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锅里的羊肉汤已经喝得差不多了,程铁牛将铜锅倒扣在雪地上,熄灭了里面的火焰。锅底的余温很快就将周围的积雪融化了一小片,露出了下面坚硬的冰面。他仔细检查了一下冰爪,确保每个爪子都牢牢钉在靴子上,然后对众人说:“俺走前面探路,要是有冰裂,俺先踩出来,你们跟着俺的脚印走。”
埃里克赶紧拦住他:“不行,冰原的冰裂很隐蔽,有的冰裂只有薄薄一层冰覆盖,上面还积着雪,看不出来。我走前面,我知道怎么分辨冰裂的痕迹。”他蹲下身,用手指拂去地面的积雪,露出冰面上一道细小的裂纹,“你们看,这种裂纹就是冰裂的前兆,周围的冰面会比别的地方更白,而且踩上去会发出‘咯吱’的声响。”
众人跟着埃里克,小心翼翼地前进。极夜的冰原格外安静,除了众人的脚步声和寒风的“呜呜”声,再也没有其他声音。林小警的眼镜一直保持着扫描模式,镜片上不断刷新着周围的地形数据,一旦发现异常,就会立刻提醒大家。
走了大约两个时辰,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片低矮的冰丘,冰丘的形状很不规则,像是被人故意堆起来的。冰丘之间的缝隙很窄,只能容一个人侧身通过,缝隙里结着厚厚的冰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这里不对劲,”埃里克停下脚步,脸色凝重,“我之前来的时候,这里是一片平坦的冰原,没有这些冰丘。”
林小警立刻打开眼镜的透视模式,镜片上显示出冰丘内部的结构——冰丘里面是空的,藏着很多尖锐的冰刺,冰刺的根部连接着暗魂菌丝,菌丝深入地下,吸收着冰原的寒气。“是冰刺阵!”林小警惊声道,“冰丘下面有暗魂菌丝控制的机关,只要有人走进缝隙,冰刺就会射出来!”
布伦希尔德抽出背上的狼牙战斧,斧刃在星光下闪着寒光。“我去试试,”她走到一个冰丘缝隙前,小心翼翼地用斧柄碰了碰缝隙里的冰棱。就在斧柄接触冰棱的瞬间,冰丘突然震动了一下,缝隙里的冰棱瞬间弹开,露出了里面藏着的冰刺——那些冰刺足有半米长,尖端锋利无比,还泛着淡淡的黑气,显然是被暗魂污染过的。
“好险!”程铁牛倒吸一口凉气,“要是俺刚才走进去,肯定被扎成筛子了!”他拍了拍铜锅,“范姐,俺用铜锅把冰刺砸断怎么样?俺这锅够硬,肯定能挡住冰刺!”
“不行,冰刺阵是连锁反应,砸断一个,其他的冰刺会一起射出来,”阿基米德摇了摇头,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纸,快速画着冰丘的分布图,“你们看,这些冰丘的排列符合某种几何规律,应该是按照北欧的‘九界’方位排列的。每个冰丘都是一个机关,只有找到‘中庭’的位置,才能关闭整个冰刺阵。”
“中庭?”布伦希尔德皱起眉头,“北欧神话里,中庭是人类居住的地方,对应着九界的中心。可这些冰丘怎么看都没有中心的样子。”
林小警的眼镜突然发出“滴滴”的声响,她指着冰丘群的中央位置:“你们看那里,虽然看起来和其他冰丘一样,但我的磁场探测显示,那里的暗魂气最浓,而且磁场最稳定,应该就是‘中庭’的位置。”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中央的冰丘确实和其他的有些不同——它的顶部有一个小小的凹陷,凹陷里积着雪,雪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光。“我去看看,”展昭纵身一跃,跳到了中央冰丘的顶部,他小心翼翼地拂去凹陷里的积雪,露出了下面一块刻着卢恩符文的冰块。
“是‘大地’符文!”布伦希尔德惊呼道,“这是九界中‘中庭’的象征符文!”
展昭掏出英雄剑,用剑尖轻轻触碰冰块上的符文。剑身上的共生纹泛起金光,金光顺着剑尖注入符文,符文瞬间亮起,发出淡淡的绿光。紧接着,周围的冰丘开始震动,缝隙里的冰刺慢慢收了回去,冰丘也渐渐变得平坦,露出了下面的通路。
“成功了!”雪团兴奋地拍着手,她刚才一直紧紧抓着范若若的手,手心都捏出了汗。
众人穿过冰刺阵,继续向冰原深处前进。又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前方突然传来了隐约的呼救声,声音很微弱,像是一个老人在求救。“是祭司的声音!”埃里克激动地喊道,“我听得出,这是祭司的声音!他肯定被关在前面了!”
埃里克说着就要往前冲,却被范若若一把拉住。“等等,”范若若脸色凝重,“这里是‘幻音谷’,我在祭司的手稿里看到过,这里的地形会反射声音,还能放大人心底的欲望和恐惧,让听到的人产生幻觉。这声音不一定是祭司的,可能是暗魂制造的幻音,引诱我们走进陷阱。”
“不可能!我肯定没听错,就是祭司的声音!”埃里克挣扎着想要挣脱范若若的手,眼神里充满了焦急,“祭司是我的叔叔,我从小听他的声音长大,怎么可能认错!”
展昭走到埃里克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埃里克,我知道你很着急救祭司,但范姐说得对,这里太诡异了。你想想,要是祭司真的被关在这里,拉格纳怎么可能让他随便呼救?这明显是个陷阱。”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可以慢慢靠近,看看情况,但不能贸然冲进去,不然不仅救不了祭司,我们自己也会陷入危险。”
埃里克冷静下来,他知道展昭说得有道理,只好点了点头:“那我们小心点,慢慢靠近。”
众人放慢脚步,小心翼翼地向呼救声传来的方向走去。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呼救声越来越清晰,还夹杂着暗魂战士的辱骂声。林小警的眼镜扫描着周围的环境,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影,只有一片空旷的冰谷,谷壁陡峭,上面结着厚厚的冰挂。
“不对劲,”林小警皱起眉头,“我的热成像扫描不到任何人,说明这里根本没有人,声音是从谷壁反射过来的。”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范姐,会不会是谷壁上的冰挂在反射声音?暗魂气控制冰挂振动,模拟出祭司的呼救声。”
范若若掏出玉牌,走到谷壁前,玉牌的红光贴在冰挂上,红光顺着冰挂蔓延开来。冰挂果然开始震动,发出“嗡嗡”的声响,呼救声也变得扭曲起来,最后变成了暗魂的嘶吼声。“没错,就是冰挂在搞鬼,”范若若说,“这些冰挂被暗魂气污染了,能模拟出任何声音。”她将玉牌的红光增强,红光顺着冰挂的纹路蔓延,冰挂发出“咔嚓”的声响,很快就碎裂开来,掉在地上变成了小块,呼救声也随之消失了。
“好险,差点就上当了,”埃里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要是我刚才冲进去,肯定会掉进暗魂设下的陷阱里。”
穿过幻音谷,前方出现了一面巨大的冰墙,冰墙足有十米高,二十米宽,表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卢恩符文。符文的颜色是黑色的,与冰墙的白色形成鲜明的对比,看起来很诡异。冰墙的正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石门,石门紧闭着,上面刻着一个残缺的神锤图案,缺少了锤柄的部分。
“是符文墙!”布伦希尔德走到冰墙前,抚摸着上面的符文,“这些符文是反向的,正常的卢恩符文是用来祈福和守护的,反向符文就会带来厄运和危险。祭司的手稿里说,只有将反向符文改成正向的,石门才能打开。”
阿基米德从怀里掏出祭司的手稿,手稿是用兽皮制成的,上面用木炭画着各种符文的图案。他对照着手稿,仔细看着冰墙上的符文:“这些符文有三种类型,分别是‘雷电’‘大地’‘天空’,对应着雷神的三种力量。正常的符文应该是‘雷电’在上,‘大地’在下,‘天空’在中间,而这里的符文正好相反,‘雷电’在下,‘大地’在上,‘天空’在两边。”
“那我们把符文改过来就行了?”程铁牛撸起袖子,就要用铜锅去砸符文,“俺把反向的符文砸掉,再刻上正向的!”
“不行,这些符文是用暗魂气刻上去的,强行砸掉会引发爆炸,”布伦希尔德赶紧拦住他,“必须用圣力将反向符文激活,让它自己变成正向的。”她看向范若若,“只有你的共生之力能做到,玉牌的红光可以净化暗魂气,同时激活符文的正向力量。”
范若若点了点头,她走到冰墙前,掏出玉牌,深吸一口气,将体内的共生之力注入玉牌。玉牌的红光瞬间变得耀眼,她将玉牌按在“雷电”符文上,红光顺着符文蔓延开来。反向的“雷电”符文开始闪烁,颜色从黑色慢慢变成了金色,然后顺时针旋转了九十度,变成了正向的符文。
“成功了!”莉娜兴奋地喊道。
范若若再接再厉,又将玉牌按在“大地”符文上,红光再次蔓延,“大地”符文也变成了正向的。最后,她将玉牌按在“天空”符文上,当“天空”符文也变成正向时,整个冰墙突然发出一阵轰鸣,符文组成的图案开始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神锤虚影,虚影撞击在石门上,石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慢慢打开了一条缝隙。
缝隙里透出淡淡的蓝光,还有一股浓郁的圣力气息,与范若若的玉牌相互呼应。“是阿斯加德遗迹的气息!”布伦希尔德激动地说,“我们终于到了!”
就在这时,石门突然停止了打开,冰墙上的符文再次闪烁起来,颜色又开始变得暗淡。“不好,暗魂气在反扑!”范若若大喊道,她能感觉到,冰墙后面有一股强大的暗魂气正在抵抗符文的力量,“展昭,快用英雄剑的共生雷刃帮我!”
展昭立刻拔出英雄剑,金蓝色的剑气凝聚在剑尖,他纵身一跃,将剑刃劈向冰墙上的符文。剑气与玉牌的红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金红相间的光柱,撞击在符文上。符文再次亮起,发出耀眼的光芒,石门又开始缓缓打开,这次彻底打开了,露出了里面漆黑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