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门演武场，巨大的青石广场被临时划分出数十个擂台，中央高台上坐着几位外门长老和执事，负责监督比赛和裁定胜负。
广场四周人头攒动，近千名外门弟子齐聚于此，摩拳擦掌，议论纷纷。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兴奋交织的气息。
快看！那是赵师兄！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人群瞬间安静了几分。
赵之康正被一群弟子簇拥着，神情倨傲。
他感受到众人的目光，故意运转灵力，周身散发出淡淡的光晕，引得一片惊叹。
他的目光扫过人群，最终落在角落里的苏凡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听说了吗？这次小比规则变了！”
“怎么变了？”
“第一轮还是抽签对打，但不是淘汰制了！”
“什么？不淘汰？”
“对，是积分制！赢一场积3分，打平积1分，输了0分。所有弟子打完一轮，积分前200名进入下一轮！”
“好家伙，这更考验耐力和稳定性了！”
新的规则让人群炸开了锅。
这意味着弟子们不仅要赢，还要尽可能多地赢，并且要保存实力应对多场战斗。单纯依靠一招鲜的弟子，恐怕要吃亏了。
苏凡等人站在人群边缘，听着周围的议论，心中了然。
这个规则确实更考验综合实力，也给了更多人机会，但同样，也更容易滋生阴谋诡计。
“积分制？”
王清眉头微挑，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73号木牌:“这倒是新鲜。以往一轮定胜负，运气占了大半，如今要连打几场，倒是更能看出真本事。”
王安平掰着手指算道:“咱们外门近千弟子，一轮下来每人少说要打四五场，灵力消耗怕是顶不住。看来得提前备些回气丹才是。”
小虎子站在苏凡身侧，听到规则时眼睛一亮，悄悄拽了拽苏凡的衣袖，低声道:“苏凡哥，这规则对咱们有利！我这敛息术能藏实力，先扮猪吃老虎攒积分，等遇到硬茬再爆发，保管没人能挡！”
他说着，拳头在掌心轻轻一砸，眉骨的疤痕都透着股兴奋。
苏凡点头，目光掠过人群，正好对上赵之康投来的视线。
对方身边围着几个炼气四层的弟子，正低声说着什么，其中一人指了指苏凡这边，引得赵之康嗤笑一声，那笑声不大，却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一群废物，还在这盘算？”
赵之康身边的跟班张强往前一步，故意提高了声音:“积分制又如何？实力不够，打再多场也是送分的料。”
王清脸色一沉:“张强，嘴巴放干净点！”
赵之康抬手止住张强，缓步走了过来，目光在苏凡身上打转:“苏凡，积分制对你这种炼气三层的，可是煎熬啊。要不现在认输，还能少受点皮肉苦。”
小虎子当即往前一站，胸口挺得笔直:“赵师兄这话就不对了。苏凡哥厉害着呢，倒是某些人，只会靠旁人衬托，真打起来未必能赢。”
他故意运转起那若有若无的二层灵力，配上一脸憨直，倒像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
赵之康被他逗笑，眼神却冷了几分:“哪里来的毛头小子？也敢替人出头？我劝你还是好好挖矿，免得小比上被人打断了腿，连矿镐都握不住。”
“那得看你有没有这本事。”
苏凡上前一步，将小虎子护在身后，语气平静却带着锋芒:“积分制也好，淘汰制也罢，赵师兄若有胆量，不如咱们在擂台上碰一碰？正好让大家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废物。”
“好！好得很！”
赵之康怒极反笑，指着苏凡道:“我本想让你多撑几轮，既然你急着送死，那我就成全你！第一场我就让你知道，杂役永远是杂役，想踩着我出头，痴心妄想！”
“那就拭目以待。”
苏凡不再看他，转身对王清三人道:“我们去那边候着，别误了抽签。”
苏凡四人走到东侧候场区，王清这才松了口气:“赵之康这是铁了心要针对你，等会儿抽签可得小心。”
“放心吧。”
苏凡指尖摩挲着156号木牌，眼神沉静:“他想玩，我便陪他玩到底。”
王安平望着远处赵之康那伙人，忧心忡忡道:“他们那边至少有三个炼气四层，咱们这边……”
“怕什么？”
小虎子梗着脖子:“苏凡哥有新法术，我也有秘密武器，保管让他们大吃一惊！”
就在这时，三声清脆的钟鸣突然响起，如同惊雷般在演武场上空炸响。
铛......铛......铛......
钟声落下，所有的喧哗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名中年修士飘身落在擂台中央，正是此次外门小比的主考官，外门执事长老林鹤尘。
林鹤尘长老目光如电，扫过台下众人，沉声道：外门小比，正式开始！
比试开始，第一个上台的是两个炼气三层弟子，一个用火球术，一个使长剑，打了半柱香才分出胜负，最终火球术耗尽灵力，被长剑挑飞了发髻，狼狈认输。
“太拖沓了！”
苏凡旁边的王安平低声道:“真正的高手过招，三招之内必分胜负。”
话音刚落，擂台上突然爆发出一声闷响，一个炼气四层的弟子竟被对手的冰梭刺穿了护心符，若非及时认输，怕是要伤及内腑。
苏凡心中一凛。
他原以为外门弟子的法术不过尔尔，此刻才发现藏龙卧虎。
那个赢了的弟子用的冰梭术，竟比他练的更刁钻，专挑关节与法器的缝隙打，显然是浸淫多年的老手。
擂台上的比试愈发激烈，各种法术光芒交织闪烁，引得台下阵阵惊呼。
西侧擂台上，一个矮胖弟子掏出三张黄色符箓，往空中一抛便化作三道土墙，将对手的火球术层层挡下，随即祭出一柄小锤，借着土墙掩护猛地砸向对方脚踝，动作又快又阴，那弟子惨叫一声栽倒在地，引得人群里响起“好阴险”的议论。
“这是土系的‘困龙符’，配上‘破山锤’，专打下三路。”
王清皱眉解释:“那矮胖的是孙老三，在矿区混了五年，最会钻空子。”
东侧擂台则是另一番景象。
一位女弟子指尖凝出细如发丝的冰线，缠得对手的长鞭动弹不得，趁其慌乱时甩出一片冰晶，正打在对方手腕上，长鞭“当啷”落地，她却微微欠身:“承让。”
动作利落又不失体面，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叫好。
“是林婉儿！”
王安平眼睛一亮:“她的冰系法术越发精进了，这‘冰蚕丝’比上次见时更凝实。”
苏凡点头，目光落在中央擂台。
那里正上演着一场法器对决，一个弟子挥舞着锈迹斑斑的铁剑，剑招看似杂乱，却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对手的风刃，忽然手腕一翻，剑尖顺着风刃的轨迹滑出，竟将对方的法器折扇劈成两半。
那弟子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颗牙的牙床:“师弟，这叫‘借力打力’，懂不？”
“张师兄这手‘游蛇剑法’练了三年，看着糙，实则暗藏玄机。”
王清叹道:“外门藏龙卧虎，咱们可不能大意。”
正说着，南侧擂台突然传来一阵哄笑。
只见一个新手弟子紧张得忘了法术口诀，情急之下竟把火球术扔到了自己脚边，火苗窜起烧了裤脚。
他手忙脚乱地扑火，差点从擂台上滚下去，最后红着脸拱手:“我......我认输！”
众人在台下轰然大笑，连高台上的长老都忍不住摇头失笑。
“这小子怕是刚入外门三个月，紧张成这样。”
小虎子看得直乐，又赶紧收住笑:“不过勇气可嘉，换我第一次上台，说不定也这样。”
苏凡没笑，他注意到那新手弟子虽然慌乱，却在火苗窜起时第一时间护住了丹田，显然是受过指点。
外门弟子看似良莠不齐，实则各有门道。
随着时间推移，擂台间的胜负越来越快。
有的弟子靠符箓堆死对手，有的靠法器压制，更有甚者靠着多年攒下的经验，三招两式就摸清对手底细，总能找到破绽。
人群的情绪也被彻底点燃，叫好声、惋惜声、怒骂声此起彼伏，连空气都仿佛被灵力烘得滚烫。
“快看！赵之康上台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所有目光瞬间聚焦。
赵之康缓步走上擂台，连法器都没掏，只凭一双肉拳便将对手的火球打散。
他的碎石拳刚猛无俦，三拳就震得对方灵力紊乱，最后一拳砸在旁边的石柱上，碎石飞溅，吓得那弟子脸色惨白，当场认输。
“赵师兄威武！”
他的跟班们立刻大喊，引得不少人附和，赵之康傲然抬首，目光再次扫向苏凡这边，带着示威般的挑衅。
“嚣张什么。”
小虎子攥紧拳头:“等我遇上他，定要他尝尝我的拳头。”
苏凡按住他的肩:“别急，有的是机会。”
就在这时，负责点名的执事拿起名册，高声喊道:“156号苏凡，对阵302号李涛！到三号擂台！”
苏凡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号牌“156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