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尘站在擂台边缘，阳光落在肩头。
他抬头看了眼天色，云层被风吹散，露出一片澄净的蓝。
远处传来嘈杂声，是观战的人群在议论什么名字，声音断断续续飘过来。
“萧断崖……又上场了？”
“这回对的是谁？”
“一个没听说过的散修，叫秦无尘。”
“啧，倒霉。碰上这位，基本走不远。”
这些话传进耳朵，秦无尘没有动。
左手腕上的护盾贴着皮肤，温热未退。
右手握着幽冥引，剑柄还残留着昨夜淬炼后的触感——沉稳、有力，像是体内灵力能顺着剑身直接送出去。
他深吸一口气，抬脚踏上擂台。
地面由整块青石铺成，表面刻满阵纹，走上去脚步会轻一些。
对面站着一个人，穿灰白长袍，腰间佩剑未出鞘，但站姿笔直如剑锋。
那人就是萧断崖。
裁判挥旗，宣布比试开始。
萧断崖一步踏出，剑已出鞘三寸，一道寒光掠过空气，直逼面门。
秦无尘侧身避让，左腕护盾自动激发，青光一闪，挡下后续剑气余波。
他借势后撤五步，稳住身形。
对方出手太快，不是普通结丹修士能有的速度。
第一招试探结束，两人拉开距离。
萧断崖目光冷峻：“你昨晚强化了武器和护具。”
秦无尘不答，只将剑横在胸前。
他知道这一战躲不掉。
从报名那一刻起，就知道会遇上这种人。
真正的天才不会藏在榜单后面，他们会主动走到台前，用实力说话。
第二轮进攻来得更猛。
萧断崖不再留手，剑完全出鞘，剑尖划出一道弧线，瞬间连刺七次。
每一剑都带着破空声，角度刁钻，封死了所有闪避路线。
秦无尘只能硬接。
青冥守连续震动，吸收三次冲击后，灵力储备开始回升。
他抓住空隙，右臂发力，幽冥引裹着雷光劈出一记斜斩。
“雷狱斩！”
紫电炸裂，地面崩开一条裂缝。
可萧断崖早有预判，剑身一抖，竟以剑脊弹开雷劲，身形腾空翻转，落地时毫发无伤。
“你的底牌我知道。”他声音平静，“但这不够。”
话音落下，剑势再起。
这一次是“九霄断岳剑诀”的第四式——断流。
剑气如瀑，自上而下压来，空气中仿佛出现了一道无形巨刃，要把擂台从中劈开。
秦无尘咬牙，双足发力，整个人向侧面疾冲，同时催动护盾全功率运转。
青光暴涨，形成半圆屏障。
轰！
冲击波炸开，碎石飞溅。
他被震退数丈，脚底在青石上划出两道深痕。
喉咙一甜，咽了回去。
不能再被动防守。
他调整呼吸，准备反扑。
可还没等动作，萧断崖已逼近身前。
第五式——裂地。
剑尖点地，一圈环形剑气呈扇面向外扩散，速度快得根本来不及反应。
秦无尘本能地举起左臂护盾格挡。
砰！
整个人被掀飞出去，撞在擂台边缘的防护阵壁上，反弹落地，单膝跪地。
观众席一阵骚动。
“结束了？”
“这差距太明显了。”
“散修再强，也比不上四大剑阁的嫡传弟子。”
萧断崖缓步走来，剑尖垂地，步伐稳定。
“你很强。”他说，“但今天到此为止。”
说完，剑抬起，指向秦无尘眉心。
这是最后一击的起手式。
秦无尘抬头，看着那柄剑，意识却忽然一沉。
识海中，系统界面猛然亮起血红提示：
【检测到宿主生命受威胁，触发紧急预案——气运爆发！】
下一瞬，一股无形波动扩散开来。
不是灵气，也不是神识，更像是某种看不见的力量，在这一刻悄然扭转了局势。
擂台上，萧断崖的脚步顿了一下。
他的眼神出现一丝恍惚，剑尖微微偏移。
那是剑修最怕的状态——剑心生尘。
一瞬间的迟疑，足以改变胜负。
秦无尘抓住机会，右臂暴起雷光，全身灵力灌注剑身，跃身而起。
“雷狱斩——第二段！”
剑锋撕裂空气，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劈落。
萧断崖猛然清醒，想要格挡，但动作慢了半拍。
铛！
双剑相撞，火花四溅。
他的剑被压弯，身体承受不住冲击，膝盖重重砸在地面。
秦无尘落地，剑尖指地，站在他前方三步远。
全场寂静。
几息之后，裁判上前一步，宣布结果。
“秦无尘胜。”
人群炸开了。
“赢了？他真的赢了萧断崖！”
“最后那一剑是什么？我都没看清！”
“这不是运气，是实打实的压制！”
议论声如潮水般涌来。
秦无尘没理会，只是缓缓收回长剑。
护盾温度还在升高，说明刚才承受的压力不小。
他低头看了眼手腕，青冥守表面有一道细小裂痕，但不影响使用。
萧断崖慢慢站起来，把剑收回鞘中。
他看了秦无尘一眼，没说话，转身走向台下。
经过身边时，低声说了一句：“下次不会这样。”
秦无尘点头：“我等着。”
长老接走了萧断崖。
擂台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有人想上来搭话，被护卫拦住。
几个身穿不同宗门服饰的弟子在远处张望，交头接耳。
秦无尘站在原地，听着周围的喧哗。
他知道，这一战过后，不会再有人把他当成无名之辈。
榜单排名很快刷新。
他的名字跳到了前十边缘，第九位。
距离最终评定还有两天，但所有人都明白，真正的竞争才刚刚开始。
一名执事走过来，递给他一块玉牌。
“决赛资格确认，明日休战一日，后日进行下一轮抽签。”
秦无尘接过玉牌，收入怀中。
他转身准备离开擂台，脚步刚动，忽然察觉到什么。
远处看台第三排，有个戴青铜面具的人起身离席。
那人走得不急不缓，背影挺直，混入人群后便消失不见。
秦无尘停下。
他记得这个身影。
昨夜井边埋下的木牌，烧焦背面写着“别信”。
而现在，这个人出现了。
他站在原地没动，手指轻轻按住剑柄。
面具人没有回头，也没有停留。
只是在穿过通道时，右手微微抬起，做了个手势——三根手指轻点胸口，然后放下。
像是一种信号。
秦无尘盯着那个方向，直到人影彻底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