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华织的变化
陆甚猛地惊醒，额前的冷汗顺着下颌线滑进衣领。
他还坐在颠簸的车里，腿上似乎仍残留着梦里被金属刺穿的灼痛感。
阿忠闻声问道：“做噩梦了？你刚才一直在发抖’。”
陆甚深吸几口气才缓过神，梦里被掐住喉咙、被金属刺穿的痛感太过真实，
他刚要开口，后颈突然窜过一阵寒意——富江的声音像冰丝缠上耳朵：“梦到被我掐着喉咙，还是跳车时被鱼骨刺穿小腿了？”
他猛地转头，正撞进富江含笑的眼尾，她指尖漫不经心地敲着方向盘，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威胁：“不听话的小孩，可是会把梦变成真的哦。”
陆甚的腿下意识往座椅底下缩，喉结滚动着发不出声。明明富江的视线已经转回前方，他却觉得脖子上仍有窒息的压迫感，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富江！别吓他了！”阿忠伸手拍了拍陆甚的肩膀，掌心的温度让他稍微回神，“押切君本来就胆子小。”
陆甚“........”他在别人眼里，人设到底是什么样的啊！
富江嗤笑一声，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路况，语气却轻飘飘的，带着刻意的威胁：“我可没吓他，只是提醒某些人，别总想着试探我的底线……”
她顿了顿，瞥了眼后视镜里的陆甚，“说不定我会把车开去鱼群里，让大家一起当点心。”
陆甚咬着唇不敢接话，心里却更慌了——富江的话，谁也说不清她会不会真的发疯。
他偷偷看向后座的阿忠，想找他搭话缓解恐惧，后座的华织突然拔高了声音，打破了车厢里的凝滞：“富江，你开车能不能稳点？颠得我头疼！”
话音刚落，她又将矛头对准阿忠，语气里的嫌恶几乎要溢出来：“还有你！阿忠，刚才在实验室，你明明能先解开我，非要跟那只怪鱼较劲，你脑子里装的是水吗？”
阿忠愣住了。
他明明是为了护着华织才先赶跑怪鱼，怎么反倒被指责了？他张了张嘴想解释，却被华织抢了话头：“还有，押切家的老宅到底靠不靠谱？要是到了地方通道打不开，我们岂不是白跑一趟？”
陆甚也觉得奇怪，之前那个虚弱温和的华织，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傲慢刻薄？他刚想开口圆场，就见华织皱着眉推开阿忠伸来的手，嫌恶地说：“别碰我，你身上又臭又脏。”
阿忠的手僵在半空，脸上也露出了几分不悦。
富江从后视镜里瞥了眼华织，嘴角悄悄勾了勾，没说话，只是不动声色地加快了车速。
车厢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尴尬，只剩下汽车引擎的轰鸣声，和窗外怪鱼发出的“咔嗒”声。
陆甚看着窗外越来越浓的瓦斯，顾不上对富江的恐惧，咬着下唇犹豫三秒才忍不住问道：“富江，你之前在实验室待过，小柳不是研究过繁殖细胞吗？就没有办法做大规模的解药，救救这些被感染的人和城市吗？”
富江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随即冷笑一声：“解药？你以为这是什么？这种瓦斯是生化武器，怎么可能轻易研究出解药。”
“可是……”陆甚还想再说，却被富江打断：“别想这些没用的了。能活着逃到平行空间就不错了，这破地方，早就没救了。”
陆甚低下头，心里一阵难受。
看着窗外如同炼狱般的景象，心里同情，却也清楚富江说的是实话——他现在连自己的命都未必能保住，根本没能力管别人。
鱼的出现，也是他们自作自受，只是上一代人做的恶，让下一代人承担。
车子停在一家加油站。
富江让陆甚留在车里，毕竟他没有免疫力；没想到华织也不肯下车，嫌加油站太脏。
最后是富江和阿忠一起去找可加油的管道。
陆甚和华织不熟，再加上华织有男朋友，两人单独相处说话比较尴尬，也就都没开口。
他随手调着新闻频道，希望能找到些有用的消息，却只听到新闻里说“整个日本都出现了怪鱼登陆，呼吁居民不要乱跑，等待自卫队救援”。
等待救援？自卫队最后都会被感染，这种灾难谁也救不了。
陆甚心里更迫切了，只盼着天黑前能赶到老宅。
突然，华织从后面伸手摸向他的脸，语气带着几分调戏。“听新闻多无聊啊。”
陆甚瞬间绷紧了身体，惊道：“华织，你干嘛？”
“你觉得我美吗？不喜欢我吗？”华织问道。
陆甚一阵无语：“你是否还记得，你的男友是阿忠？”
“哼，他就是个废物！”华织不屑地冷哼，“我现在喜欢你，做我男朋友好不好？”说着，她就伸手去解自己的衣服扣子。
陆甚从后视镜瞥见华织的动作，吓得说话都结巴了“你....你快住手！”
华织却对他笑的更魅惑了“真的不做我男朋友吗？”
“不约，谢谢。”
陆甚吓得想下车，可窗外不仅有零星的步行鱼，还有被机械腿夹住、浮肿得看不出模样的人。
作为唯一没有免疫能力的人，他根本不敢下去。
两人拉扯间，富江和阿忠回来了。
陆甚看到阿忠一脸怒火，心道，遭了。
果然阿忠看到眼前的场景，瞬间暴怒，“押切君！你居然对我女朋友下手！”
说着拉开车门就想揍陆甚。
陆甚真是想大喊一声，清汤大老爷，我冤枉啊！
好在富江及时拉住阿忠：“不如先问问华织，她是什么意思。”
阿忠的动作顿住，他转头看向华织，眼里满是期待，又带着一丝不敢置信。
他刚才在加油站门口，其实看到了是华织在拉押切，可他不愿意相信，不愿意相信自己喜欢的人会做出这种事。
“华织，你告诉我，你是闹着玩的对吗？”阿忠的声音带着颤抖，手指紧紧攥着衣角。
华织却收回手，理了理衬衫的扣子，语气无所谓：“阿忠，我们分手吧，我不喜欢你了。”
阿忠的身体瞬间僵住，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撞在车门上。
陆甚看着他的样子，有些不忍，可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了不对劲——华织的眼角，竟长出了一颗和富江一模一样的痣！
陆甚的背脊瞬间凉了——华织注射过富江的血，她这是在“富江化”！
他怎么忘了《富江.森田医院》里，雪子就是因为移植了富江的肾脏被富江化的。原着设定里富江的细胞繁殖过快，会直接取代原有的细胞。
他猛地转头看向富江，正好看到她嘴角那抹了然的笑，显然她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却没告诉阿忠。
“别耽误时间了，快上车。”富江拉开车门，语气里没有丝毫波澜。阿忠沉默着上了车，坐在后座的角落里，头靠在车窗上，眼神空洞。
华织则坐在旁边，把玩着自己的头发，仿佛刚才的事跟她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