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雨浩超出预期的成长速度,在云闲的观测日志中被标记为“高价值数据爆发期”。这样的样本,其每一次突破、每一次应对危机的反应,都可能蕴含着关于力量本质、灵魂蜕变乃至世界规则的宝贵信息。其存续的重要性,也随之水涨船高。
然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尤其是在魂师大赛这等汇聚了大陆几乎所有顶尖势力视线的舞台上,一个过于耀眼的“变数”,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或是某些隐藏在暗处存在的优先清除目标。
云闲的初衷始终是“观测”,而非“干预”。但确保高价值样本在自然演化过程中不会因不可抗力(特指远超其当前应对能力的恶意打击)而提前损毁,也是观测者应有的理性选择。
换言之,她决定,在必要时,为这个样本提供一层隐形的“保险”。
这一日,墨渊的身影再次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绿源城那充满陈旧纸张气息的档案室内。他手里把玩着一枚看起来像是青铜材质、表面布满奇异锈蚀纹路的古老符牌,符牌中心镶嵌着一颗米粒大小、毫不起眼的灰色石子。
“喏,你要的小玩意儿弄好了。”墨渊随手将符牌抛给云闲,“按照你的要求,最大限度隐匿气息,触发式防护,能量源借用的是地脉和那小子自身逸散的精神力,几乎无痕。防护强度嘛……挡个普通超级斗罗的全力一击问题不大,足够撑到史莱克那几个老家伙反应过来或者你亲自出手了。”
云闲接过符牌,规则重瞳扫过。符牌内部的构造极其精妙,利用了一种近乎失传的远古隐匿阵法与规则嫁接技术,将那枚得自某个衰亡位面核心的“界石碎片”作为能量中转与放大器。一旦霍雨浩遭遇超越设定阈值的致命攻击,符牌会自行激发,形成一个短暂的绝对防御领域,同时会向她和墨渊发送最高优先级的警报。
“效率尚可。”云闲评价了一句,指尖萦绕起一丝微不可查的银色规则之力,开始对符牌进行最后的调试与绑定。她需要确保这层防护不会被霍雨浩体内那几位(天梦、冰帝、伊莱克斯)感知到,以免干扰样本的自然行为。
墨渊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工作,靠在书架旁,懒洋洋地道:“说起来,你对这小子是不是有点过于‘上心’了?这可不太像你‘怕麻烦’的风格。”
云闲头也不抬,声音平淡无波:“投资。高回报观测项目,值得投入基础维护资源。”
“啧,说得真冷酷。”墨渊挑眉,“我还以为你看人家小孩身世可怜,又努力,动了点‘侧隐之心’呢。”
“侧隐之心,是低效且不稳定的情绪变量,会影响观测的客观性。”云闲调试完毕,将符牌握在掌心,一丝无形的波动扩散开来,符牌如同融入虚空般消失不见。“我的行为,基于数据与逻辑。”
下一刻,远在史莱克学院,正在魂导器制作室全神贯注雕刻一个复杂三级攻击魂导器核心法阵的霍雨浩,浑然未觉地,一丝极其隐秘的、与他自身精神力同源的无形印记,已然悄无声息地烙印在了他灵魂的最深处,与那枚虚空符牌建立了不可察的连接。
保险,已悄然生效。
“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墨渊无所谓地耸耸肩,换了个话题,“不过,除了这层‘保险’,你就不做点别的?比如,悄悄把靠近他的那些‘苍蝇’(指邪魂师)提前拍死?免得他们打扰你的‘观测’?”
云闲抬起眼,规则重瞳中星空流转:“清除部分干扰源,可以纳入考虑。但需评估其行为对样本成长轨迹的潜在影响。过度保护,可能导致样本缺乏应对真实危机的韧性,同样影响数据价值。”
她的守护,是确保样本不会在幼苗期被突如其来的风暴连根拔起,但绝不会替他挡下所有风雨。唯有经历风雨洗礼,树木才能更加坚韧。
“真是严格的‘园丁’啊。”墨渊轻笑,随即眼神微动,“说到‘苍蝇’,我这边刚收到点有趣的消息。似乎有股不属于任何已知邪魂师流派的力量,正在通过地下渠道,高价悬赏收集史莱克学院此次参赛预备队员的详细情报,尤其是……关于突然实力暴涨、拥有特殊冰属性或精神属性成员的信息。”
云闲目光一凝。规则重瞳瞬间与墨渊共享了这条信息流。
【信息源:暗网(加密)】
【悬赏内容:史莱克大赛预备队员情报,重点:近期实力异常提升者,冰\/精神属性特异者。】
【悬赏金额:极高(足以打动魂斗罗级强者)】
【发布者:匿名(追踪指向与‘圣灵教’存在间接关联,但能量特征存在差异,疑似存在第三方?)】
第三方?对霍雨浩这类“异常者”感兴趣的神秘势力?
云闲的数据库中,立刻将这条信息与之前感知到的、那缕试图渗透史莱克的异常阴暗气息进行比对。匹配度,不高。这意味着,除了已知的邪魂师组织“圣灵教”可能存在的关注之外,还有另一双,或者说几双隐藏在更深处的眼睛,正在注视着霍雨浩,注视着史莱克。
大赛尚未开始,水已然浑了。
暗处的守护已然布下,但来自暗处的威胁,似乎也比预想的更加复杂。
云闲规则重瞳中闪过一丝冷光。看来,在确保样本存续的同时,也需要适当扩大一下“观测”范围,将这些试图干扰她实验环境的“噪音源”,也纳入监控列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