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尔斯探长把大学里所有的教师的资料都拿来给了夏洛克,看着眼前堆的这一摞厚厚的资料,夏洛克没有任何表情就开始翻阅了起来。
夏洛克翻阅的速度极快,不断的把所有的信息都摄入到大脑之中,以他那效率极高的人脑超级计算机来处理这件事情的所有相关线索,然后开始进行分类、区别、排查判断。一个个线索逐渐在他的脑子里汇聚,已经把犯人的样貌给勾勒出来了。
“一个教师,大概三十出头,应该带着眼镜,而且还是无框的,面相应该是趋向文弱的那种,只有这样的形象才会让人放下警惕,通常情况下应该是图书馆的管理员,或者是实验室的研究院,但是我更倾向他是图书馆的管理员......”
夏洛克坐在警局里不断的口述他的推理过程,一个警员在不断的记录着他的话,这个如同梦魇般萦绕在沃特福德上空的幽灵杀手就这样在夏洛克的口中逐渐变得清晰。
但是他并没有选择继续他的血腥审判,也没有隐匿在阴影中,而是直接走向了沃特福德警局。
米尔斯探长和年轻的布鲁斯警员正疲惫地埋在堆积如山的卷宗里,试图从过往类似手法的未结案中寻找蛛丝马迹。
他们在协助夏洛克找寻所有类似案件的关键材料,因为夏洛克相信这个案件不仅仅只有这5起,肯定和其他的案子也有相关联,否则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犯下如此多的案件,而且手法如此之娴熟,不可能是第一次作案了。
夏洛克也在继续他的推理,“这是一个自大骄傲的人,绝对不可能只是潜伏而已,而且他有自己的...”
“我好像看见他了......”负责记录的警员看着夏洛克背后说道。
“这个时候可不是和我开玩笑的时候。”夏洛克有点不爽了,搞什么?
“我好像也看见了....”说这话的人是张杰,他刚才回过头看向警员目光的方向。
“这么你要一起开玩笑....”夏洛克转身刚想说什么,就顿住了。
因为......他也看见了,从警局外走进来了一个人,他看起来三十出头,戴着无框眼镜,面容普通得甚至有些文弱,像是个常年泡在图书馆或实验室的研究员。
他穿着一件常见的卡其色风衣,但衣角和下摆处,沾染着几片已经变为暗褐色的、不规则的血迹。
但最醒目的不是这些,而是他那穿在里面的那一件衬衫,雪白的衬衫上沾满了一大片的血迹,显得如此的触目惊心。那血迹干涸的程度和喷溅形态。
所有的警员在看见这个家伙的那一瞬间都愣住了,不知道他到底是凶手还是被害者,还是受伤了跑到这里来避难。
坐在后桌子后面的夏洛克的视线透过了那些资料落到了男人的身上,在夏洛克的眼中,这绝非“不小心蹭上”那么简单,更像是近距离接触动脉出血时留下的痕迹。
“米尔斯探长,布鲁斯先生。”男人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和,甚至带着一丝礼貌。
“我知道你们在找我,我觉得罗伯特教授的……那场拙劣而喧闹的失败表演太差劲了,真正的的审判,应该从我开始。”
男人的这一句话瞬间就引爆了米尔斯探长的怀疑,他和布鲁克一下子就扑了上去,将这个男人摁在了地上。
他没有丝毫反抗,平静地伸出双手,任由惊愕的米尔斯探长和布鲁斯给他戴上冰冷的手铐。整个过程,他脸上甚至带着一种近乎……解脱般的平静。
“不过,”
约翰·杜被铐着的双手自然地交叠在身前,语气淡定得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在正式审讯开始前,你们需要陪我去一个地方。否则,我刚才所说的一切,关于罗伯特和之前那些案子的细节,都不会在任何官方记录中出现。”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米尔斯和布鲁斯,“这是一个……小小的前提条件。”
米尔斯探长和布鲁斯都惊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居然还敢在他们面前提条件的凶手。
夏洛克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双手插在风衣口袋中,冷静地观察着这一切。
自首?不,这绝不是投降。
“这是舞台的转换,他选择主动现身,意味着他自诩的净化工程已接近尾声,或者,进入了需要更大、更正式舞台来展示其最终“成果”的阶段。他需要观众,需要认可。”
夏洛克将其的推测直接就这么说了出来,“不过他比我想象中更加疯狂。”
在米尔斯强压怒火、经过紧急风险评估后,一行人分乘两辆没有标记的警车,驶向约翰·杜指定的地点,城郊一处废弃的纺织厂仓库。
在车上,约翰·杜被铐在后座,夹在张杰和夏洛克中间。他却异常坦然地开始陈述,语气平淡。
他逻辑严密地回顾了每一起案件,他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超越世俗法律、清除社会“毒素”和“冗余”的、必要的“恶”的执行者,一个背负着骂名却进行着残酷“社会手术”的外科医生。
他的声音平稳,用词精准,但内里透出的冰冷和绝对自信,让车厢内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度。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车内每一个人,开车的米尔斯、副驾驶的布鲁斯。最终,他的目光在年轻的布鲁斯警员身上多停留了几秒。那双藏在镜片后的眼睛,似乎能穿透表象,直抵内心。
布鲁斯被他看得极不自在,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节有些发白。
坐在他身边的夏洛克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细节,他在挑选,不是随机的观察,而是在寻找一个特定的、“罪”的载体。
愤怒(wrath)。
是的,布鲁斯身上有种被压抑的、炽烈的、属于年轻人的正义感和随之而来的愤怒。约翰·杜似乎在他身上,找到了他“七宗罪”序列中最后一块拼图的完美映射。
车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引擎的轰鸣和约翰·杜那平静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叙述声。这家伙太冷静了,每一步都经过精心算计,让人完全摸不清他的底牌。一股寒意,无声无息地从每个人的脚底蔓延至全身。
指定的地点到了,城郊一处废弃多年的纺织厂仓库,巨大、空旷。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霉变织物的气味。积满厚厚灰尘的地面上,杂乱地堆放着废弃的纺织机械和破布。几缕惨淡的天光从破损锈蚀的屋顶漏洞投下,形成一道道苍白的光柱,照亮了空气中无数飞舞的尘糜。
约翰·杜被带下车,站在仓库中央,仿佛站在为他准备的审判台,或者……演讲台上。他深吸了一口污浊的空气,开始了他的最终陈述。
他的声音在空旷高耸的仓库内产生回响,带着一种诡异的、如同在古老教堂里布道般的庄严感和穿透力。他详细阐述了他那套自洽的“正义”标准,他的“净化”理念,将之前的谋杀定义为“必要的社会手术”,并声称沃特福德在他的“清理”后,变得“洁净”了许多。
但夏洛克的眼神却变得越来越阴沉,因为他在这个家伙的身上看到了另外一个影子。果然,就在这个时候,约翰杜转过头来望向了夏洛克,“有人让我带了一句话给你。”
“what?”夏洛克还有些奇怪,怎么还有自己的事情?
约翰·杜却是平静的说道,“moriarty,向你问好。”
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夏洛克的瞳孔猛然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