沐浴后的潮红，湿润的黑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眼眸如水，清澈得不含一丝杂质。
当她的目光，与门外站着的周楚，四目相对的刹那。
慕容千雪漂亮的眼睛里，先是茫然无措。
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
紧接着，那茫然迅速被极致的羞恼所取代。
一抹艳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蔓延至整张俏脸，甚至连耳根都变成了诱人的桃色。
“啊——！”
慕容千雪如同受惊的兔子，“砰”的一声，又将门狠狠地关上了。
巨大的关门声，终于将周楚的神智拉了回来。
他看着自己手里还拿着的，属于她的衣物，只觉得无比烫手。
“你听我解释！”
他急忙开口，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干涩。
“我……我是来送衣服的！”
这句话说出口，他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过了许久，慕容千雪再次拉开门出来拿衣服。
她已经用一条宽大的白色浴巾，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浴巾只到大腿中部，露出了两条修长笔直，白皙得晃眼的小腿。
当她看到周楚手里那件香槟色的连衣裙，以及……连衣裙上面那件黑色的蕾丝内衣时。
她的动作，猛地一僵。
周楚甚至能看到，她裸露在外的香肩，都因为羞耻而微微颤抖起来。
她几乎是抢一般地将衣物捞进怀里，然后抬起头，娇嗔地瞪了周楚一眼。
那眼神里，包含了太多的情绪。
但脸上的红晕还是出卖了害羞的慕容千雪。
接着，她一言不发，转身就关上了浴室门。
周楚站在原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觉得这样的慕容千雪也十分可爱。
他不敢再停留，快步走出休息室，轻轻地将那扇伪装成画的隐形门，重新关好。
回到空无一人的总裁办公室，周楚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办公室里冷气开得很大。
巨大的空间，显得有些过分安静。
他走到落地窗前，将空调的温度调到了最低。
冰冷的风吹在脸上，却丝毫无法吹散他内心的燥热，与脑海中那挥之不去的画面。
她的肌肤。
她的秀发。
她那双美丽的眼睛。
还有最后那个，如少女般的脸红。
一幕一幕，如同电影慢镜头般，在他的脑海里反复播放。
他靠在冰冷的玻璃上，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这都叫什么事啊。
周楚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默默平复自己。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机括声。
那扇伪装成油画的隐形门，被缓缓推开。
周楚几乎是机械般地转过身。
慕容千雪已经换好了衣服，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
她身上穿着的，正是那件香槟色的真丝连衣裙。
柔顺的布料完美地贴合着她玲珑有致的曲线，勾勒出美妙的弧度。
她的长发依旧带着未干的湿气，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几缕调皮的发丝垂落在精致的锁骨上。
那张绝美的脸上，沐浴后的潮红尚未完全褪去，却又因为刚刚的窘迫，添上了一层新的红晕。
她的眼神有些躲闪，不敢与周楚对视。
周楚同样觉得尴尬。
他下意识地移开目光，视线落在她脚下那双银色的细高跟鞋上，心里却不受控制地回想起那双被浴巾衬托得愈发白皙修长的小腿。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气氛。
安静。
尴尬。
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在悄然发酵。
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时间一点点流逝。
最终，还是慕容千雪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句话，像是一根救命稻草，将周楚从混乱的思绪中解救出来。
他连忙点头，总算找到了一个可以转移注意力的正当理由。
“哦，对，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