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光影诡变
—— 伪证视频的冲击
报告厅的议论声像涨潮的湖水，渐渐漫过所有理性的声音。海蓝蓝站在讲台上，指尖冰凉的莲花耳钉深深嵌进掌心，血珠滴落在藏青色旗袍上，洇出细小的红点，像极了 1943 年视频里水族少女胸口的血迹。
她看见前排专家们交头接耳，有人指着她耳后的鳞片窃窃私语，有人已经开始收拾公文包，仿佛下一秒就会爆发危险。
“大家请冷静！” 慧灵举起平板电脑冲向讲台，屏幕上的 dNA 序列图正在闪烁，“这段视频是伪造的！我们有骸骨的线粒体 dNA 检测报告，显示守鼎人与水族曾自然通婚，所谓‘食人妖类’完全是白鳞议会的谎言！”
她的莲花胎记在激动中发亮，投射出骸骨与海蓝蓝的基因对比图，重合度高达 91% 的区域被红色方框标注，“这些基因片段证明，水族与人类本就是同源分支！”
突然，报告厅的灯光全部熄灭，只有应急灯发出惨白的光。陈宇的直播设备发出刺耳的警报，屏幕上的弹幕瞬间被恶意评论淹没：
原来考古系藏着人鱼怪物、怪不得鄱阳湖总死人、快把她抓起来烧了。
陈宇试图关闭弹幕，却发现后台权限已被锁定，管理员账号显示为 “白鳞议会”。
虞明在黑暗中摸到投影仪的连接线，指尖触到个冰凉的物体 —— 是枚微型 U 盘，插在投影仪的隐藏接口上。他迅速拔下 U 盘，塞进鞋底，同时启动备用投影设备。
当白光再次亮起时，屏幕上出现的不是 ppt，而是古今教授在设备间拆卸信号线的画面，陈宇布置在角落的监控摄像头忠实地记录了这一切，包括老人脚边那些会游动的银色鱼苗。
“是你换了我们的资料！” 虞明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掌心的红印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肤，“这些微型镜片能篡改投影内容，就像祠堂观音像用镜片制造幻象一样！”
他指向专家席，古今教授的位置已经空了，只有椅背上搭着的西装外套在轻轻晃动，外套口袋里露出半截青铜鱼符，符上的樱花纹正在渗血。
张魁突然抽出腰间的鱼肠剑，剑身在应急灯光下泛着绿光。
“一派胡言！” 他的手臂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皮肤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古今教授是为了保护大家才销毁邪物！”
剑光闪过的瞬间，虞明看见剑身上的樱花徽章突然展开，化作片锋利的鳞片，直逼海蓝蓝的咽喉。
“小心！” 王影儿抱着青铜鼎扑过来，鼎身与剑身相撞，发出 “嗡” 的共鸣声。金色粉末从鼎内涌出，在空气中组成水族文的 “守护” 二字，粉末接触到剑身的绿光，立刻发出 “滋滋” 的灼烧声。
张魁惨叫着后退，手臂上的皮肤裂开，露出底下覆盖的青色鳞片，与古今教授袖口渗出的黑血属于同一物种。
海蓝蓝趁机冲向控制台，重新插入自己的 U 盘。真正的考古纪录片开始播放：
湖底古村的佛道造像底座刻着 “共生” 二字，刻有水族文的《心经》竹简上留有守鼎人的朱砂批注，守鼎人与水族通婚的契约上，虞氏与海氏的印章交叠在一起。
当画面扫过海蓝蓝用潜水灯照亮鱼首观音像的瞬间，她耳坠的莲花光印与石像瞳孔中的双鱼图案产生共振，在报告厅天花板投下璀璨的全息星图 ——
那是水族圣典《鳞渊志》记载的 “不二盟约” 星图，千年前两族结盟时，曾用同样的星图昭告天地。
“这是... 水族圣典的投影！” 后排突然传来海明珠的声音，她挤开人群走上前，宽大的长裙下露出半截鱼尾，“当年锦鲤圣女与守鼎人结契时，就是用这样的光芒照亮两族未来！”
她从帆布包掏出个青铜罗盘，盘面上的指针疯狂转动，最终指向报告厅的通风口，“白鳞议会的主力就在上面，他们想等我们自相残杀后，用直播画面煽动人类对水族的仇恨！”
通风口突然传来 “哐当” 巨响，无数黑色的羽毛飘落，像场诡异的雪。古今教授站在通风口边缘，身后跟着十几个穿黑袍的人，每个人的黑袍上都绣着白鳞鱼纹，手里捧着的玻璃罐中，浸泡着跳动的红色光团 —— 那是被剥离的守鼎人精血，与虞明掌心红印的光芒相同。
“既然被识破了，那就没必要伪装了。” 古今教授的脸在全息星图的光芒下扭曲，下巴逐渐拉长，化作鱼嘴的形状，“1943 年没完成的事，今天就在这里了结！”
他举起手中的玻璃罐，罐中的红光与窗外的血月遥相呼应，报告厅内所有人的影子都开始扭曲，像被无形的手拉扯。
虞明突然想起母亲的一句话：当血月与星图交汇，用真心唤醒秘火。他握住海蓝蓝的手，掌心的红印与她耳坠的莲花光印相触，两股光芒交织成太极图案，在地面上旋转。
“大家不要怕！” 他的声音穿透混乱的尖叫，“这些光团是守鼎人的灵力，不是邪物！就像水族的鳞片会发光，只是不同的生命形态而已！”
全息星图中的某颗星辰突然亮起，投射出段 1943 年的影像：年轻的古今教授抱着个水族女婴，在日军实验室里偷偷放水，女婴颈间的双鱼玉佩与海蓝蓝的一模一样。
影像消散前，女婴的笑脸在星图中化作颗明亮的星辰，与海蓝蓝耳坠的光芒频率完全一致。
台下的议论声渐渐平息，有学生开始用手机搜索 “1943 年鄱阳湖事件”，当年被掩盖的真相在全息星图的映照下逐渐浮现。陈宇的直播弹幕风向开始转变：
原来他们在保护我们、那个星图好漂亮、白鳞议会才是坏人。陈宇趁机夺回后台权限，将篡改视频的原始代码公之于众，代码中反复出现的 “731” 字样，与日军部队编号不谋而合。
张魁的鱼肠剑突然掉落在地，他看着自己布满鳞片的手臂，眼中充满痛苦：
“我... 我只是想变回人类...” 他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鳞片大片脱落，露出底下血肉模糊的伤口，“古川正雄说只要帮他找到秘火，就能让我恢复原状...”
通风口的黑袍人突然集体发难，黑色羽毛化作利刃射向人群。虞明将海蓝蓝护在身后，掌心的红印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形成道金色屏障。羽毛接触到屏障，立刻化作灰烬，在空中飘散。
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报告厅里这些愿意相信真相的人们，将是打破白鳞议会阴谋的第一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