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那句话飘进洞里，轻得像片叶子，但我听得真真切切。
“楚三少爷，睡得可好？”
我眼皮都没抬，左眼半睁着，血丝爬满了眼白，嘴角还挂着刚才故意抹上的血沫。右手不动声色地把黑石塞回怀里，掌心那点红光掐灭得干脆。现在不能亮，亮了就穿帮。
我得让他觉得，我连魔力都榨干了，只剩一口气吊着。
但我笑了。
舌尖顶着上颚，挤出一声沙哑的笑，像是喉咙里卡了把锈刀在磨：“萧公子……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来陪我这将死之人……真有情义啊。”
话是软的，可每个字我都往他心口钉。
洞外安静了一瞬。
风没动，人也没动。
我知道他在看，在判断，是不是陷阱。
可他不知道，这根本不是陷阱——是请帖。
我这条命，就是请他来赴死的请帖。
三秒后，脚步声动了。
不是一个人，是三个。两个在后，压着魔力频率，走的是萧家密令步频，高阶法师才有的节奏。萧逸走在最前，白衣晃影，停在洞口三步外。
“楚兄。”他声音温润，像春水泡了茶，“何必如此？你我都清楚，你撑不住了。”
我咳了口血，顺着嘴角流下来，滴在断剑上，啪嗒一声。
“撑不住？”我喘着气，笑，“可我还活着……你哥可没我命长。”
萧逸眼神一凝。
我知道他绷不住了。他可以装君子，可以装慈悲，但他装不了**怕**。
他怕我提他哥。
更怕我提**前世**。
我闭了闭眼，放任那股魂音探进来——他知道我在虚弱，以为这是机会。魂音锁，专破伪装，能读波动、测真假。
但他不知道，我脑子里的东西，不是伪装，是**表演**。
我把那段记忆调出来——跪在祭坛上，银袍男人抽我魂魄的画面。画面里我满脸是血，眼神涣散，嘴里喊着“别封我”，像条被剥了皮的狗。
可我没放结局。
我只放了**前半段**。
他看到的，是我被镇压，被封印，被钉进断剑。
他看不到的，是我后来反手捏碎他心脏，把萧家祖祠烧成灰。
魂音退了。
他没说话，但呼吸重了半拍。
【疯批值+2%】——来源：极致演技+挑衅宿命
弹幕终于跳了。
【这逼装得我差点信了】
【再惨点！让他心疼死！】
我差点笑出声。
心疼？我要他心肝颤。
我突然抽搐，左手猛地抓地，指甲崩了一根，血混着泥糊了一手。我喉咙里滚出一声闷吼：“别……别再念那咒了！我受不了了！”
声音抖得像快断气。
可眼睛，却死死盯着他。
“你哥……死前也这么看着我……”我咧嘴，血顺着牙缝流，“你说，他是不是……也求过你？”
萧逸瞳孔猛地一缩。
他动了。
往前半步。
就半步。
可这半步，够了。
我知道他动摇了。他以为我在恐惧，其实我在**享受**。
享受他一步步走进我画的圈。
他身后那两个法师察觉不对，低声提醒：“公子，魂音反馈太规律，不像自然波动，疑似人为操控。”
好家伙，有点脑子。
萧逸抬手，拦住他们。
他没退，反而笑了：“楚兄，只要你交出那黑石，我保你不死。”
我低头，肩膀微微抖，像是哭了。
可右手，已经扣住了断剑的锈口。
拇指卡进那道裂痕，防滑，也防脱。
我要让他以为，我连剑都握不住。
然后——
我缓缓抬头。
嘴角咧开，血混着笑：“萧逸……你听过……活祭品……是怎么死的吗？”
风停了。
叶落都没声。
他身后那两个法师，手都按上了法杖。
可没人动。
因为他们听懂了。
我不是在求饶。
我在**报菜名**。
我就是那个祭品，可祭台上的，从来不是我。
是他们。
【疯批值+4%】——来源：死亡预告+仪式感挑衅
系统都嗨了。
【疯了疯了！这波直接封神！】
我看着萧逸，慢慢把断剑从地上抬起来，横在腿上，锈口朝天，像在供奉什么。
“你哥来的时候，也这么说。”我嗓音低下去，“说只要我交出黑石，就放我一条生路。”
我顿了顿，笑出声：“可他死的时候，手里还攥着那块石头。”
萧逸脸色变了。
他终于意识到不对。
我不是虚弱。
我是**等他进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声音冷了几分。
“我想？”我歪头，像看傻子，“我不是说了吗？我是祭品。”
我抬手，指尖在剑身上划了一圈。
不是画符。
是写那个字——**祭**。
“你们萧家，代代都是来送祭品的。”我盯着他，“你哥是，你是，下一个……也是你儿子。”
他身后那两个法师终于忍不住，魔力开始凝聚。
可萧逸又抬手，拦住了。
他盯着我，眼神从怀疑，到凝重，再到……一丝藏不住的**惧**。
他不怕死。
他怕的是**宿命**。
他怕我真的就是那个被封印的魔尊。
他怕他全家，都是来给我垫脚的。
“你疯了。”他终于开口。
“疯？”我笑，“你哥死的时候，也说这话。”
我慢慢撑着剑，想站起来。
动作很慢，像是随时会倒。
可每一下，都在拉紧那根线。
我知道他在看我的手，看我能不能站稳。
可他没注意到，我的左脚，已经悄悄踩住了地上的那道符痕。
那是我之前留的。
静默指令。
只要我发力，阿骨打就会知道——**收网**。
我站起来了。
摇晃了一下，像是站不稳。
可我没倒。
我盯着他，一字一句：“萧逸，你知道为什么活祭品最贵重吗？”
他没说话。
我笑了：“因为……它得**自愿上台**。”
他猛地后退一步。
“杀了他！”他终于下令。
两个高阶法师同时抬手，魔力炸开，空气都扭曲了。
可我没动。
我只是站在原地，左手慢慢摸向怀里。
黑石还在。
温的。
不是烫，是温。
像有心跳。
我指尖刚碰到它——
萧逸突然抬手，改了命令：“等等！”
他死死盯着我手的位置。
“你……碰那石头做什么？”
我咧嘴，露出一口带血的牙：“你说呢？”
我拇指一推，把黑石从怀里顶出一道缝。
红光，再次渗出来。
照在我脸上。
也照进他眼里。
他呼吸一滞。
那一瞬，他瞳孔里映出的不是我。
是**祭坛**。
是**封印阵**。
是他前世亲手钉下心魂钉的画面。
他以为他在猎杀废物。
其实他在唤醒魔神。
我慢慢把石头按回去，红光熄了。
洞里重回昏暗。
可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亮了。
比如，他的恐惧。
比如，我的疯批值。
【疯批值+3%】——来源：心理压制+宿命重演
我抬起断剑，指向他。
锈刃歪歪斜斜，像是随时会断。
可剑尖，稳得像钉进地里。
“萧逸。”我声音轻得像耳语，“你哥来的时候，带了三个人。”
我顿了顿，笑：“你猜，他们……是站着进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