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秘书走出宋县的办公室。
拿起自己的私人电话拨通了付局长的电话。
“喂！局长好！我是县政府王明！”
“啊！王秘书，您有什么指示吗？”
“付局长，我哪敢指示您啊！您现在在三中？”
付局长一下子将目光转向范同校长，范同则故意转向他处，不给两人对视的机会。
“付局长？”
“啊啊啊！我在！”
“三中的范校长也是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从基层干出来的。若是没有学生伤亡，这件事您就酌情处理吧！尽量控制一下影响！”
“这是宋县的指示？”
“呵呵呵……付局长，宋县叫我了，下次有机会喝一杯！”
“好的，等你消息！”
付局长听见对面笑了几声不给肯定的答复，想再次求证，但是王秘书却不给他机会。
“嘟嘟嘟…”电话挂断了，付洪亮手机上的录音也断了。
付洪亮原本想要等疏散了学生，再请纪委的同志调查一下，就是一桩大功。
但是现在领导秘书来电话，明里暗里表示控制影响，那这件事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范同等学生们都疏散完，悬着的一条心终于落了下来。
“付局长，这次谢谢你们的支援！”范校长满脸堆着笑容，伸出双手。
付洪亮像是没有看见一样，朝下面齐刷刷站成一排的队伍，喊了一声：“收队！”
下面的队伍，四人为一组，同乘一辆警车，离开了。
“姐夫，宋县长给钱是真办事呀！这付洪亮是不是有点不给您面子？”
“啪！”
范同一巴掌扇到了他小舅子的脸上。
“你明天，不今天就给我滚蛋！食堂你不用干了！”
“姐夫？”年轻人还想打感情牌，但是被范同一个眼神凶得不敢再说一句。
等尘埃落定，范同给王秘书发了一个消息。
“王秘书，今晚九点半，春燕火锅店201！备了两瓶白的！”
“昨天晚上就喝多了，换成五瓶啤酒吧！”
半个多小时，一直死死盯着屏幕的范同终于收到了消息。
可一看见五瓶啤酒就让他心如滴血。
五瓶可就是五十万！
晚上八点半，范同就到了。
二十几年的春燕火锅店味道很不错，但是位置很偏僻，一般很少有外人来，而且这里一般不设交警查酒驾。
九点三十五分，王秘书准时到了，一番交杯换盏，开始称兄道弟。
离开的时候，范同将一个纸箱搬到王秘书车上。
“哎呀！王兄弟！这是老家自己种的有机红薯，没有打农药，一共五斤，也不值什么钱！这是我的一片心意。”
20来岁的王秘书对着40来岁的范同说道：“兄弟啊！以后遇事多想想，不要冲动，干好自己的事，谁也动不了你。”
听到这话，范同的心才踏实下来。
王秘书没有回家，一直开到了宏盛北小区，将纸箱进入802房间。
客厅里放着大大小小的纸箱二十来个。
他一个一个打开看看，看着这些东西，眼神里闪过一丝炽热，但是又很快抑制住。
然后他又一个一个合上，走到门口从范同的箱子里拿出五斤新鲜的红薯，看着垫红薯的五十捆红色报纸，拿出两捆，提上红薯，合上箱子，锁好门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张道陵刚到学校就看到了公告栏上新张贴的消息。
2013年3月22日，三中高三同学在就餐期间与工作人员发生争执，进而引发暴乱，导致食堂饭盆损坏十余个，玻璃损伤一块，无人员伤亡。
事情发生后，范同校长及时控制住现场，在公安干警的配合下，十分钟内平息了此事。
针对此事，县政府，做出以下批示：范同校长负领导责任，给予行政警告一次。
承包食堂的负责人王小虎给予解除合作协议，三中分管安全、综治、餐厅等工作的副校长吕蒙蒙给予免职，并给予记行政大过处分。
教育局分管领导给予口头批评。
张道陵昨天晚上睡得挺累，一直心悠着这件事的处理结果。
闹的那么大，他还以为会被辞退、处分、警告。
但是这些统统没有，只有农村出身的吕副校长背了锅。
张道陵终于松了一口气，开始查看起今天刷新的系统消息。
【小道消息（金色）：梅杏菜市场鲜牛羊肉店门口脏器桶里，有一块普通牛黄约70克，价值约至元。】
牛黄这可是一味非常珍贵的中草药，可具体怎么用？什么疗效？
张道陵什么也不知道。
他只在电视上见过安宫牛黄丸的广告。
张道陵觉得有点奇怪，这次出现中草药材为什么显示是金色，而不是绿色，难道特殊药材才有特殊的功效吗？
普通药材和市场上的药材没有区别，只能用于日常交易。
天然牛黄还是非常有市场的，一克300到500块钱。
时间一晃来到了中午。
上一次雨天，电动车坏在了路上，这么关键的时刻表现得不靠谱，让他对电车有点祛魅，也对自己的运气产生了进一步怀疑。
他骑着已经好几次进出修理厂的小黑，赶到了梅杏菜市场。
卖鲜牛羊肉的店有三家。
入口两家，其中有一家门口今天没有卖，被大饭店包了！另一家十五斤脏器，花了他三百大洋。
菜市场深处那家，二十多斤的牛羊混杂的脏器，张道陵花费了五百六十块。
这些还都是去除了肠子，已经便宜了很多。
这些东西拿回去也没法处理，张道陵只好买了把菜刀，提着桶下了河。
张道陵发现，他与杏河、梅河都渊源不浅。
不论黄河大鲤鱼还是与明月的相识都在这几条河上。
他将牛胆囊挑出来，一一划破，墨绿腥臭的胆汁顺着水流飘走了。
一共三副内脏，张道陵却干了整二十分钟。
说起来还是他的刀工不熟练，要是菜市场宰杀牛的老师傅，怕是不到三分钟就处理好了。
终于在处理完最后一副材料时，胆囊里掉出一小块黄褐色散发着腥臭气的石头。
张道陵在水中荡洗了几遍，但那股味道还是没有消散多少。
他忍着腥气将它装进口袋里，可剩下的牛内脏该咋弄？
扔了吧！毕竟好几百块钱！
带回家，又处理不了，而且他也不想天天吃牛内脏啊！
要不去靠山饭店，找何大厨帮忙？
就在这时，河对面一个头戴草帽白须白发的钓鱼老头朝他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