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上的厮杀早已没了章法，只剩下血肉与灵力碰撞的惨烈声响。
林清月的清玄剑不知劈出了多少剑，剑身的灵光黯淡了大半，虎口震裂的伤口不断渗血，顺着剑柄滴落在碎石上。
她拼尽最后一丝灵力催动步法，避开伯爵横扫而来的翅膀，却被气流掀翻在地，胸口一阵翻涌，喷出的鲜血染红了身前的青草。
唐星瑶靠着一棵古树勉强支撑，断裂的长枪只剩下半截，肩膀被利爪撕开的伤口深可见骨，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剧痛，可她依旧死死攥着断枪，眼神死死盯着伯爵，不肯后退半步。
苏晚晴的箭囊早已空了，短刀也卷了刃，手臂上布满了蝙蝠撕咬的血痕。
她踉跄着挡在两名吓傻的女生身前，将最后一张捉妖符拍向扑来的伯爵，符咒燃起的金色火焰刚触碰到对方的妖雾，便瞬间被吞噬殆尽。
伯爵反手一掌，重重拍在她的后背，苏晚晴闷哼一声，像断线的风筝般飞出，狠狠撞在树干上，缓缓滑落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苏队！”
林清月嘶吼着想要爬过去，却被伯爵的妖风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那些鼓起勇气站出来的学生，此刻早已没了最初的决绝。
有人被蝙蝠咬得浑身是伤，躺在地上痛苦呻吟；有人握着石头的手不住颤抖，面对步步紧逼的妖威，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还有人试图逃跑，却被伯爵随手挥出的妖力击中，瞬间倒地不起。
山道上到处是哭喊与哀嚎，原本脆弱的人墙早已溃散，只剩下无边的恐惧笼罩着每一个人。
伯爵悬浮在半空中，黑色的翅膀缓缓扇动，妖雾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
他看着满地狼藉，猩红的眼眸中没有丝毫波澜，只有极致的冷漠。
刚才的围攻对他而言，不过是一场无关痛痒的游戏，断裂的手臂早已完全再生，眉心的痕迹也消失无踪，甚至连气息都比之前更加强盛。
“我说过，你们的反抗毫无意义。”
伯爵的声音如同寒冰，穿透了所有的哭喊，“亲情、友情，这些羁绊只会让你们死得更痛苦。”
他身形一闪，出现在一名蜷缩在地上的男生面前，男生吓得浑身僵硬，连尖叫都发不出来。
林清月目眦欲裂，用尽全身力气将清玄剑掷了出去，剑带着微弱的灵光直刺伯爵后脑，却被他随手一挥，剑身在半空断裂，碎片四散飞溅。
“不——！”
伴随着林清月的嘶吼，男生被伯爵一把抓住脖颈，凄厉的惨叫转瞬即逝，只剩下一阵令人牙酸的咀嚼声。
暗红色的血液顺着伯爵的嘴角滴落，他舔了舔嘴唇，露出满足的笑意：
“新鲜的血液，总能让我感到愉悦。”
唐星瑶看着这一幕，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绝望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江忍的牺牲、同伴的倒下、学生的惨死，还有自己拼尽全力却依旧徒劳的反抗，所有的画面交织在一起，让她眼前一黑，险些晕厥。她知道，他们真的打不过，这种实力上的差距，是用生命都无法弥补的鸿沟。
林清月趴在地上，看着伯爵如同收割生命的死神，在学生中肆意杀戮，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清玄剑断了，灵力耗尽了，战友重伤，学生们一个个倒下，所有的希望都在一点点燃尽。她从未如此绝望过，哪怕在古堡面对绝境时，也未曾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
“还有谁想反抗？”
伯爵的目光扫过剩下的几人，带着戏谑与残忍，
“或者，你们谁想成为下一个祭品？”
剩下的学生吓得抱作一团，哭声都变得压抑而绝望。
林清月看着身边昏迷的苏晚晴，还有气息奄奄的唐星瑶，泪水混合着血水从眼角滑落。
她知道，一切都结束了，这场以命相护的死战，终究还是逃不过惨败的结局。
妖雾越来越浓，伯爵的身影在雾中若隐若现，带着死亡的气息，缓缓朝着最后的幸存者走来。
绝望，如同冰冷的锁链，将所有人牢牢捆住，再也挣脱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