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撤去保护剂，无异于让他们拿命赌博！
墨薇代表无视了下方的骚动，重新靠回椅背。
身旁的军务总长低声不解：“代表，何必浪费时间？这丫头一看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新政策刚下，基层肯定怨声载道。”
墨薇勾唇冷笑，“她既然想当出头鸟，那就让她死在测试台上。也好让这些平民看看，没有灵韵血脉，就算侥幸觉醒也是死路一条。”
“就算她测出c级又如何？”
另一位元老接口，“直接送去实验室当材料，正好验证新的侵蚀病毒样本。”
主位阴影里，两名同样出身平民的高阶灵韵者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无奈。
在这些混血上位者眼中，平民的性命不过是棋盘上的弃子。
他们看着苏瑶单薄的背影，只觉得这少女天真得可怜。
她以为靠天赋就能逆转命运？
却不知从她踏入测试场的那一刻起，就已被注定了沦为祭品的结局。
在一片压抑得近乎凝固的氛围里，测试仍在继续。
刚结束测试的灵韵者后裔们，此刻望着苏瑶走向测试水晶的身影，忍不住低声议论，语气里满是毫不掩饰的诧异：
“真是个不要命的疯女人，胆子倒是不小。”
“她该不会以为自己能测出S级天赋，靠这个保住小命吧？”
“谁知道呢，底层来的贱民总是自大的，大概觉得高阶天赋跟路边野草似的，随便踩踩就能捡到。”
“听说她在平民班里格斗成绩最好，说不定就误把力气大当成天赋了。这种蠢货，等下怕是要在水晶前爆成血雾哦。”
……
苏瑶听着耳畔飘来的轻蔑话语，指尖轻轻攥紧又松开，面上却沉静得像一潭深水。
灵韵者后裔的傲慢她早已习惯。
这些生来便站在阳光下的人，永远不懂废墟里挣扎求生的滋味。
更不会相信平民也能拥有撼动天地的潜力。
前世她觉醒五S级灵韵后，不也因“出身低微”而被克扣资源，错失晋升九阶的机会吗？
她垂眸，看着腕间若隐若现的系统倒计时。
还有 15分钟。
那些嘲讽如同过眼云烟，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只要触摸到水晶，激活那千倍增幅的灵韵系统，一切都会不一样。
普通学员们在卫兵的枪口下瑟瑟发抖，新政策取消保护剂的消息像冰锥刺入心脏。
但很快，一个扎着粗麻花辫的少女咬着牙走出队伍。
她是平民班的3号，为了凑齐测试资格，卖掉了母亲留下的最后一块暖玉。
“我叫陈月，来自第七废墟区。”
她站在灵韵水晶前，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却毅然将双手贴了上去。
下一秒，刺目的白光骤然爆发，灵韵如狂潮般涌入她的经脉。
“嘭——！”
一声闷响炸响在广场上空，少女的身影在强光中猛地一颤，嘴角瞬间溢出鲜血。
画面仿佛被无形之手定格。
灵韵水晶前，少女的身躯如被重锤砸烂的石榴，在白光中晃了晃，带着淋漓的血珠栽倒在地。
“测试失败，下一位。”
冰冷的电子音落下，整个广场鸦雀无声。
从未目睹过测试惨状的学员们，此刻怔怔望着那具尚在抽搐的尸体。
前一刻还在对她微笑的同伴，眨眼间便成了水晶下的一滩肉泥。
站在前排的女学员们被溅了满脸温热的血沫，有人颤抖着摸向脸颊，指尖触到粘稠的液体时，猛地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去。
“不……我不测了！我要退出！”
苏瑶站在队列中，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幕，舌尖无意识舔过唇角。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让她瞳孔微缩，那不是恐惧，而是刻入骨髓的战斗本能在苏醒。
没有保护剂又如何？
前世她在感染区拾荒时，哪次不是拿命换一口吃的？
“167号，测试！”
“嘭！”
“测试失败，下一位。”
“175号，上前测试！”
“嘭！”
“测试失败，下一位。”
……
“631号，测试通过：治愈系d级，适配职业：战地护士。”
时间在血色中流逝，灵韵水晶下的尸体堆成了小山。
温热的血顺着白玉台阶蜿蜒而下，在广场青砖上汇成暗红的溪流。
死去的少年少女们圆睁着双眼，瞳孔里还凝固着未散的惊恐，发间甚至还别着拾荒时捡到的塑料发卡。
高台之上，墨薇代表用绣帕掩着口鼻，看着士兵们麻木地拖拽尸体，凤眸中掠过一丝不耐。
当她的目光扫过苏瑶时，却见那少女正低头盯着自己的手腕，嘴角竟噙着一抹诡异的浅笑。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墨薇心中冷哼。
方才那点对“勇气”的欣赏，此刻全化作了对贱民愚蠢的鄙夷。
高台另一侧，几位安全区元老早已懒得再看台下的血色闹剧，低头传阅着灵韵测试名单。
中央刚下达的“火种计划”选拔令像块巨石压在心头，让他们语气里满是焦虑：
“看来只能上报那两个b级苗子了。”
“这次选拔非同小可，听说上头要建四阶预备役，入选者能享尽全区资源，半年内就得提到二阶。”
“唉，这几年四阶灵韵者折损太多，南海防线上个月刚被海兽撕开缺口。”
“要是咱们区能出个A级……哪怕一个也好啊！再没有新鲜血液顶上，紫荆花防线怕是撑不过明年雨季。”
“只能寄希望于下批灵韵后裔了，普通平民……呵，看看下面那堆尸体就知道了。”
他们说话时，目光淡淡扫过队列里的苏瑶，只当那是迟早要被清理的血迹。
当墨薇代表正要宣布测试结束时，一直沉默的苏瑶突然开口。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冰珠落玉盘般清晰：
“编号927，苏瑶。”
“申请测试。”
刹那间，数千道目光聚焦过来。
灵韵后裔们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卫兵们端枪的手都顿了顿。
这丫头终于想通了？
宁愿死在水晶前，也不死在解剖台上。
主席台上，墨薇凤眸微抬，指尖在扶手上敲出冷冽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