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小小正在灵植认知课上，对着投影光幕上那株暮月须记笔记呢，怀里的手机就很不合时宜地“叮铃铃”响了起来。
课堂上瞬间一静，所有同学的目光都投了过来。讲台上的沈老师眉头刚皱起，露出一丝不悦——
“对不起沈老师！是我师父打来的！”灵小小赶紧举起玉符，小声解释。
“啊……呃！”沈老师脸上的不悦瞬间冰雪消融，甚至带上了一丝紧张，他连忙对着台下压了压手。
“同学们安静一下！灵小小同学的师父来电，这肯定是有万分要紧的事情！灵同学，你快接，需要回避吗？”
半个多月的相处，特招班的负责老师宋文早就给所有任课老师透过底，哪些学生身后站着绝对不能得罪的存在，沈老师心里门儿清。林玄前辈的名字，那可是排在“绝对不能得罪”清单最顶端的！
灵小小在众人好奇又理解的目光中，小跑出了教室，按下了接听键。
“喂？师父？”
结果，电话那头林玄语速飞快地交代了一通“要出差一两年”以及甩给她一个联系方式后，就毫不留情地挂断了！
师父他要干什么？居然两年都不回东联邦了？ 灵小小握着玉符，有点懵，心里空落落的。
不过还好……他还给了个联系人。 她低头看着师父发来的那个传讯符编码，神识一扫——咦？怎么是西联邦的区号？
不管了，打过去问问！
西联邦，某高级疗养院内。
不玄子刚服下丹药，正享受着林玄离开后难得的片刻安宁，他那个极其私人的传讯玉符却突然响了起来。他瞥了一眼，是个完全陌生的号码，区号显示来自东联邦。
嘿，谁会打我这个号？ 他有些疑惑地接通。
“我是不玄子，你是哪位？” 他保持着前辈高人的沉稳语调。
下一秒，一个清脆又带着点忐忑的少女声音从玉符那头传来：
“您好，不玄子前辈！我是林玄的徒弟，我师父说他未来两年内都可能不回东联邦了，说有什么事情都找您……”
……
电话两头，同时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沉默。
不玄子拿着玉符的手，微微颤抖。他眼前仿佛又看到了林玄那张带着恶劣笑容的脸。
林！二！狗！你前脚刚走，后脚就把这售后服务直接甩给我了？！连缓冲期都没有的吗？！我特么伤还没好啊！！
算了，我不跟二狗子一般见识。
不玄子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顺着通讯玉符爬过去找林玄算账的冲动。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和蔼可亲，“林道友的徒弟啊……你好你好。不过呢，老夫我现在……呃，确实也不太方便，正在一处秘境静养。”
他脑筋飞快转动，瞬间就找到了完美的接力人选。
“这样吧，我有个徒弟，为人稳重，修为也还过得去，化神初期。他如今云游历练，应该离你们东联邦不算太远。应付你平日遇到的事情，找他应该是够用了，你在东联邦的哪个位置？”
“流云市……”灵小小老实地报上位置。
“好，我这就联系他。半个月之内，他必定到你那里。你只需帮他找个落脚的地方就行。以后有什么修炼上的疑难，或者遇到什么不长眼的麻烦，直接找他便好。”
不玄子安排得有条不紊，瞬间就把烫手山芋优雅地传递了出去，手段娴熟，与他师父林玄如出一辙。
“哦……好的，多谢前辈！” 灵小小虽然觉得有点绕，但好歹算是找到了一个“联系人”，心里踏实了不少。
虽然她没有开启免提，但以沈老师那金丹中期的修为，玉符那头不玄子清晰的声音，他是一字不落地听了个真真切切！
嘶——！
沈老师当场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得溜圆，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不玄子？！那个传说中在核弹洗地中硬生生杀出一条生路、元婴遭受重创却依然活下来的西联邦狠人？！
这……这灵小小的背景也太恐怖了吧？！一个电话打过去，对方就直接派了个化神初期的亲传弟子过来听候差遣？！还半个月内就到？！
姜财不过炼气十二层的修为，在不动用任何增强听力的法宝或法术的情况下，隔着小段距离，确实听不清灵小小对话的具体内容。
但沈立心老师脸上的震惊，以及瞬间变得恭敬甚至带上一丝畏惧的态度，他却看得一清二楚。
沈立心这反应……绝对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姜财那双精于算计的眼睛微微眯起，大脑飞速运转起来。
原本，在上次试探灵小小吃了个软钉子，以及后续观察到她确实囊中羞涩、言行举止也毫无世家风范之后，他已经基本放弃了对这个四杂灵根同学的关注。在他姜大少爷的价值体系里，灵小小这种人属于“无效人脉”。
以为是人造灵根，结果是四杂灵根；以为家世显赫，结果出身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至于师承？
他当时嗤之以鼻，什么样的大能会昏了头收这种资质的人当亲传？就算背后真有人，恐怕也只是随手布下的闲棋冷子，根本不会重视。
换做是我，会在这种一无所有的人身上投入资源吗？绝对不会。 这是他基于利益最大化原则得出的结论。
但是，刚才灵小小接电话时那句“我师父打来的”，以及沈立心剧变的态度，像一根针，轻轻戳破了他之前的判断。
难道……这灵小小真走了天大的狗屎运，是某个化神修士，甚至更强存在的弟子？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压不下去。如果真是这样，那一切就说得通了！为什么她资质平平却能进特招班？为什么她看似普通却隐隐被宋文老师额外关照？
化神修士的弟子……这个身份本身，就代表了巨大的潜在价值和风险。 姜财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
哪怕她本人再不堪，打狗也得看主人，若能通过她搭上她背后那位师父的线……
他瞬间改变了主意。之前的“放弃”是基于灵小小本身“价值不足”，但现在，她背后那若隐若现的靠山，让她身上笼罩了一层值得投资的光环。
有必要找沈立心问个清楚。 姜财下定决心。他要知道，电话那头究竟是谁，能让一个金丹中期的老师吓成那样。这决定了接下来他对灵小小的态度，是继续无视，还是……适时地释放一些“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