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收网时刻
凌晨四点的能源部大楼，只有安保巡逻的脚步声在走廊规律响起。林辰站在监控中心，看着屏幕上十六个分屏同时播放着不同区域的实时画面。
第五分屏里，后勤处王副主任的办公室亮着灯。这个时间点出现在办公室，本身就不寻常。
“他进去多久了？”林辰问。
“二十三分钟。”夜枭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带着一个公文包进去的，比平时用的那个厚。”
林辰的目光转向第二分屏——赵宏斌家的别墅外景。所有窗户都暗着，只有门廊灯孤独地亮着。但地下车库的监控显示，赵宏斌的专车不在车位上。
“目标车辆位置？”
“正在华夏俱乐部附近绕圈，已经绕了四十分钟。”
这是在反侦察。林辰抿紧嘴唇。赵宏斌果然是个老手，可惜对手太了解他的习惯。
“行动组就位了吗？”
“三组人都在预定位置。一组在部里，两组在外围。”
林辰最后看了一眼屏幕。王副主任正在办公室里快速翻阅文件，不时抬头看墙上的钟。这个被推出来的小卒子，此刻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
“开始收网。”
命令下达的瞬间，监控中心的气氛陡然绷紧。
第一组行动人员敲响王副主任办公室的门时，林辰转身离开监控中心。他不需要看过程，只需要结果。
回到办公室，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他给自己泡了杯浓茶，坐在桌前等待。
六点整，内线电话响起。
“王副主任交代了。”老李的声音带着疲惫，“他承认在赵宏斌指使下，在部分办公设备里安装了窃听装置。这是名单。”
传真机嗡嗡作响，吐出一页纸。上面列着十七个位置，从会议室到几个关键领导的办公室，甚至包括——林辰的目光定格在最后一行——他西山家中的那个花瓶。
果然如此。
“赵宏斌呢？”
“还在绕圈。要现在动手吗？”
林辰看向窗外。晨光中，长安街开始苏醒，早班的车流像血液般在城市血管里流动。
“等他回家。”
七点二十分，赵宏斌的专车终于驶入别墅车库。在他推开家门的同时，等候多时的行动组现身。
“赵副总，请跟我们走一趟。”
林辰关掉实时传输的监控画面。接下来的审讯，他不必亲眼去看。
八点整，他准时出现在部分公室。秘书小陈送来日程表，第一条就是九点的紧急党组会。
“议题是什么？”小陈问。
“能源安全工作。”林辰说，“把这份名单复印，每位党组成员一份。”
党组会的氛围前所未有的凝重。当林辰将那份窃听设备清单放在桌上时，好几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这是昨天夜里查获的。”林辰的声音很平静，“涉及多个核心办公区域。”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每个人都明白这份清单的分量——在自己每天工作的地方，在讨论国家机密的地方，居然被人装了耳朵。
“谁干的？”终于有人问。
“正在审查。”林辰环视全场，“今天会议的第一项议题，就是讨论如何加强内部安保。”
他故意略过赵宏斌的名字。在证据确凿前，打草惊蛇是最蠢的选择。
会议进行到一半，他的加密手机震动了一下。只有两个字：“招了。”
林辰面不改色地继续主持会议，但握着钢笔的手微微收紧。
会议结束已是中午。他回到办公室，夜枭的详细报告已经传来。
赵宏斌承认了与“书院”的合作，但坚称是被迫的——对方以儿子的性命相威胁。他交代了三个联络点，以及下次接头的暗号。
“他提到一个细节，”夜枭在报告最后补充，“‘书院’最近在找一件‘老物件’，据说与‘教授’的早期研究有关。”
林辰立即想起莉莉丝在缅甸的异常动向。难道他们在找的是同一个东西？
他调出缅甸那边的监控数据。卫星图片显示，山区的施工还在继续，而且规模在扩大。
“让信天翁的人想办法靠近，看看他们在挖什么。”
下午，林辰去了西山。罗蔷蔷抱着孩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见他回来，有些意外。
“今天这么早？”
“回来拿点东西。”他径直走进书房，取下那个青瓷花瓶。
罗蔷蔷跟进来，看见他的动作，什么都没问，只是轻轻拍了拍怀中的孩子。
“要送走吗？”
“嗯。”林辰将花瓶小心地装进特制的盒子，“做个检测。”
他抱着盒子走出家门时，夕阳正好。金色的余晖洒在院子里，罗蔷蔷站在光影中，怀里的孩子咿呀学语。
这个画面让他停顿了片刻。
“晚上我回来吃饭。”他说。
回部里的路上，他收到顾凡的消息：“成品率突破80%了！”
紧接着是新能源司的汇报：“改革方案已经下发到各省，反馈良好。”
好消息接踵而至，像是在为今天的收网行动喝彩。
但林辰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赵宏斌落网了，但“书院”还在，莉莉丝还在，那些藏在暗处的敌人还在。
回到办公室，技术处已经准备好对花瓶进行彻底检测。当x光扫描图像显示出来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瓶身内部暗藏的不只是一个窃听器，还有一个微型爆炸装置。
“当量不大，但足够伤人。”技术处长脸色发白，“如果夫人插花时动作大一点......”
林辰盯着那个隐藏在瓶腹的小巧装置，后背一阵发凉。
他想起赵夫人那双含泪的眼睛，想起她说“明远在他们手上”时的绝望。现在他明白了，那不仅是威胁，更是警告——如果不听话，下一个可能就是林辰的家人。
“拆除它。”他的声音异常冷静，“然后原样封存。”
“部长的意思是？”
“将计就计。”
夜幕降临时，林辰站在办公室窗前。长安街华灯初上，这座他誓死守护的城市正迎来又一个夜晚。
手机响起，是周振邦。
“听说你今天收网了？”
“网收了，但鱼还没完全上岸。”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需要我做什么？”
“按程序办就好。”
挂断电话，林辰继续站在窗前。他知道，从明天开始，真正的较量才要开始。
赵宏斌只是明面上的棋子，而他要面对的，是那些至今还藏在阴影里的对手。
但今晚，他要先回家吃饭。
推开家门时，餐厅的灯温暖地亮着。罗蔷蔷正在摆碗筷，小林熙在摇篮里手舞足蹈。
家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他走过去，轻轻拥抱妻子。
“解决了？”她在他耳边轻声问。
“第一阶段。”他说。
足够了。至少今晚，他可以暂时放下那些明枪暗箭，做回一个普通的丈夫和父亲。
窗外，一轮新月升起，清冷的光辉照在西山之上，也照在那些仍在暗处涌动的人心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