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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德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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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8章 兑银与决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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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稠如墨,寒风卷着尚未化尽的雪末,在空旷的巷道里打着旋,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杜文钊的身影如同融化的墨点,在阴影与阴影之间无声穿梭,避开了更夫模糊的梆子声,也躲过了偶然经过的巡夜营兵的昏黄灯笼。左肩旧伤在夜行奔袭和寒气的侵蚀下,传来阵阵钝痛,如同有一把生锈的钝刀在里面反复研磨。他强行压制着血刀经内力因伤势和情绪波动带来的紊乱,将感官提升到极致,捕捉着四周最细微的动静。

他要去的地方,是北城“夜香”胡同深处,一家名为“顺和”的钱庄铺子。这铺子门脸不大,藏在曲里拐弯的陋巷尽头,白日里门可罗雀,做的却是夜里最见不得光的买卖——为一些不方便露面的“客人”兑换大额官票、飞钱,或者洗白一些来路不明的财物,抽水极狠,但胜在口风紧,认钱不认人。杜文钊还在北镇抚司当差、未去云南前,曾因追查一桩私铸铜钱案,暗中摸过这家的底。当时为免打草惊蛇,没有动它,只是记住了这条线。没想到,如今自己倒要用上了。

怀里的三百两银票,是御赐的“忠勇”,烫手,却也可能是唯一的、相对干净的“本钱”。他留下五十两,以备不时之需。剩下的二百五十两,必须尽快、悄无声息地兑成现银,最好是易于携带、不易追查的金叶子或散碎金银。这笔钱,将是他接下来所有行动的底气——无论是打探消息、疏通关节,还是……万一事有不谐,远走高飞。

“辞官”的念头,在赵麻子带来那些令人心悸的消息后,如同毒草,在他心底疯长。这身麒麟服,这块“忠勇可风”的匾额,如今看来,哪里是荣耀,分明是催命符,是拴住他脖颈、让他动弹不得的华丽锁链。皇帝用它们表彰他的“忠勇”,却也用“罚俸思过”将他困在京中,用“不必再问”堵死了他追查真相的路。骆养性用一块令牌提醒他“听话”,却又放任甚至可能默许了针对他、针对苏州的暗流涌动。这朝廷,这北镇抚司,早已不是他能安身立命、为国效力的所在,而是一个巨大的、随时可能将他吞噬的漩涡。

继续留在这里,做个有名无实的“千户”,被圈禁、被监视、被利用,直到榨干最后一点价值,然后像老耿、像韩栋那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不,绝不甘心!弟兄们的血不能白流,蕙兰的安危不能不顾,那本账册背后的黑手,更不能就此放过!但以他现在的处境,明着查,是自寻死路;暗着查,缚手缚脚。除非……跳出这个樊笼。

辞官,挂印而去,看似自毁前程,却是此刻唯一可能破局、争取一线主动的法子。没了这身官皮,固然失去庇护,但也卸掉了枷锁。天地之大,只要有了钱,总能觅得一条生路,暗中查访,徐徐图之。只是,这辞官之路,恐怕比登天还难。皇帝不会轻易放走他这把“刚立了功、又知道了太多”的刀,骆养性更不会允许一枚尚有利用价值的棋子脱离掌控。强行辞官,只会引来更严酷的打击,甚至被安上“心怀怨望”、“潜逃叛国”的罪名,那才是真正的死路一条。

必须谋划周全。先弄到钱,准备好退路,再伺机而动。或许……可以利用皇帝那点“愧疚”和“赏识”?或许可以借口“伤病难愈,有负圣恩,乞骸骨归乡”?但这需要时机,需要有人敲边鼓,更需要……一个让皇帝和骆养性都觉得“放他走比留着他更省事”的理由。

思绪纷乱如麻,脚步却丝毫未停。七拐八绕,避开几处夜间仍有兵丁巡逻的大街,他终于摸到了“夜香”胡同深处。狭窄的巷子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馊臭味,两侧是低矮破败的民房,只有尽头那间挂着破旧“顺和”招牌的铺子,门缝里透出一丝极其微弱的、被厚布遮掩过的灯光。

杜文钊没有立刻上前。他如同一只壁虎,悄无声息地贴附在对面一处屋檐的阴影下,凝神观察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周围寂静无声,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犬吠。钱庄门口并无暗哨,但窗户缝隙后,似乎有人影偶尔晃动。

确认没有埋伏后,杜文钊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滑到钱庄侧面的窄巷,那里有一扇不起眼的后门。他按照记忆中的暗号,在门上有节奏地轻叩了五下,三长两短。

门内传来一阵窸窣声,接着是门闩被抽开的轻响。门开了一条缝,一张蜡黄干瘦、眼窝深陷的脸探了出来,眼中满是警惕和审视。这是个五十岁上下的干瘪老头,姓苟,是这“顺和”钱庄的掌柜兼伙计,据说年轻时也是个江洋大盗,后来金盆洗手,干起了这刀头舔血的营生。

“谁?”苟掌柜的声音嘶哑低沉,如同破风箱。

“兑点黄白之物,压压惊。”杜文钊低声道,用的是黑道上的切口,同时从怀中摸出那叠银票,在门缝前晃了晃。借着门内透出的微光,能看清最上面一张“内承运库”的朱红大印。

苟掌柜浑浊的眼睛在银票上停留了一瞬,又在杜文钊脸上扫过。杜文钊此刻易了容,脸上涂了锅灰,粘了假须,但那双在黑暗中依旧锐利如鹰隼的眼睛,和身上那股即便刻意收敛也遮掩不住的、历经生死搏杀沉淀下来的凛冽气息,让苟掌柜心头一跳。他认不出这是谁,但知道来者绝非善类,且这银票来头不小。

“……进来吧。”苟掌柜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侧身让开了门。干这行的,胆子不大赚不到钱,但眼力不行死得更快。他看得出,眼前这人不好惹,也惹不起。

杜文钊闪身入内,后门立刻被关上,插死。里面是一个狭窄的过道,堆满杂物,仅容一人通过。苟掌柜提着一盏气死风灯,灯光如豆,照亮他脸上深刻的皱纹和那双精明的眼睛。“客官面生,兑多少?怎么兑?”他直接问道,不再废话。

“二百五十两官票,全兑。不要新铸的官银,要旧银,最好是碎银和金叶子,成色要足,痕迹要‘干净’。”杜文钊将银票递过去,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苟掌柜接过银票,就着昏黄的灯光仔细验看。纸张、印鉴、暗记、编码……一一验过,确是真票,且是内库出来的“干净”票,没有挂碍。他心中稍定,但随即又升起疑虑。这么大一笔“干净”的官票,来人却要兑成难以追查的旧银碎金,还要得这么急……这水,怕是深得很。

“客官,规矩您懂。官票兑现,抽一成水。二百五十两,抽二十五两。剩下的,按今日市价,七成兑银,三成兑金,如何?”苟掌柜抬了抬眼皮,试探着报价。抽水是行规,但比例可浮动,他报了最高价,看对方反应。

杜文钊眉头都没皱一下:“可以。但要快,我赶时间。银要成色足的九八纹银,金要足色赤金,叶子要薄,方便携带。”他没讨价还价,此刻时间比银子更重要。

苟掌柜见他爽快,也不再多言,点点头:“客官稍候。”他转身钻进里间,片刻后,捧出两个沉甸甸的粗布包袱。打开其中一个,里面是几十锭大小不一的银元宝和散碎银两,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灰白色光泽,边角多有磨损,显然是流通已久的“熟银”。另一个包袱里,则是用油纸仔细包好的十几片薄薄的金叶子,和几块小巧的金锞子,金光灿灿,成色极好。

“银一百五十七两五钱,皆是九八足纹,您验验。金四十两,足色赤金,叶子俱是‘宝昌’老号出的,薄如蝉翼,绝无问题。”苟掌柜将银票收起,指了指桌上的金银。

杜文钊上前,随手拈起一锭银子,指腹摩挲过表面,感受其重量和质感,又拿起一片金叶子,轻轻弯折,感受其韧性和成色。他虽不精于此道,但多年军旅和锦衣卫生涯,见过、用过的金银不在少数,基本的鉴别能力还是有的。确认无误后,他点了点头。

“有褡裢吗?”杜文钊问。这么多金银,不好携带。

苟掌柜从角落翻出一个半旧的深蓝色粗布褡裢,递给他。杜文钊将金银仔细分装,银两沉,放在下层,金叶子轻,放在上层贴身位置,然后仔细系好褡裢,斜挎在肩上。沉重的分量压得他左肩伤处一阵闷痛,但他只是微微蹙眉,便神色如常。

“客官,银货两讫。”苟掌柜将一张简陋的、画着特殊符号的兑票底单推到杜文钊面前,这是黑市的规矩,表示交易完成,两不相欠,出门不认。

杜文钊看也没看,转身就走。到了后门口,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声音低沉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今晚没见过我,这些银票的来路,你也从未见过。若有多嘴的……‘顺和’的招牌,和你项上人头,恐怕都挂不长久。”

苟掌柜浑身一颤,蜡黄的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客官说笑了,小老儿做的是生意,只认钱,不认人。今晚……小老儿一直在后堂算账,谁也没见过。”

杜文钊不再言语,拉开后门,身影一闪,便没入了外面的黑暗与寒风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苟掌柜直到后门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才猛地松了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他快步走到桌前,吹熄油灯,屋内陷入一片黑暗。他在黑暗中坐了很久,才颤抖着手,重新点燃油灯,看着桌上那二百五十两烫手的官票,脸色变幻不定。最终,他长叹一声,将银票锁进一个暗格。这钱,怕是要捂一阵子才能出手了。刚才那人……绝不是普通的亡命徒。那眼神,那气势,还有那内库出来的官票……这京城的水,是越来越浑了。

杜文钊背着沉甸甸的褡裢,在漆黑的街巷中疾行。金银的重量压在伤处,带来持续不断的痛楚,却也带来一种奇异的踏实感。这是安身立命、也是搏命一掷的本钱。怀揣巨款,如同怀揣着一团火,灼热,却也照亮了前路些许黑暗。

他没有直接回那座被监视的宅院,而是在城里绕了几个大圈子,确认无人跟踪后,将褡裢藏在了北城另一处早已废弃的、连乞丐都不愿栖身的破庙神龛之下。用碎石和朽木仔细掩盖好。这里,将是他的一处秘密据点,或许也是最后的退路之一。

做完这一切,天色已近四更,是一夜中最黑暗寒冷的时刻。他拖着疲惫不堪、旧伤隐隐作痛的身体,悄无声息地潜回宅院,从后窗翻入书房,仿佛从未离开。脱下沾满夜露和寒气的深色外衣,换上日常的棉袍,坐在冰冷的椅子上,望着窗外渐渐泛起的鱼肚白。

二百五十两金银已备好,藏于暗处。辞官的念头,如同野草,在心底烧不尽,吹又生。但这绝非易事,需从长计议,等待时机。眼下最紧迫的,依旧是苏州的危机,是赵麻子打探来的消息,是那隐藏在暗处、欲置他于死地的黑手。

他需要更多的信息,需要知道对方到底是谁,目的为何,下一步会如何动作。被动等待,只有死路一条。

杜文钊缓缓闭上眼睛,血刀经的内力在近乎枯竭的经脉中艰难流转,修复着伤势,也压制着那翻腾的杀意与焦躁。他必须冷静,必须像最耐心的猎人,在伤势痊愈、敌人露出破绽之前,积蓄每一分力量。

窗外的天空,渐渐由黛青转为灰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但对于杜文钊而言,黑夜,或许才刚刚降临。他怀揣着秘密的金银,背负着未报的血仇和迫在眉睫的危机,如同一头蛰伏在暗处的伤虎,舔舐着伤口,磨砺着爪牙,等待着……搏命一击的时刻。

而这搏命一击的目标,他心中已隐隐有了方向。既然暗处的敌人盯着苏州,盯着林蕙兰,那他就必须比敌人更快,更狠,更出其不意。或许,该主动“打草惊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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