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碍被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一跳，心想这柳楠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亏自己还觉得有点对不起她，没想到已经提前给自己卖了。
“她都说什么了？”吴碍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说你自己的就行，别管人家。”
吴碍咬咬牙，还是决定咬死柳楠愈：“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您去问她！”
既然柳楠愈给吴碍供出来了，那现在能做的就是一口咬定她，不然就等同于坐实罪名了。
吴碍的表情无比诚恳，就差没掉眼泪了。
可民警似乎并不吃这套，又重重的拍了下桌子。
可这次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死死盯着吴碍的眼睛。
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对视了许久。
警察叹了一口气，语气也缓和了许多：“算了，她说的和你差不多，你俩供词倒是对上了。”
“什么？”
民警缓缓站起身，拿出一个小本子。
“她把所有的责任揽了下来，我们觉得不太对劲，没想到你说的也是这样。”
吴碍听的有些懵。
柳楠愈没把罪名推给他，反而是把所有责任自己揽了下来？
他顿时心里有些难受：“警察叔叔，其实不是这样的…”
“废话，警察办案能只听你们俩小屁孩的一面之词吗，不得查监控啊。”
“监控？”吴碍愣住了。
“监控拍得清清楚楚，老人是突发哮喘晕倒，你一直在找他的药。后来那黄毛言语挑衅，你才动手的。”
民警站起身，拿出个本子：“救护车把老人接走了，没大事。路人也证实了黄毛先调戏人。”
“意思就是说，我没罪？”
“没罪？”
民警收起了和善，表情严肃道：“无论什么原因，打架斗殴都是不对的。法律上就没有写，别人语言挑衅就可以动手这句话。”
吴碍有些害怕，当时确实是脑子一热，听见那人调戏柳楠愈，满脑子除了打就没有其他的了。
“那个女孩呢？”
“她是未成年，而且打架的又不是她，刚才家长已经过来接走了。走之前还一直为你说情。你倒好，光想着怎么脱罪了！”
吴碍没有在乎他后面指责的话，听到柳楠愈没事，心里的石头也落了下来。
“叔叔，我这也刚成年，那是不是我也没事了？”
“你？你他妈事大了！”
“幸亏你打的不算重，只是点皮外伤，不然医药费都够你吃一壶的。”
“那…用拘留吗？”
“怎么？你还上赶着吃牢饭啊！”民警听到这不由得有些想笑，“你是高中生吧？打电话让家里人来领你。”
说完，他将手机递给了吴碍。
吴碍盯着手机，头都大了。
这件事肯定不能让老吴和张太后知道。
在他们的认知里，现在吴碍应该老老实实的在家里上网课，努力备战高考。
要是让他们看见，吴碍非但没有在家好好学习，还他妈进了局子，八成会把他打回婴儿状态。
吴碍有些迟疑的拿起手机，大脑飞速运转，思索着谁能来救个场。
老八和常屈？这俩出门都成问题，而且就算来了八成也得被拆穿。
诗娴？她估计现在正在医院里忙着照顾奶奶呢，哪有时间来救场？
郭怡？更别提了。
这时候，吴碍想起了那个在古北水镇中，与自己有着一面之缘的北大高材生。
沐韵霏！没错，找她啊！
尽管只是一面之缘，但关系还算不错，大不了之后请她吃顿饭喝顿酒，妥妥的摆平啊！
吴碍拿起手机，拨通沐韵霏的电话，那边传来慵懒的声音：“喂？怎么突然找我？”
一上来就直接说事肯定不太好，吴碍便想着先聊点别的，等会再提这件事。
“韵姐，下午好啊，你期末考完了吗？”
“今天刚考完，累死了。”沐韵霏打了个哈欠，“别绕弯子，你肯定有事。”
“这不是为了庆祝你期末考试结束，想着晚上请你吃顿饭吗…”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怕不是遇到什么急事了吧。”
心想果然是学霸，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就被看透了。
将这件事的大致经过和沐韵霏讲了一遍，不过有意隐瞒了柳楠愈的存在。
听吴碍说完，沐韵霏下一秒就挂断了电话。
半个多小时之后，出现在了交道口派出所大厅里。
她喘着粗气，脸蛋微红，一看就是急着赶过来的。
“我是吴碍的姐姐，他在哪？”她抓住一个女警的胳膊，语气急切。
女警被这一幕搞得有些懵：“吴碍是谁？”
这时，审讯室的大门从里面被推开，中年民警带着吴碍走了出来。
沐韵霏看见吴碍后冲过来抱住了他，由于个子不高，只能搂住吴碍的腰。
“吴碍，你没事吧…”沐韵霏发丝有些凌乱，平时用鲨鱼夹夹起的头发此时也披散在肩上。
“怎么就和别人打架了呢，你有没有受伤？”
吴碍苦笑道：“我倒是没有受伤，不过你要是在晚来会可能就该受伤了。他们为了审我差点用上大记忆恢复法。”
“你小子别胡说！”中年民警不乐意了，“就是正常问话！”
尽管他不知道这大记忆恢复法是什么东西，但笃定吴碍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是是是，您说的对。”吴碍陪着笑道。
沐韵霏没懂他们的玩笑，只关心能不能走：“现在可以带他走了吗？”
“稍等一下。”民警拿出一个本子，翻开其中一页说道。
“由于他还是高中生，所以这次不用拘留。但是打架斗殴的性质太恶劣了，需要将他的身份信息登记一下，然后交500元的罚款。”
说完，他递过来一张单子，示意吴碍填表。
吴碍填完表，盯着缴费机犯难，转头可怜巴巴地看沐韵霏。
“姐…我身上一分钱都没了…”
……
吴碍和沐韵霏并排走出派出所，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你说我以后还能信你们男人的话吗。”
沐韵霏率先打破沉默，叹了口气，“电话里说请我吃饭，结果我倒贴五百块罚款。”
听到这话，吴碍尴尬的半天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