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险柜的金属门敞开着，内里空空如也。林辰站在证物室中央，看着技术人员在提取指纹。空气中弥漫着静电和消毒水混合的奇特气味。
“专业手法。”张正蹲在保险柜前，“知道密码，避开了警报系统。”
林辰的目光扫过房间。证物室位于大楼核心区域，进出需要三道门禁，内部无死角监控。但昨晚的监控记录显示，在凌晨两点至两点十五分之间，所有画面都变成了雪花。
“内网被入侵了。”小陈抱着笔记本电脑进来，“有人用高级权限覆盖了监控数据。”
林辰想起赵志刚坚持要在公安部系统内安装“安全升级程序”的要求。那是在一周前，理由是为了防范境外网络攻击。
太巧了。
李卫国闻讯赶来，脸色铁青：“立即封锁大楼，所有人不得离开！”
但已经晚了。初步排查显示，有三个部门的夜间值班人员不在岗位，其中包括赵志刚带来的一名联络员。
“要发通缉令吗？”张正问。
“不。”林辰摇头，“暗中调查。”
他太了解这个系统了。公开追查只会让真正的内鬼藏得更深。
回到七楼办公室，林辰发现自己的电脑有被入侵的痕迹。对方显然在找什么文件，但没能破解加密系统。
“他们在找瓷片的检测报告。”小陈检查日志后判断。
林辰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普通U盘。真正的报告一直离线保存，这是他在能源部养成的习惯。
报告显示，三枚瓷片确实组成一个三角定位系统，但定位的不是地点，而是某种能量源。更关键的是，系统需要三枚瓷片同时激活才能工作。
现在失去两枚，这个系统就废了。
“对方知道这个特性吗？”张正问。
“应该知道。”林辰想起赵志刚追问第三枚瓷片的情景，“所以他们还会再来。”
他立即安排罗蔷蔷和孩子搬到更安全的地方，同时在家里布下天罗地网。
果然，第二天深夜，家里的警报响了。两个蒙面人潜入书房，直奔暗格而去。在他们拿到第三枚瓷片的瞬间，埋伏的警员一拥而上。
审讯室里，两个嫌疑人一言不发。但他们的身份很快查明——都是某安保公司的前雇员，公司老板是赵志刚的大学同学。
“要动赵志刚吗？”张正跃跃欲试。
“证据不足。”林辰冷静分析，“这些都是间接证据。”
他决定换个思路，从资金链入手。在经侦部门的配合下，他们冻结了那个慈善基金会的账户，同时对赵志刚岳父的公司展开调查。
压力很快显现。赵志刚主动来找林辰，态度前所未有的强硬：
“林局，你越权了！经济案件不在特别任务局的管辖范围内。”
“如果与国家安全有关，就在我们的职权范围内。”林辰寸步不让。
“你有证据吗？”
“正在找。”
对峙不欢而散。但当天下午，林辰就接到通知：特别任务局的经费被冻结，理由是“审计需要”。
很明显的报复。
李卫国得知后，亲自去找上级协调。但这次，连老部长的面子都不太好用了。
“有人打了招呼。”李卫国回来时脸色凝重，“这个案子，可能涉及到更高层。”
林辰并不意外。从赵志刚的有恃无恐就能看出，他背后还有人。
就在调查陷入僵局时，转机意外出现。小陈在排查赵志刚的通讯记录时，发现一个加密号码与陈星有过联系。
“时间是在瓷片失窃前三天。”小陈兴奋地汇报，“虽然内容加密，但可以确定是同一部设备。”
这是第一个直接证据。
林辰立即申请对赵志刚实施监控，但被驳回。理由依然是“证据不足”。
“他们在拖延时间。”张正判断。
林辰沉思片刻，做了个大胆决定：“那就打草惊蛇。”
他故意在部分公室打电话，声音大到足够被窃听器收录：
“对，已经找到赵志刚与陈星联系的证据......明天就报请批捕......”
当晚，监控显示赵志刚匆匆离开住所，去了城郊的一个私人会所。
林辰亲自带人跟踪。在会所外，他们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程砚清的儿子，程磊。
“原来是他。”林辰恍然大悟。冒充程砚清的，一直是这个儿子。
突击行动很顺利，当场抓获程磊和赵志刚。在程磊的住处，搜出了失窃的两枚瓷片。
审讯室内，赵志刚依然强硬：“你们这是诬陷！我要见我的律师！”
但当林辰出示他与程磊的资金往来记录时，他的气势明显弱了。
“我只是在执行特殊任务。”赵志刚改口，“程磊是我们的线人。”
“线人需要转账五百万？”林辰反问。
赵志刚沉默。
与此同时，程磊的审讯进展顺利。他承认冒充父亲与林辰接触，目的是为了获取“瓷心”技术的完整资料。
“为什么要偷瓷片？”张正问。
“赵志刚说，这是找到‘能量源’的关键。”程磊交代，“他说只要找到能量源，就能掌控整个能源网络。”
能量源？林辰想起检测报告中的内容。难道“瓷心”技术真的存在？
在程磊的指认下，他们找到了一个秘密实验室。里面没有科幻小说中的能量核心，只有一套精密的信号发射装置。
“这就是‘能量源’？”张正失望地问。
技术人员检查后得出结论：这是一套用于干扰电网系统的设备，通过发射特定频率的电磁波，可以让局部电网瘫痪。
所谓的“瓷心”技术，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目的是为了掩盖真实的犯罪计划——通过制造能源危机来牟利。
案件终于水落石出。赵志刚和程磊被正式批捕，特别任务局的经费也恢复了。
庆功会上，李卫国特意举杯：“林辰，这次干得漂亮。”
但林辰高兴不起来。他总觉得，这个结局太完美了，完美得像被人设计好的。
深夜，他再次拿出那三枚瓷片。在灯光下，裂纹依然神秘。检测报告明明显示它们有特殊功能，为什么最终找到的只是普通干扰设备？
手机响起，是那个老专家：
“小林，有个新发现。那三枚瓷片，可能只是某个更大系统的钥匙......”
电话突然中断，再打过去已是忙音。
林辰走到窗前，望着夜色中的城市。案件破了，但谜团更深了。
也许，真正的博弈才刚刚开始。而这一次，对手更加隐蔽，布局更加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