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黑蛇帮聚集地,气氛明显不同。墨尘和沃克等人从幽影峡谷生还,并且带回了红袍会急需的“静默水晶”,这无疑是一次成功的行动。希尔斯执事虽然伤势未愈,但精神似乎好了不少,对墨尘的态度也多了几分真正的重视,不再仅仅是看待一件有价值的工具。
承诺的报酬很快兑现。一名红袍会的使者送来了一枚用兽皮包裹的玉简,里面记录着一部名为《基础炼神诀》的功法。使者语气淡漠地交代,这功法能稳固心神,提升对能量的感知和控制,虽是基础,却正适合墨尘当前阶段,修炼到筑基期绰绰有余。
墨尘接过玉简,神识沉入,粗略浏览。功法确实比他自己摸索要系统得多,其中关于凝练神识、引导能量的法门让他眼前一亮。这无疑能解决他目前修炼中的许多困惑,加快修炼速度。但他心中却保持着警惕,红袍会的东西,绝不会白给。这部功法里,是否隐藏着某些后门或监控手段?他决定先仔细研究,绝不轻易修炼核心部分。
更大的变化来自沃克。墨尘在峡谷中的表现,尤其是那敏锐的“灵觉”,赢得了沃克的认可。他们被换到了一处更大、更坚固的舱室,虽然依旧处于监视之下,但活动范围扩大了些,配给的灵石和物资也丰厚了许多。沃克甚至暗示,如果墨尘愿意正式加入黑蛇帮,可以给予他更高的地位和资源倾斜。
然而,墨尘的心思却大部分放在了那块从峡谷带回来的黑色石碑碎片上。
夜深人静时,他布下微弱的隔音灵障,小心翼翼地将石碑碎片取出。在昏暗的光线下,石碑上的古老字符仿佛在缓缓流动,散发着微弱的、令人心安的平和气息。
他尝试了各种方法:
灵气灌注: 将灵气输入石碑,石碑毫无反应,如同石沉大海,既不吸收也不排斥。
神识探查: 神识靠近时,能更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平和苍茫的气息,但无法解读字符的含义,字符本身似乎蕴含着某种强大的禁制,阻止更深层次的窥探。
血迹滴染: 他滴了一滴血上去,血液顺着字符的沟壑流淌,并未被吸收,但也未引发任何异象。
能量共鸣: 他尝试模拟峡谷中那种与宏大法则共鸣的感觉,引导自身灵气以特定频率震荡,但石碑依旧沉寂。
一切似乎都徒劳无功。这石碑碎片就像一块真正的顽石,除了散发微弱气息外,别无他用。
但墨尘没有放弃。他回想起在峡谷中,石碑是响应了他那独特的、源自本能的净化灵气才被发现的。或许,关键不在于“使用”它,而在于“理解”它?
他不再试图强行激发石碑,而是将它握在手中,如同老僧入定般,缓缓运转《基础炼神诀》中记载的宁神法门,同时让自己的灵气自然流淌,不去刻意控制,只是细细体会石碑散发的那丝平和气息。
渐渐地,他进入了一种空灵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他仿佛能“听”到石碑字符中蕴含的、极其古老而模糊的意念碎片——不是具体的语言,而是一种感觉:关于“秩序”、“稳定”、“传承”、“抵御混沌”……
同时,他脑海中那幅从传送阵控制室记下的星图坐标,有几个光点的排列方式,似乎与石碑上某个残缺字符的笔画走向,有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相似性!
这个发现让墨尘心跳加速。难道这石碑上的字符,是一种古老的星图文字?它记载的信息,可能与太初一界的某些重要地点,甚至与空间传送有关?
就在他沉浸于这种玄妙的感悟中时,舱门被敲响了。门外传来沃克心腹的声音,语气却不像往常那样命令式,反而带着一丝客气:“墨尘先生,沃克老大请你过去一趟,有要事相商,关于……你之前提到过的‘需求’。”
墨尘心中一凛,立刻从感悟状态退出,将石碑碎片小心藏好。沃克突然用这种语气,还提到了“需求”,难道是关于那个传送阵?
他整理了一下心情,打开门,面色平静地跟着来人再次走向聚集地的核心区域。这一次,不是去货舱,而是来到了沃克自己的一间秘密书房。
书房内,沃克独自一人,正在查看一幅巨大的、由光幕投射出的聚集地及周边区域地图。看到墨尘进来,他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坐。”沃克开门见山,目光锐利,“墨尘,我知道你和你那个老伙计,一直想离开这里。”
墨尘心中警惕,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静静地看着沃克。
沃克也不在意,继续道:“红袍会这次吃了亏,对幽影峡谷,还有周边其他类似区域的探索需求会更大。他们需要你的能力。但峡谷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危险重重,光靠你现在的实力,下次未必能活着回来。”
他顿了顿,手指在地图上的某个点敲了敲,那里正是那个巨型货舱的位置:“我们需要更有效率的合作。红袍会答应提供一批资源,帮助我们……升级一下‘设施’,以便进行更大规模的物资转运和人员支援。”
墨尘瞳孔微缩,沃克这是在暗示传送阵即将升级?这意味着什么?机会?还是更大的控制?
“作为核心合作者,”沃克盯着墨尘,“你可以提出你的‘需求’。比如,在某些特定时候,需要借用‘设施’处理一些……私事?当然,这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并且要在绝对可控的前提下。”
沃克的话充满了试探和交易的味道。他似乎在用传送阵的使用权作为诱饵,想将墨尘更紧密地绑在黑蛇帮和红袍会的战车上。
墨尘大脑飞速运转。这是一个危险的机会。答应,意味着更深地卷入势力纷争,但或许能获得接触甚至使用传送阵的契机。不答应,沃克很可能就此翻脸,之前的“优待”也将不复存在。
沉默片刻,墨尘抬起头,迎上沃克的目光,缓缓道:“我需要时间考虑。而且,我需要先看到‘设施’升级后的具体规则和……安全保障。”
他没有直接拒绝,也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采取了拖延和索要更多信息的策略。这既符合他谨慎的性格,也为自己争取了时间,去破解石碑的秘密和提升实力。
沃克眼中闪过一丝意料之中的神色,笑了笑:“可以。升级需要时间,你可以慢慢考虑。不过,记住,机会不等人。”
离开沃克的书房,墨尘心情更加沉重。前路迷雾重重,石碑的秘密、传送阵的诱惑、红袍会的关注、黑蛇帮的算计……所有线索交织在一起。他感觉自己就像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必须尽快找到属于自己的锚点和方向。
而那个方向,或许就藏在手中那块沉默的石碑,和脑海那幅神秘的星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