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然站在祖祠的废墟前，胸口还在隐隐发烫。林婉儿蹲下身，从瓦砾中捡起半块暗晶。那暗晶通体漆黑，表面布满裂纹，却依然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这就是夜鸦留下的东西？”林婉儿谨慎地用符纸包裹住暗晶。
李修然取出罗盘，指针剧烈晃动后指向暗晶。他接过暗晶，指尖刚触碰到冰凉表面，无数怨灵的嘶吼就在脑海中炸开。他踉跄一步，额角渗出冷汗。
“怎么了？”林婉儿扶住他。
李修然摇头，强忍头痛凝视暗晶。暗晶内部浮现出城市地下管网的全息图，十二处节点正被黑雾渗透。那些黑雾如同活物，在管道中缓缓蠕动。
林婉儿突然按住他颤抖的右手。“你的瞳孔在渗血。”
李修然抹去眼角血迹，想起最后那道先祖虚影点向心口的动作。他将暗晶按在胸口，印记突然发烫。暗晶表面浮现出陌生的风水坐标，那些数字在他眼前闪烁。
“这是哪里？”林婉儿凑近查看。
“不知道。”李修然收起暗晶，“先离开这里。”
他们回到临时住处，清玄道长正在院中踱步。见到两人，他快步迎上来。
“天机长老受伤了，需要静养几日。”清玄道长神色凝重，“你们在祖祠发现了什么？”
李修然取出暗晶，放在石桌上。清玄道长用拂尘轻点暗晶，眉头越皱越紧。
“十二处节点...”清玄道长沉吟，“暗影组织在破坏城市的地脉。”
林婉儿倒茶的手顿了顿。“地脉被破坏会怎样？”
“灵气紊乱，灾祸频发。”清玄道长看向李修然，“你胸口的印记怎么回事？”
李修然解开衣领，露出发红的印记。“先祖虚影点了一下，现在碰到暗晶就会发烫。”
清玄道长掐指推算，脸色突变。“这是追踪印记，能感应暗影组织的活动。但长期接触暗晶，会加速你体内诅咒的发作。”
李修然握紧暗晶。“既然有了坐标，就不能坐视不管。”
他联系天机阁，将坐标传送过去。天机长老在病中回复，这些坐标分布在全城各处，都是地脉关键节点。暗影组织正在酝酿更大的阴谋。
当晚，李修然在书房研究坐标。林婉儿推门进来，放下宵夜。
“你脸色很差。”她担忧地说。
李修然揉着太阳穴。“每次查看暗晶，都能听到怨灵的哀嚎。”
林婉儿拿起坐标图。“这些节点...都在人流密集的地方。”
第一个坐标在市中心的地铁枢纽，第二个在大型商业广场，第三个在跨江大桥...每个都是城市命脉。如果地脉被破坏，后果不堪设想。
“明天先去地铁站探查。”李修然收起图纸。
深夜，李修然被胸口的灼痛惊醒。印记发出微弱红光，与桌上的暗晶产生共鸣。他起身查看暗晶，发现内部的全息图更加清晰。十二处节点的黑雾已经连接成网，正在缓慢收缩。
第二天清晨，两人来到市中心地铁站。早高峰人流如织，李修然却感到一阵寒意。他开启天眼，看到地脉中的黑雾如同毒蛇般缠绕。
“就是这里。”他指向换乘通道的某处。
林婉儿假装掉落硬币，在墙角贴上探测符箓。符箓刚触到墙面就变黑卷曲。
“好强的污秽之气。”她低声道。
李修然的右眼突然剧痛，看到地底深处有个黑色法阵正在运转。法阵中央悬浮着一块暗晶，与祖祠中找到的如出一辙。
“下面有东西。”他拉住林婉儿，“需要专业工具才能下去。”
他们联系地铁管理部门，以检修名义申请夜间作业。清玄道长带来天机阁的法器，一支特制罗盘和几枚破邪铜钱。
午夜时分，地铁停运后，三人来到探测点。李修然用罗盘定位，在墙面上画出阵法轮廓。清玄道长将铜钱按在阵法节点，口中念咒。
墙面逐渐透明，露出后面的密室。密室中央的暗晶正在脉动，每次跳动都释放出黑雾。黑雾沿着地脉扩散，污染周围的灵气。
“必须摧毁它。”清玄道长举起拂尘。
李修然拦住他。“等等，这可能是陷阱。”
他仔细观察暗晶，发现表面刻着细密符文。那些符文与祖祠中的如出一辙，都是暗影组织的手笔。更让他不安的是，暗晶内部似乎封存着某种活物。
林婉儿取出符纸准备布阵，地面突然震动。暗晶爆发出强光，黑雾如潮水般涌出。清玄道长迅速结印，金光罩住三人。
“它被触发了！”清玄道长大喊。
李修然胸口的印记灼痛难忍，他本能地伸手抓住暗晶。暗晶表面的符文亮起红光，与他的印记产生共鸣。无数画面涌入脑海：夜鸦在黑暗中低语，更多的暗晶被埋入地脉，一个庞大的风水局正在成型...
“修然！”林婉儿拉住他后退。
暗晶碎裂，黑雾消散后只剩一地残渣。李修然喘着粗气，额发被冷汗浸湿。
“你看到了什么？”清玄道长问。
李修然平复呼吸。“十二处节点只是开始，暗影组织要重构整个城市的风水格局。”
回程途中，李修然一直沉默。林婉儿注意到他指尖在微微发抖。
“你的手...”
李修然握紧拳头。“碰到暗晶时，能感受到那些被吞噬的怨灵。他们在求救。”
当晚，天机阁传来消息。其他坐标点也发现暗晶，均已被污染。更糟糕的是，所有暗晶都与李修然胸口的印记产生共鸣。天机长老警告，这种共鸣会不断消耗他的生命力。
李修然站在窗前，看着城市的夜景。灯火通明之下，暗流涌动。他取出暗晶碎片，碎片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林婉儿推门进来。“该换药了。”
他胸口的印记已经红肿发炎。林婉儿小心地涂抹药膏，动作轻柔。
“如果太危险，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她说。
李修然摇头。“没有时间了。暗晶网络一旦完成，整个城市都会陷入混乱。”
他展开城市地图，标记出所有已发现的节点。这些节点看似分散，实则构成一个巨大法阵。法阵的中心，指向城北的废弃工业区。
“这里。”他点在地图某处，“是所有地脉的交汇点。”
林婉儿凝视地图。“你要去？”
“必须去。”李修然收起地图，“在法阵完成之前。”
他整理法器时，注意到暗晶碎片在微微发光。碎片表面浮现出新的坐标，再次指向更远的地方。那个地点让他心头一沉——那是他小时候和祖父住过的地方。
林婉儿握住他的手。“这次我跟你一起去。”
李修然看着窗外渐亮的天色，知道这场追踪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