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们慌忙涌上前为皇上诊脉,只见皇上双目圆睁!拼命地挤着眼,喉间嗬嗬作响!是皇贵妃!是皇贵妃啊!
太医们却砰地齐齐跪倒在地,为首的颤声禀报:“皇上方才一时激动过于激动!脉象已乱……怕是、怕是不好了!还请皇上速速指定储君!”
是她!就是她!一群蠢货!皇上在心底嘶吼!他去储秀宫却从不留宿正殿的事,只有苏培盛知道内情,只要苏培盛赶回来,一定能揭穿皇贵妃的真面目……
几位重臣见状也慌忙伏地叩首:“皇上,国本为重,请即刻立储啊!”
一片混乱之中,弘历忽然朝皇贵妃的方向嘟起唇,小狗撒娇,亲亲!
皇上恰好瞥见,顿时气血翻涌,又是一口鲜血喷溅而出!竟是弘历!这对!这对奸夫淫妇!“呃……!”
瓜尔佳文鸢站在后面:“皇上,你要是说不出来,也不用勉强,您想立谁为储,只需用手指一下就行了。”
指?他还能指谁!弘时根本就不在!能指的不就是你们这对狼狈为奸之徒吗!
皇上浑身发颤,用尽最后力气抬起手臂,死死指向瓜尔佳文鸢,嘴唇翕动:“……”
“什么?”瓜尔佳文鸢掩口作震惊状,“臣妾腹中胎儿方才两月,您竟要这未降生的孩儿继位?”
谁要让他继位!皇上手臂重重摔落,目光又如刀般瞪向弘历!不孝子!就不该把你从园里接回来!
“天啊!”瓜尔佳文鸢再度失声惊呼,“您不仅要立臣妾腹中骨肉,还要让四阿哥弘历摄政监国?!”
这……皇贵妃是如何从皇上动作中读出这层意思的?几位大臣暗暗交换眼神,可转念一想,皇上素来最宠皇贵妃,她能领会到他们领会不到的也在情理之中……
更何况,若论私心,皇贵妃已怀有龙裔,本该全力为自己孩儿谋划才是,又何必替四阿哥弘历争取监国的权力?摄政王的位置多么敏感,古往今来多少摄政王一朝掌权,便不愿再归还江山了。
几名大臣偷偷觑了眼龙榻上的皇上,见他面色惨白夹杂着铁青,嘴唇颤动,却终究发不出任何声音!
哎!皇上现在也说不出话,皇贵妃好歹是出身瓜尔佳氏大族的:“既然如此……臣等便先行告退,去准备相关事宜了。”
因这一连串变故来得太快,又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几位重臣心神恍惚之间,竟也忘了追问皇贵妃腹中龙嗣究竟是男是女。
等殿中大臣尽数离去,瓜尔佳文鸢与弘历交换了一个眼神,将宫人也悉数遣散。
殿门缓缓合上,弘历伸手将文鸢揽进怀里,双臂环住她柔软的腰身,温热的手掌轻轻覆上她的小腹,他低下头,鼻尖触到她的鬓发,格外亲昵:“有了身孕也不告诉我……娘娘就不怕把我们的孩子撞坏?”
“怕什么?”瓜尔佳文鸢倚在他怀中,“本宫身体好的很呢。”
一旁侍立的景泰听得面红耳赤,娘娘让旁人退下,怎么偏偏把她留下了!
瓜尔佳文鸢其实另有事要吩咐:“景泰,苏培盛那边,冷宫的事应当处理得差不多了,你带人去,让他就这么留在冷宫,不用再出来了。”
“啵。”弘历偏头在她颊边落下一个轻吻,他喜欢她所有的模样,无论娇憨的,得意的,还是此刻恶毒要杀人的,“不着急,这件事我已经让李玉去办了。”
“是。”景泰却如蒙大赦,匆匆退下!她可不愿继续待在这儿,看主子们亲密了。
苏培盛刚处理完冷宫的人,院中血腥之气格外浓郁,就在这时,李玉与景泰先后到了。
景泰上前一步,微昂着头:“苏公公,皇贵妃娘娘有了身孕,只是娘娘一想起您,腹中龙嗣便觉不安……想来,您是与皇嗣有些犯冲。”
皇贵妃有孕?苏培盛骤然蹙眉,随即又松开,嘴角浮起一丝苦涩的笑,皇上从未宿在正殿,这胎儿到底从何而来……
他知晓这等宫闱秘辛,皇贵妃怎么会让他活着走出冷宫?
在宫中,有的时候人该死了,就是得死了,再想活下来也没用,他见过太多,也还算坦然的接受了这个命运。
处理完苏培盛后,瓜尔佳文鸢将储秀宫的宫人彻底换了一批,钟粹宫相关人等也一一处置干净,还有安陵容和欣贵人,她直接把这两人送进了冷宫,何必让她们死的那么痛快。
之后便是皇帝驾崩,瓜尔佳文鸢顺理成章晋为太后,朝堂之上,太后垂帘听政,摄政王弘历执掌前朝事务。
瓜尔佳文鸢虽出自瓜尔佳氏,却只是旁支,她成为太后,这一支自然水涨船高,可她并不愿看他们太过得意。
她与她那父亲本就没什么亲情,不过互相利用罢了,尤其是对那两个庶妹,她更是厌恶至极!若非她们当年从中作梗,害她生病,她又怎么会错过选秀!
那两个庶女虽然已经出嫁,但瓜尔佳文鸢仍将她们召进宫中,慈宁宫的小花园里,她坐在铺着锦垫的石凳上,畅快的看着宫人将两人的头一次次按进池塘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