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是风吹草动也会紧张。
管理层连夜开会，向上级提交自查报告。
虽然没啥实据，但调查组立马就进校了，带着文件和人员名册逐一核对流程。
校领导一个个被约谈，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动静搞得不小。
一时间，杉杉成了全校议论的焦点。
各种流言传得满天飞，说什么学校巴结凌家，硬是给杉杉留了个位置。
结果杉杉病刚好第一天回教室，就听见周围人小声嘀咕。
凌安勋一家不愿闺女受这份委屈，赶忙跑来学校，打算给她办休学。
一家人围在办公室商量对策，神情凝重。
可杉杉不干。
“我又没做亏心事，躲什么躲？你们越是让我躲，他们越会觉得我有问题。我凭成绩说话，不需要靠关系。”
“要是我请假跑了，别人还以为我真有问题呢！我不怕，他们爱说就说，反正我心里坦荡！说得好！这才是我们老凌家的种！”
爷爷凌振康和奶奶直拍手叫好，觉得这孙女有骨气。
凌安勋再心疼也没辙，最后只能亲自送闺女上学，多陪一会儿是一会儿。
好在学校动作快，迅速查清了情况。
教务系统调出了杉杉此前三个月的所有数学测验成绩单，并进行了横向对比。
结果显示，她的平均分位列年级第一，多次满分。
这些数据被整理成公告，贴在教学楼正中的公告栏上。
旁边附上了选拔规则与评分细则。
清清楚楚。
不到两天，全校都知道她是凭实力入选的，谣言也不攻自破。
几位老师主动找杉杉谈心，表示支持。
可这边杉杉洗清了，曹大强那边却翻了车。
上级突然找他谈话，连怎么回事都没搞明白就被叫走。
他刚换好衣服准备出门，手机就被暂扣。
全程有专人陪同，不得携带任何通讯设备。
正当他一头雾水时，谷嘉顺已经出手压下了事态。
没等查出啥结果，曹大强就被放回来了。
整个过程来得突然，走得也快。
局里的人只简单问了几句话。
他走出大门时还有点发懵，完全不明白是怎么脱身的。
一路上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审讯室里的气氛。
他不敢多想，也不敢多问。
只知道自己能回来，肯定有人在背后动了关系。
事后弄明白缘由，曹大强对谷嘉顺感激得不行。
是谷嘉顺亲自打了个电话，几句轻描淡写的解释，事情就这么被压了下来。
曹大强这才意识到，这位领导的能量比他想象中还要大得多。
他心里一热，连着几天都在琢磨怎么报答这份恩情。
“多谢领导替我兜着，这事儿全怪我闺女，回去我就好好管教她！”
他坐在谷嘉顺办公室对面，腰弯得很低，。
双手放在膝盖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知道这次不是小事。
若真被追究起来，不只是丢工作的问题，说不定还得进局子。
现在能平安无事，完全是别人抬手放了一马。
“孩子不懂事可以理解，慢慢引导就行。但这种事不能再犯，我能帮你这一次两次，次数多了，我也保不住你。”
谷嘉顺靠在椅子上。
他手里拿着一支笔，在纸上轻轻敲了两下。
说完后还低头看了眼手表。
谷嘉顺话说得温和，脸上还带着笑。
可眼神冷得像刀子，让曹大强背后直冒冷汗。
那笑容没有延伸到眼睛里。
嘴角虽然向上扬着，可瞳孔却没有任何温度。
曹大强只觉得脊椎一凉。
他下意识地挺了挺肩膀。
“明白明白！您说得对，绝不会再有下次！我一定管住家里人，请您放心！”
他一口气把话说完，生怕漏掉一个字惹对方不高兴。
走廊里响起一声闷响。
随即四周安静下来。
他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一点点沉下去。
手指捏紧了公文包的带子，关节泛白。
回到家，曹大强二话不说，冲上去就给了曹佳佳一个耳光。
当时曹佳佳正坐在沙发上写作业，听到开门声抬头看了一眼。
还没来得及叫人，那一巴掌就已经甩了过来。
她脑袋猛地偏向一侧，耳朵嗡嗡作响。
曹佳佳从小到大哪被打过脸？
当场就捂着脸哭开了。
眼泪几乎是立刻就涌了出来。
她张着嘴，呼吸变得急促，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
“哭？还有脸哭！你拿我的名字乱来，自己心里没数吗？知不知道你差点把我害惨了！”
曹大强站在她面前，胸口起伏，脸色铁青。
他指着她的鼻子，声音高得吓人。
客厅里的灯晃了一下。
他眼里全是怒火，说话的时候唾沫星子都溅了出来。
“呜呜呜……我就想害你！你不是我爸！你背着我妈跟别的女人生孩子，我死也不认你！我要告诉妈妈所有的事！”
曹佳佳猛地抬起头，满脸泪水。
她一边哭一边喊，声音越来越尖利。
她记得那天晚上偷看到的一切。
父亲和另一个女人并肩走在家属院门口，还牵着一个小男孩的手。
她当时躲在墙角，大气都不敢出。
曹大强压根没料到自己的事会被闺女撞见。
他瞪着女儿，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偏巧这时候刘英子推门进来了。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格外清晰。
她拎着菜篮刚从市场回来，脚一踏进来就察觉到气氛不对劲。
屋里太静了，静得反常。
一进门就看见闺女眼泪哗哗地流，抽抽搭搭哭得嗓子都哑了。
哪还能不明白？
她一把将曹佳佳搂进怀里，手臂收得很紧。
“曹大强你疯了吗？谁给你的胆子动手打孩子？她到底做错啥了你非得伸手？有话不会好好讲？”
她站起身来，把女儿挡在身后。
曹佳佳一把扑进妈的怀里，抱着不撒手。
曹大强本来心里发虚，刚想低头认个错，转念一想。
老子现在可不一样了，用不着再看谁脸色！
他挺直了腰杆，脚步往前挪了半步。
原先那种怯懦和退让的情绪迅速褪去。
“你还护着她？这丫头背着我拿我的名字去学校举报人！今早我就被领导叫去问话了你知道吗？差点就被处分！这事能轻饶？”
他说一句，向前一步，逼得刘英子不断后退。
说着抬手啪地一下猛拍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
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得靠着刘家过日子的老实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