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受敲二股东于海明办公室门时，指节都带着点轻颤——上一章里悬着的心还没落地，生怕杨晓倩跟于海明谈崩。门内传来“进来”的声音，他推开门，先扫了眼屋内，悬着的气才松了半截。
于海明的办公室气派得很，红木办公桌擦得锃亮，上面摊着本项目文件夹，真皮沙发旁摆着盆发财树，叶片油亮。杨晓倩就坐在沙发上，穿了件白色真丝衬衫，领口解开两颗扣子，露出纤细的锁骨，黑色包臀裙裹着窈窕的腰臀，裙摆下是双银色细高跟，脚踝系着细带，正低头翻着手里的文件，头发挽成低髻，耳后别着支珍珠发卡，干练里透着点性感。
“于董，您找我？”秦受走过去，站在办公桌前，目光不自觉地在杨晓倩身上停了两秒——这女人穿职业装是真勾人，难怪于海明对她格外“关照”。
“坐，坐，”于海明笑着指了指旁边的沙发，手里把玩着支钢笔，“都是自己人，不用站着。晓倩，给小秦倒杯茶。”
杨晓倩起身倒茶时，裙摆随着动作微微晃动，秦受赶紧收回目光，接过茶杯，指尖碰到杯壁的温热，才定了定神。“于董，您找我们，是为了政府项目的事？”他开门见山——心里清楚，绕圈子只会让于海明更警惕。
于海明翻开桌上的文件夹，抽出几张纸，推到秦受面前：“就是江州科技园这个项目，本来都快签合同了，可昨天莫秘书那边透了个信，说市里最近有点‘动静’，让我再斟酌斟酌。”他眉头皱着，手指在纸上敲了敲，“你们俩是我最信得过的人，说说看法。”
秦受拿起文件，目光扫过项目金额——足足五千万，难怪于海明舍不得。他放下文件，斟酌着开口：“于董，我前几天听行业里的朋友说，最近市里在查‘关联项目’，好几家跟夏市长有合作的公司都被约谈了。咱们龙华刚稳下来，要是这时候沾上事，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杨晓倩也放下茶杯，补充道：“我查了下这家合作的施工方，去年有个楼盘出过质量问题，跟夏市长的侄子有关。咱们要是接了这项目，万一后续查出问题，龙华的声誉就毁了——杨董一辈子的心血，不能这么冒险。”
于海明的手指顿了顿，抬眼看向两人，眼神里带着点犹豫：“可这项目利润不低，放弃了太可惜……”
“于董，”秦受往前凑了凑，声音压低，“您想想，夏市长现在自身难保，莫秘书这时候透信，说不定是想拉咱们当‘垫背的’。咱们要是推了项目，既不得罪他，又能避祸，等风头过了，有的是好项目。”
杨晓倩也点头：“是啊于董，我昨天跟财务部算过，就算放弃这项目，咱们今年的营收也够达标。要是硬接，万一出问题，光违约金就得赔几百万，得不偿失。”
于海明沉默了半晌，手指在桌面上画着圈，最后重重一拍桌子：“行！听你们的！我这就给莫秘书打电话，推了这项目！”他脸上的纠结散去，又恢复了平时的和蔼，目光落在秦受和杨晓倩身上，“对了，晓倩，我跟你杨董是世交，你这丫头的终身大事，我也得操心。你跟小秦，最近处得怎么样？”
秦受刚端起茶杯，差点呛到——这话题转得也太突然了！杨晓倩脸颊微红，瞪了秦受一眼，笑着打圆场：“于董，您这操心的劲儿，比我妈还多。我跟秦受就是同事，互相帮衬罢了。”
“同事？”于海明挑眉，眼里带着点了然，“我可听说，你们俩经常一起下班，小秦还送你回家。年轻人嘛，有好感就好好处，我看小秦人不错，踏实，对你也上心。”
秦受心里吐槽——您这消息也太灵通了，怕不是在我身上装了监控？嘴上却得顺着说：“于董放心，我会照顾好晓倩的。”
杨晓倩在旁边掐了他一把，疼得秦受龇牙咧嘴，却不敢作声。于海明看在眼里，笑得更欢：“行了，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把握，我就不掺和了。项目的事，我来处理，你们去忙吧。”
两人走出办公室，在走廊里才松了口气。杨晓倩揉了揉太阳穴：“这于董，怎么老关心咱们俩的事？他撤了曼曼和微微的职，偏偏留着我，还对我这么‘好’，你不觉得奇怪吗？”
秦受心里一紧——总不能说“因为你是他亲生女儿”吧？只好敷衍道：“可能觉得你能力强，想让你当他的左膀右臂。咱们俩走得近，他觉得稳固，方便做事。”
杨晓倩半信半疑：“真的？可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有点像……长辈看晚辈？”
“你想多了，”秦受赶紧转移话题，“项目的事搞定了，王副市长那边得赶紧说一声。你先回部门，我去给王副市长打电话。”
杨晓倩点了点头，踩着高跟鞋离开，秦受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掏出手机，走到窗边拨通王副市长的电话。听筒里传来“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的忙音，他皱了皱眉，又拨了一次，还是一样的结果。
秦受靠在窗边，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心里突然发慌——早上打电话时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打不通了？他又给丁亮打了个电话，丁亮的声音很嘈杂：“秦受？我在郊区布控呢，王副市长没跟我在一起啊，他早上说要去市局开会，怎么了？”
“没什么，”秦受压下心里的不安，“就是有项目的事要跟他说，打不通电话，可能在开会吧。你那边注意安全，有情况随时联系。”
挂了电话，秦受盯着手机屏幕，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边缘。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云层压得很低，像是要下雨。他心里的预感越来越强烈——王副市长不会出事了吧？毕竟，夏敬天可是个为了自保，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人。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能慌，要是王副市长真出事了，他和丁亮、余婷更得稳住，不能让夏敬天看出破绽。他收起手机，转身回工位，心里却打定主意：等下班，就去市局附近看看，无论如何，得确认王副市长的安全。
张一顺凑过来，手里拿着包薯片：“秦哥，刚才看你在窗边皱着眉，怎么了？跟于董谈崩了？”
“没有，项目的事搞定了，”秦受笑了笑，接过薯片，“就是有点私事，没打通电话。对了，晚上的烧烤还去吗？”
“去啊，怎么不去！”张一顺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都跟老板预定好烤羊腰了，保证让你补补！”
秦受笑着点头，可心里的不安却没散去。他拿起桌上的文件，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满脑子都是王副市长的电话，还有夏敬天那张阴鸷的脸。他暗暗祈祷：王副市长，你可千万不能出事，不然，这盘棋，就全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