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臂金纹稳定后,李修然站在原地没动。天机阁的人后退两步,暗影的枪口还对着他,但没人再开火。他低头看手臂,纹路安静,不再发烫,像终于认了主。
“命名权归你。”灰袍祭司声音低沉,“但城市灵脉不归你管。”
李修然没理他,转身朝城东走。脚步不快,但没人拦。他知道他们不敢。现在他是初代,是能改写地脉节点的人。他第一次主动抬手,指尖划过空气,一道敕令无声落下——城东老城区的地气被他强行扭转方向。
地面震动,路灯忽明忽暗,整片街区的风水格局在几秒内重组。居民楼里有人尖叫,商铺卷帘门自动弹开又关上。监控摄像头集体转向他所在的方向,却拍不到清晰画面。
天机阁立刻启动封锁。三道银符从天而降,钉在城区边界,形成结界。广播响起,通知市民临时疏散,理由是地下管道检修。没人知道真正的原因是灵脉暴走,地气乱窜,随时可能撕裂现实与风水界的屏障。
暗影趁乱行动。他们的目标不是李修然,而是天机阁总部地下三层的初代实验档案。守卫被调去处理灵脉异动,防线空虚。黑衣人撬开保险柜,取出三份密封文件,迅速撤离。全程不到十分钟,没留下任何痕迹。
李修然察觉到档案被盗时,正站在一栋烂尾楼顶。他闭眼感应地脉流向,忽然听见一个声音——很轻,断断续续,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地铁……废弃……刻印……”
是林婉儿。她的意识没完全消失,残存在数据流里,用最后一点能量给他指路。她告诉他,废弃地铁站埋着“原初刻印”,那是命名权真正的源头,比联盟实验室更早存在。拿到它,才能夺回控制权,阻止量产计划。
他睁开眼,直接跳下楼顶。落地时金纹微闪,缓冲了冲击。他没打车,没坐公交,沿着地脉最活跃的路线步行。每一步都让脚下的砖石轻微震颤,路人只当是地震余波,没人注意他。
铜雀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你改写地脉,系统会反噬。越强的敕令,代价越大。”
“我知道。”李修然回答,“但我现在不是容器,也不是实验品。我是命名者。”
“那你准备好承担后果了吗?”铜雀问。
他没回答,拐进一条窄巷,尽头就是废弃地铁站的入口。铁门锈蚀,锁头断裂,像是被人强行打开过。他推门进去,黑暗中只有金纹发出微光。台阶向下延伸,空气潮湿,墙壁上有干涸的血迹和抓痕。
林婉儿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更清晰:“往下走,第七个岔口右转,刻印在墙体内。别碰机关,那是联盟设的陷阱。”
他照做,脚步放轻。走到第七个岔口时,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不止一个人。他没回头,继续往前。右手已经按在腰间的符刀上。
“李修然。”有人喊他名字,声音熟悉。
是天机阁大祭司。
“你不能拿刻印。”大祭司说,“那不是你能掌控的东西。”
“你们找我的时候,也没问过我能不能承受。”他停下脚步,但没转身。
“我们是为了稳定。”大祭司上前一步,“命名权一旦扩散,世界会乱。”
“你们怕的不是乱。”李修然冷笑,“是怕权力不在你们手里。”
暗影的人也到了,从另一侧包抄。领头的是个戴面具的女人,声音冷得像冰:“把刻印交给我们,我们可以帮你摆脱联盟控制。”
“我不需要任何人帮我。”他说完,猛地冲向右侧通道。符刀出鞘,劈开挡路的铁栅栏。金纹在墙上投下影子,像活物般游动。
林婉儿的声音急促起来:“快!刻印就在前面!他们要启动自毁程序了!”
他加快脚步,拐过最后一个弯,看见墙体中央嵌着一块青铜板,上面刻满古老符文。他伸手去碰,指尖刚触到表面,整条隧道剧烈晃动。天花板开始塌落,灰尘弥漫。
“来不及解释了!”林婉儿喊,“按我说的念!”
他张口,吐出一串音节——那是她教他的第一个咒文,也是他为自己选的新名。
青铜板亮起,符文逐一浮现,与他左臂金纹共鸣。隧道停止震动,灰尘静止在半空。身后追兵的脚步声突然消失,像被什么东西隔开了。
他站在刻印前,呼吸平稳。左手贴着青铜,右手握着符刀。
“现在,”他低声说,“该清算旧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