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字刚出口,我掌心的能量已经全收了回来。
胸口那道纹路烫得像是要烧穿皮肉,可我知道现在不是管这个的时候。阿骨打听见命令,整个人直接窜出去,爪子一扬,一道刺眼的白光直奔球体左上裂口。他这招是拼了命在砸,连尾巴都甩起来了,轰的一声炸在裂缝上,白光像水花一样溅开。
就是现在!
我抬手往下一压:“全体——压上!”
话音落地,反抗军那边的魔法师全动了。几十颗光球腾空而起,全都冲着同一个位置砸去。妖魔群也没含糊,掌心翻出黑雾般的暗能,紧跟着就轰了过去。光暗两种力量撞在一起,没炸开,反而像是咬合上了,一层接一层地往球体里钻。
那黑色球体猛地一抖,裂缝“咔”地一声又裂开一大截。原本紫黑的外壳开始发灰,边缘泛白,像是被什么东西从里面啃烂了。
我站在高台上,眼睛死盯着它的节律。三短一长,现在变成了四次急促的颤动,中间卡了一下。它在乱,能量调度跟不上了。每次我们打一轮,它就得抽旁边的力量去补,可补的速度越来越慢。
“再来!”我吼了一声,顺手把断剑插进脚边石缝里,用力一震。地面传来低频的嗡鸣,这是给所有人定的节奏。七成呼吸,打一波。不能快,也不能慢。
第二轮攻击立刻跟上。光先出,暗紧跟,这次打得更狠。好几道裂缝直接撕到了球体底部,黑气从里面喷出来,像是伤口在流血。整个殿堂都在晃,头顶的碎石哗啦啦往下掉,但没人躲。所有人都红了眼,知道这玩意儿快撑不住了。
阿骨打落地一个翻滚,喘着粗气抬头看我:“昭哥,它要崩了吧?”
我没答话,耳朵竖着听那股波动。里面的意识声音弱了很多,不像之前那样能压得人头疼。但它还没死,还在动,像是在找什么机会。
反抗军那边有个老魔法师,胡子都白了,手里还捏着一颗光球,边打边喊:“楚少爷!再加一把力,它顶不住了!”
我咧了下嘴:“它当然顶不住,它连站都站不稳。”
这话一出,脑子里系统弹幕刷得飞快:【这话说得太疯!】【情绪到位!继续输出!】
我顺势往前一步,双掌往上一抬。头顶的空气开始旋转,光暗能量被我扯上来,在半空拧成一股大漩涡。我能感觉到经脉里的东西在走,不是靠系统,是我自己在控。
“你们看见了吗?”我大声喊,“它怕我们联手!怕光,怕暗,更怕我们一块动手!”
漩涡猛地往下压,化成千百道光矛和黑链,铺天盖地砸向球体。这一波打得它整个身子都歪了,裂缝从一条变成网状,黑气往外冒得停不下来。殿堂里亮得跟白天一样,照得每个人脸上都是光。
有人开始喊:“赢了!我们赢了!”
我也以为差不多了。
可就在第三轮合击准备出手的瞬间,那球体突然不动了。
所有裂缝边缘泛起金光,不是白的,也不是黑的,是那种带着锈味的旧金色。那光往里缩,像是有生命一样,把裂口一点点缝上。更吓人的是,它开始吸东西——散在空中的光暗余波、地缝里冒出来的地气,甚至有几个低阶魔法师手里的灵力都被抽走了,光球当场熄灭。
“不对!”我猛地往后退一步,“它在修复!”
没人听我的。他们还在拼命输出,以为最后一击就能干掉它。可我已经看清了,它的节律回来了。刚才的慌乱是装的,它是故意让我们打,等我们耗尽力气,它再一口气吞掉周围所有能量,重新织壳。
紫黑纹路一点一点爬回去,裂缝闭合,表面恢复光滑。那股压迫感又回来了,比之前还沉。
阿骨打趴在地上,爪子抓着地:“昭哥……它怎么还能这样?”
我咬牙:“它根本不怕打,它怕的是节奏。我们打得太准,它只能演。但现在它知道我们只会集中一点,它就把这点当成陷阱。”
话没说完,球体轻轻晃了一下。
一道黑影从它表面滑出来,没攻击任何人,而是绕着整个殿堂转了一圈,像是在扫描。等它回到原位,球体顶部裂开一道细缝,里面透出一点猩红的光,像是一只眼睛睁开了。
我握紧断剑,手心全是汗。
刚才那一波攻击,我们几乎用尽了全力。现在它完好无损,我们却已经开始喘了。
反抗军那边有人扶着墙站起来,脸色发白。妖魔群里好几个倒在地上,连抬爪的力气都没了。只有阿骨打还蹲在我旁边,尾巴炸着,眼神死死盯着前方。
“昭哥,”他低声说,“咱们是不是……踢到铁板了?”
我没回答。
胸口的纹路还在烫,但不像刚才那么冲了。疯批值倒是涨了不少,系统一直在刷:【你这反应够稳!】【别慌,它还没赢!】【再疯点,怼它脸上去!】
可我知道不能乱来。
这玩意儿不是靠猛攻能打死的。它太聪明,会学,会骗,还会等。
我低头看了看断剑。锈迹斑斑的刃口,谁看了都觉得是个废物。可它陪了我这么多年,砍过萧景珩的扇子,削过谢无赦的钉子,还在陆九渊的幻境里劈出过一道口子。
我不是第一次被人当成傻子。
我也不是第一次被逼到绝路。
我慢慢抬起头,看着那颗重新闭合的球体,嘴角扯了一下。
“你以为你赢了?”我说,“你才刚开始倒霉。”
阿骨打愣了一下,扭头看我。
我抬起手,指向球体正中心那道刚刚愈合的裂痕。
“听好了。”我声音不大,但全场都静了下来,“下一轮,不打左上,不打底部,也不打裂缝。”
我顿了一下。
“我们打它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