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外人在场，两老爷子的氛围轻松了不少。
琉璃厂四周围逛起来的架势，不亚于年轻女孩逛街、或是全家人年底逛年货大街的劲头。
姗姗来迟的陆长庭与曲飞捷赶到时候看他们俩大包小包坐在茶馆里喝着茶，吃着小吃跟邻桌的老太太、老爷子们唠得正欢。
“你俩怎么回事？那个谁谁谁不是带你俩去品尝京城美食么？
这是酒足饭饱之后送你们这么多的手礼？”
陆长庭的目光落在那堆东西上，啧啧称奇，“有求于人就是不一样，出手怪大方的。
花了不少钱跟外汇票吧？”
张老皮笑肉不笑，“这黄土都埋半截脖子了，不对自己大方点？钱跟票陪着自己烧成灰撒大海里吗？”
曲飞捷：……真是浪费了。
陆长庭：……大可不必如此。
“还能让你们自己花钱花票买的啊？！”
陆长庭怎么有点不信呢？
陈大山那人就是死要面子，都这么“真心诚意”邀请他们俩出门吃饭喝茶，还带着买东西，怎么可能是他们自己掏钱的呢？
没有这个道理哇！
杨教授老神在在喝着茶，大夏天喝点茉莉花茶，还真是爽朗无比。
到时候可以多些带回去跟几个孩子一起分享分享。
“不然呢？你陆老总帮帮我们报销吗？”
张老当真从兜里翻找出来收据，“给，也不多，百多八十，再加上外汇票而已。
对如今家大业大的路老总而言，九牛一毛而已。”
陆长庭来了兴趣：“呦呵，这是跟陈大山闹翻脸了？”
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离你们跟他离开也就不到五个小时，这速度有点快。”
杨教授轻笑出声，“哪里用得着五个小时，一上车就开始有翻脸的苗头。
到了饭店前，连大门都没有进去，就各走各的了。
话说回来，中午这饭，我们得算在你老陆的账上才行。”
“怎么说？”
大家都是老熟人，曲飞捷径自给自己倒茶，悠哉悠哉喝起来。
果然啊，这茶还是得跟老伙计们一起喝才能有滋有味，全身舒坦。
杨教授指了指那些东西，“带回去给孩子们当礼物。
老陆不是天天忙得脚不着地么？我们顺便也帮他买了。
为了帮老陆摆脱某人的纠缠，老张这会还真的是豁出去了。”
曲飞捷知道些其中细节，“不就陆小子那边没成功，想往香江方便‘发展’么？
这魏小子也不错啊，怎么就愣是没看上他呢？”
“小魏哪有小陆跟阿明的背景！”
张老抿了口茶润润喉咙，“小陆有老陆有他哥，天塌下来还有家里人顶着，上不了他分毫。
阿明是香江身份，前些日子还说要看看首钢的情况，只要不是特别致命的罪名，上头的人也会睁只眼闭只眼。”
杨教授不是他们系统内的人，也没有经过那风雨飘摇的年代，许多事情不是很了解。
“既然如此，这满京城还能找不到他称心如意的孙女婿？
非得把目光放到羊城跟深市？”
这个问题，曲飞捷比他们在座任何一人都清楚。
“还能为啥？不就是那些年，明里暗里把人都给得罪得七七八八。
现在身份地位能给予他便利的人，都被他得罪得死死的。
他曾经攀附的那些人，被清算的被清算，被降职的被降职，谁还能拉得了他一把？”
年轻时候的陈大山脑子灵活好用，就是没有用在正道上。
养尊处优这么多年，自己脑子都养废了，还以为大家都跟他一样。
真是可笑至极！
杨教授倒茶的手顿了顿，“陈大海当年在我们回来路上使绊子，跟他有没有关系？”
曲飞捷摇头，“那就不知道了，我们查了许久都没有查到他俩有往来的证据。
我们还没调查清楚陈大海，他自己先跟调查的人讲清楚他们的关系。
一再强调自己跟陈大海早在几十年前就没了联系，家里人更与他们父女俩没有任何往来。
后面的调查也证实他们明面上确实早早就断了往来。”
“明面上？”
“嗯，就像当年老张跟张志明，谁知道他俩有往来。”
张老：……怎么回事？怎么就突然拿他们来当反面教材了？
曲飞捷神情淡淡，“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就算查不出来，就这些年你们频繁往来，傻子都能猜得到。”
张老：“你们清高，你们厉害，你们了不起。”
知道自己以平反之前肯定会各种查，没想到他都辞职离开，还有人盯着他，这就很过分了。
“别介啊老张。”曲飞捷笑着打哈哈，“这还不是为了一切安全着想么？
这不，那么多人跟首钢谈，他们怎么就只对张志明他们的态度最好？”
“呵呵，为什么态度好，你们自己心里没点猜想吗？”
利润要力达2.7个亿。
他浅浅算了一下，把家底全都拿出来，估计还得差几百万才能完成目标。
老五提出来的“利润包干”，到年底会如何，谁也不知道。
好在张志明足够理智，加上陈晓莹与苏夭夭两人眼光的毒辣。
虽然明面上没有明确拒绝，私下跟他透露过不会投资，他们更加看好的还是深市这一片。
京城或是往北的投资，他们没有任何想法。
或许，在旁人看来，他们这种纯纯的属于狭隘的地域投资。
“首”字开头的国有企业，怎么可能会比不过他们那些小打小闹的工厂跟公司。
曲飞捷：“什么猜想？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老张啊，陈大山那个孙女我见过几面。
言行举动都不错，你家两个孩子真的不考虑一下？”
张老吹胡子瞪眼睛，“考虑什么考虑？！一点都不带考虑的。”
就是那两个跑到没影的小混蛋跟陆瀚宇一样成了没人要的老男人，也不能可能娶陈大山的孙女。
曲飞捷摇头叹息，“那就太可惜了。
好像是什么文工团还是什么宣传部，去年重新考上大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那孩子我见过，对她印象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