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贩?
顾年都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祈修泽说的小贩是谁。
可听他这语气……
“你早猜出那人是我了?”顾年不禁有些纳闷,他那日伪装的小贩明明天衣无缝,祈修泽是怎么看出来的。
祈修泽也说不上来,只是有一种很玄妙的直觉罢了。终于确认了顾年就是那天在学校门口救了他的人,祈修泽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被一股巨大的欢喜充盈着。
“那天你救了我,我都没来得及跟你好好道一声谢。”
顾年哪知他心里在想什么,他只郁闷自己竟然又被眼前这看似老实的家伙给套了话去。听他说什么谢不谢的,当即就有些羞恼地哼了一声:“不过是顺手而已。再说了难道你都不好奇我装成人的模样去市一中的目的么?万一我是要去害人呢?”
那个能招鬼的木牌还搁他手里拿着呢。
祈修泽却笑道:“可事实就是你制服了歹徒救了很多人。大伙儿都很感激你,只是你那天走得太快了,大家都来不及向你道谢。”
“说了只是顺手。”顾年拉开窗帘,外头天光已经大亮,他脸色一变:糟了,再不离开就赶不及上课了!
“走了走了,我晚上再来。”说罢逃也似得离开了祈修泽家。
今天早上耽搁的时间有点多,祈修泽也是险之又险地踩在铃声响起的最后一秒跑进了教室里。
因为跑得有点急,不小心和教室门口的一个人撞了一下。
“抱歉。”祈修泽连忙扶住那人:“路沙,你没事吧?”
不怪祈修泽担心,实在是路沙的脸色苍白,一副十分虚弱站立不稳的模样。
“没事。”路沙摆摆手,自从去监狱探视过孟淑玲后,他这些天脸色一直都是这样。
已经到位置上坐好了的祝仪看到这一幕,忙推开桌子跑过去从祈修泽手里接过路沙:“身体还不舒服的话要不今天还是请假吧?”
“我没事。”路沙被祝仪搀到座位上,他小声地用只有他和祝仪两人听见的声音说道:“只是还有些后怕罢了,时间久了就好。”
祝仪知道他指的是哪件事,他抿了抿嘴:“等飞龙寺的大师得了空我就再带你去看看。”
“嗯。”
祝昀看着祝仪那么紧张路沙的模样,心里感觉有点怪异,但也没多想,他这些日子的心神都在想着如何拆穿顾年的身份上,暂时没空关注祝仪。
“祈修泽你今天来晚了。”
他们高三一班的位置一周轮换一次,这个周祈修泽身边的人恰好就是祝昀。跳级入高三的这一个多月以来,祈修泽和班上的同学们逐渐熟稔起来。今日他难得晚到,祝昀忍不住和他寒暄了两句。
“早上和朋友聊得有点久,耽搁了一下。”祈修泽这时的心情极好,说话的语气里也就不自觉地带上了三分笑意。
“有点难得诶。”另一旁的女生揶揄地冲祈修泽笑笑:“我们的‘白开水’同志竟然会在上学的路上跟人聊天聊得忘了时间,让我都有点好奇对方是谁了。”
这一个多月以来,祈修泽凭借极其稳定的情绪在班上得了个‘白开水’的外号,不过也只有这种放松的时候偶尔会喊来调侃一下。
“不是咱们学校的吧?”
“对。”
祝昀和祈修泽闲聊了两句,一扭头发现祝仪还守在路沙旁边,他本能地皱起眉喊道:“祝仪,老师要来了,赶紧回你的位置去。”
背对着祝昀的祝仪神色间显露出一丝不耐烦,而后迅速消失,他拍拍路沙的肩膀:“实在难受就请假,别强撑。”
路沙推了推他:“行行行回你位置吧。”
祝昀看到祝仪离路沙远了点,心里才顺畅了一点。但他也没继续关注祝仪,心里又在琢磨着中午的时候要不要去找张大师看看他买的东西能不能用。
不过张大师今天很忙,可能没空管祝昀这点事儿。
正午天最热的时候,张大师摆在天桥上的小摊位前来了个穿黑衣的客人。
这位客人浑身上下都被黑色给覆盖了,不仅衣服和裤子是黑漆漆的,就连头上都戴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鼻梁上还架了一副纯黑的墨镜,简直就是从头黑到尾。
着实有些吸引路人的眼球,还好正午时分天桥上的行人不算多,没人听到他们的谈话。
“姓张的。”那黑衣人的声音也是低沉沉的说不上难听,可听多了就是让人怪难受的。
“我把鬼卒借给你,你反手把它们劈得渣都不剩,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张大师脸上笑眯眯的道:“不是我过分,谁让对面招出了阴雷,我也是怕引来阴差暴露了,这才忍痛除了你的两个小卒,以免被阴差发现端倪,惹火烧身呐。”
“哼,说得好听。”黑衣人是来兴师问罪的:“就算只是两个卒子,我培养起来也花了一通功夫,你这么轻飘飘一句话就想揭过去?”
张大师道:“诶~话不能这么说。你虽然损失了两个小卒,但也免了暴露的风险,孰轻孰重我想你是能分辨的。”
“哼,少糊弄我。不是你让它们去帮你,又哪里能惹来暴露的风险?”黑衣人依旧气势汹汹:“说到底都是你招惹的麻烦!”
张大师眼见糊弄不过便打了哈哈道:“当然当然,我老张的为人你是清楚的。我定不会让你白白损失两名鬼卒,毕竟咱们日后还要合作的。”
黑衣人闻言这才稍微满意了些:“行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午时阳气足我不便久留,今夜子时我在老地方等你详谈。”
“好说好说。”
送走了黑衣人,原本慈眉善目的张大师手一挥,把摊上的物件噼里啪啦的全砸在了地上。幸好这时候没人路过,不然估计得被他脸上的表情给吓得够呛。
“成事不足的东西!”
张大师低声骂了一句,不知是在说昨晚的自己亦或是其他的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