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速贷球馆里却早烧得跟盛夏似的。
最后这波常规赛冲刺，布登霍尔泽教练开始盘算更大的棋了——说得好听叫“科学负荷管理”，李特倒是没怎么歇，用他的话说：“手感这东西，跟刀似的，不磨要生锈。”可上场时间被切得稀碎，每节都打个几分钟，就坐下面当观众了。
4月1号打雄鹿那场，李特只打了22分钟，轻描淡写拿了18分7助攻，三分线外5中4，投得密尔沃基那帮年轻人直瞪眼。赛后更衣室里，阿泰斯特一边冰敷膝盖一边咧嘴笑：“李，你这不叫打球，叫遛弯儿。”李特正擦着汗，闻言把毛巾往他那边一甩：“那你上场28分钟才拿8分，叫啥？散步？”
更衣室里一阵哄笑。
打步行者那场有点意思。回印第安纳，总带着点回家串门的感觉——虽然这门串得不太客气。雷吉·米勒早就在tNt解说席上念叨八百回了：“看看李，他身上的防守预判，那脚步，他越来越强了。”比赛里李特对位丹尼·格兰杰，没怎么发力，就用连续三次一模一样的右路突破急停中投，把对方打出了表情包。
客场打火箭和小牛，算是这波赛程里为数不多需要认真对待的。结果打火箭那场，骑士反倒输了。也不是没认真打，就是全队三分手感集体掉线，32投8中，铁得能盖房子。李特拿了29分，但最后一攻，争议挺大。布登霍尔泽赛后罕见地发了火，不是为输球，是为裁判报告上那句“判罚正确”。老头儿对着媒体阴阳怪气：“看来我们得重新学习一下什么是‘垂直起跳’了，或者，学学怎么在被人撞到侧面的时候还能保持垂直？”
这话第二天就被联盟罚了两万五。
达拉斯那边就顺利多了。小牛队这赛季明显疲软，诺维茨基还是无解，可架不住骑士锋线轮番伺候。伊戈达拉主防，阿泰斯特协防，格兰特·希尔还能上来缠一会儿，车轮战耗得德国战车第四节腿都软了。李特和欧文那场玩起了后场双枪，俩人合计扔进11个三分，把美航中心球馆投得一片死寂。基德防李特防得直喘气，在一次暂停时对着卡莱尔教练摊手：“他今天根本不在三分线外停球，接球就扔，这怎么预判？”
卡莱尔推了推眼镜：“那就祈祷他别进。”
显然，祈祷没管用。
回到主场轻松收拾76人后，全队飞纽约。这地方对李特来说，滋味复杂。麦迪逊广场花园的球迷倒还算给面子。尼克斯这赛季磕磕绊绊，安东尼数据漂亮但球队始终拧不成一股绳。比赛本身没啥悬念，骑士赢了12分。有意思的是赛后，斯塔德迈尔在通道里拦住李特，压低声音说：“你们今年要是再碰热火，往死里打。”
李特乐了：“你这算给同区对手递刀？”
小斯撇嘴：“我乐意。”
真正的硬仗是背靠背打公牛和接下来的几个收尾战。去芝加哥那晚，速贷球馆的录像分析师熬了个通宵，剪出来的罗斯突破集锦长得能当电影看。布登霍尔泽的策略很明确：堵中路，放弱侧，逼他传球。执行这任务的主要是欧文和伊戈达拉，李特偶尔换防。
那场比赛肉搏得厉害，比分一直胶着。罗斯的速度确实吓人，一个变向就能甩开半个身位。但骑士的协防体系像张会收缩的网，每次他杀进去，不是遇到钱德勒的巨掌，就是侧面飞来阿泰斯特的铁肘。李特在第三节和罗斯对位了几个回合，没吃晃，保持半步距离，等罗斯起速的瞬间精准下手，切掉一次球。
罗斯爬起来时眼神里有点惊讶。李特伸手拉他，顺带说了句：“变向那下再低半寸，我就掏不到了。”
年轻人没接话，但点了点头。
那场骑士赢了，但只赢了4分。罗斯拿了32分，赛后罗斯接受采访时感慨：“跟李特打球，你会觉得自己所有习惯都被摸透了。他不是追着你跑，他是等在你要去的地方。”
最后几场，布登霍尔泽开始大规模轮休。打老鹰，李特、欧文、钱德勒全坐下面。打雄鹿客场，干脆让替补阵容打满。输赢无所谓了，反正战绩已经定格在50胜16负——缩水赛季的东部第一，胜率还相当好看。
常规赛收官战主场对猛龙，布登霍尔泽玩了个花的：首发阵容是米利西奇、詹姆斯·波西、穆恩、大卫·李和欧文。李特穿着西装坐在替补席最末端，和旁边的卡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音乐。
“你给艾薇儿写的那几首，broken man的编曲有点意思。”卡特说。
“小时候我母亲啥风格都会弹弹，熏陶的灵感来了，就随便写写。”李特盯着场上，米利西奇刚完成一次漂亮的背身勾手。
“她唱出来味道不一样。”卡特顿了顿，“你俩……”
“打住。”李特笑着打断，“看球。”
比赛当然输了，但没人关心这个。终场哨响时，大屏幕上打出东部季后赛对阵图：
**克利夫兰骑士（一）VS奥兰多魔术（八）**
**芝加哥公牛（二）VS纽约尼克斯（七）**
**迈阿密热火（三）VS亚特兰大老鹰（六）**
**波士顿凯尔特人（四）VS印第安纳步行者（五）**
更衣室里，电视上正在播放tNt的季后赛前瞻。巴克利的大嗓门隔着门都能听见：“魔术没有德怀特·霍华德，他们整个赛季都在靠一群角色球员硬撑！这对骑士来说就是走过场，我预测4比0，最多4比1！”
肯尼·史密斯接话：“但别忘了，这支骑士1号位是个新秀，欧文那个小子能不能抗住季后赛的压力……”
“1号位？”巴克利嚷嚷，“他们阵容里有李特、有伊戈达拉、有钱德勒、有阿泰斯特——这些人还需要磨合怎么打硬仗？得了吧！”
李特关掉了电视。更衣室里安静下来。
布登霍尔泽拍了拍白板：“好了，先生们。五十场胜利不错，但那是过去式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个人，“从现在起，我们就是一张白纸。魔术是没有霍华德，但正因为没有，他们反而没有包袱。他们会跑，会投，会拼命。而我们——”
老头儿敲了敲白板上“第一轮”三个字。
“——我们要做的，就是别成为笑话。”
散会后，李特最后一个离开。走廊里碰到欧文，年轻人眼睛里闪着光：“李，季后赛……”
“紧张？”李特问。
“有点。”欧文老实承认，“但又特别兴奋。”
李特拍了拍他后背：“记住那种感觉。等你不兴奋了，就该退役了。”
还远着呢。
他笑了笑，钻进车里。手机亮了一下，是斯嘉丽发来的短信，说《饥饿游戏》的首映口碑爆了，问他有没有空参加庆功宴。
李特回了句“季后赛期间，戒严”，然后发动了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