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王爷真是能说笑!”陆清远被他的奇葩脑回路逗笑了,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能在这种时候,出现此等荒谬的想法。
“陛下是个有主见的人,他可从来不会妥协。”
陆清远伸手从袖子里拿出一块褐黄色晶石递到他面前。
“王爷可识的此物?”
愁眉不展的吴灏洋,扫了一眼桌上那块鸡蛋大小的晶石,眼底闪过一丝困惑,随即缓缓摇头。
“不认识,国师有何意图,尽管直言便是!”
他不想再跟老家伙绕弯子了,总觉得他好像是在耍自己,有点挑唆皇室内斗的意思。
“王爷莫急。”陆清远轻轻一笑,指尖点向那块晶石,就见褐黄色外壳绽放柔和暖光,紧接着,一道虚幻龙影缓缓升空。
龙形虚影盘旋在茶桌上方,来回游动几圈,周身散发浓郁地脉精气,随着它的现世,周围浓郁的灵气开始缓慢聚拢。
目睹这一切的吴灏洋,好像明白了什么,试探性问道。
“这是地脉灵物?”
“准确的说,这就是地底龙脉!”陆清远轻轻挥袖,驱散那道龙形虚影:“此物名为龙泣晶,地脉龙气发生剧烈变动时的产物。”
“它的出现,算是一种预警,预示着地脉龙气受损,即将崩溃!”
“龙脉崩溃!?这怎么可能!”吴灏洋眼底充斥着难以置信的神情,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龙脉崩溃!?
龙脉崩溃,国之将亡!!
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遗言,也是吴氏宗族多年来,所有宗族子弟铭记心底,万万不敢触碰的禁忌事项。
而今,国师突然告知龙脉即将崩溃,这到底是恐吓还是确有此事?
吴灏洋懵了,双目无神呆坐在椅子上,心中暗暗思量,难道,武康真的要亡?
察觉到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后,陆清远没有继续卖关子,而是以龙泣晶为切入点,慢慢讲述吴禛多年来的意图和野望。
“东芝路战场持续这么多年,其主要目的根本不是所谓的灵石矿,陛下与司徒玄做局,启用数十万修士入局,采集他们的精血配合地脉龙气,企图铸造无上道体,一举突破化神瓶颈!”
他望着呆坐原地的吴灏洋,语气变得愈加低沉,一点点揭露吴禛的野心。
“包括庆王府夺嫡,也是由他一手推动,那时他的肉身已经到达新的临界点,需要至亲族人的精血温养,才能更加契合他的神魂。”
轰——!!
得知这个消息的吴灏洋,猛地抬起头来,周身爆发强烈的灵力波动,一股远超元婴初期的恐怖威压瞬间四散开来。
国师构建的隔绝结界,面对如此猛烈的冲击,出现剧烈晃动,眼看着随时都有可能破裂。
陆清远右脚轻轻一踏,无数符文沿着地面快速融入结界当中,眨眼间完成一轮新的加固。
他没有理会情绪有些失控的吴灏洋,仍旧自顾自继续着刚才的言行。
“太子的死也跟他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当年他以太子为试验品,却不料,融合进行到一半,太子根基薄弱,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力量,突然爆体而亡!”
“之后他便将你的父亲,秘密召入宫中,用他的精血,继续此项试验。”
“呼……”吴灏洋强忍着心底的杀意,长出一口浊气。
他那猩红的眼眸中布满复杂情绪,一时间完全消化不了这么多的信息。
如果国师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吴禛所犯下的罪行一旦公之于众,就算能够逃脱天下人的审判,吴氏宗族也不会放过他这种败类!
“两年,最多两年时间,只要京溪路全部收回,地脉龙气恢复完整巅峰状态,他的道体就可以完成凝炼。”
陆清远锐利的眼神透露着毫不掩饰的杀意,直勾勾地盯着他,喝问道。
“王爷,如果等到陛下先行突破,你觉得,他还会留着你吗?”
嗒……
吴灏洋端起茶碗,没有像之前那般优雅沉稳,而是举起盖碗一饮而尽,阴郁的脸庞凝聚着深深的质疑与恼怒。
这么多年,他一直觉得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自己靠着双手一点一滴争取来的。
可国师的这番话,却是直击本源,揭开了所有的遮羞布。
从太子暴毙到父亲进京,直到庆王府夺嫡之战,一件件一桩桩,竟然都是皇帝在背后悄然间推动。
虽然之前的他也有过这方面的怀疑,但却始终想不通皇帝为什么要这么做。
现在看来,这一切,不过是由欲望堆积而成的梦境罢了。
太子想要登基,皇帝想要化神,而那时的他,却只想着王位!
良久,吴灏洋缓过神来,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庞,逐渐恢复以往神色,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国师,嘴角却在此刻一点点扬起。
“国师讲的一手好故事,怪不得外界都在传,国师是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人!”
“对比刚才那场精彩绝伦的故事,其实我更想知道你是谁?”
“我就是我!”陆清远迎向他的目光,眼底出现一抹意味深长地笑容:“武康国师,陆清远!”
“既然国师不想说,本王也不喜欢强人所难。”
吴灏洋扶着桌面起身,慢步到木屋门前,轻轻挥手。
“时辰不早了,本王还要休息,就不多留国师啦!”
他现在心很乱,需要大量时间拆分刚才那番话,那些是真,那些是假!
“多谢王爷的茶,贫道先行告退。”
陆清远并没有因为他的逐客举动而不满。
相反,这个结局,他在来之前就已经预料到。
“对了!”陆清远站在门口,微微侧目,望着仅有一步之遥的吴灏洋:“再有两个月时间,四皇子就会回归,留给王爷的时间可不多啦!”
“谢国师提醒,不送!”吴灏洋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对于他所说的这些话,仍旧处于半信半疑的状态。
见状,陆清远不再停留,身影化作一道流光,迅速隐入夜空之中。
随着他的离去,屋内被禁锢的众人瞬间恢复如初,唯有倒在外边草地上的玄机大师,满眼困惑地打量着四周,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应该在屋内喝茶才对,什么时候跑到了屋外,自己怎么一点都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