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三个小时后,他猛地睁开眼,眼神虽然还带着血丝,但已经恢复了清明。
他迅速扫视四周,环境没有变化,汤米正坐在沙发另一头,戴着耳机,对着大屏幕专注地玩着一款画面生化危机的游戏,手柄按得噼啪作响。
见张杰醒来,汤米头也没回,只是用下巴朝厨房区方向扬了扬,“那边冰箱里有三明治和牛奶,微波炉热一下,咖啡机也可以用。”
张杰没客气,起身走过去,找出食物,简单加热后狼吞虎咽地吃完。食物下肚,一股暖流散开,让他感觉恢复了不少体力。
他回到沙发坐下,揉了揉依旧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这时,汤米终于放下了游戏手柄,摘掉耳机转过身,神色变得认真起来,看向张杰。
“夜枭,我知道你是施耐德老太太的租客,也知道麦克斯为什么这么看重你,甚至不惜动用我的人情来帮你。”
他顿了顿,直视着张杰的眼睛,“事实上,我们这边……也确实遇到了些麻烦,可能需要你的帮助。”
他话锋一转,指了指手腕上并不存在的手表,“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还剩下差不多11个小时,才能熬过这轮追杀。在这期间,按照规矩,我们不能给你提供任何直接的武力支援,否则就是公然挑衅整个地下世界的规则,会引来更大的麻烦。所以,接下来的路,主要还得靠你自己闯过去。 这里,只是给你一个喘口气、处理伤口、补充弹药的地方。”
张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当然明白规矩,能有一个安全的地方休息几个小时,已经是雪中送炭了。
“我明白。”
张杰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很坚定,“谢谢你们提供的避难所。剩下的11个小时……我会搞定。”
地下的安全屋内,暂时恢复了宁静。但两人都知道,这宁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短暂的间歇。地面上,伦敦的黎明即将到来,而针对“夜枭”的猎杀,远未结束。
地下安全屋内,时间悄然流逝。
张杰仔细地处理了左臂和右肩的伤口,清洗、消毒、换上新的止血敷料和绷带。
虽然依旧隐隐作痛,但至少避免了感染和持续失血的风险。
他从汤米的装备室里补充了充足的hK433和Infinity手枪的弹药,将几个压满的弹匣稳妥地插在战术背心上,并带上了两枚新的震撼弹、m67手雷和烟雾弹。
汤米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没有干涉,只是在他准备妥当后,递过来一个装满高能量压缩食品和水的简易背包。
“带上吧,接下来的11个小时,你可能没时间吃饭。”
张杰接过背包,点了点头,“谢了。”
没有更多的言语,张杰沿着来时的螺旋石阶重新向上走去。汤米没有送他,只是站在地下空间的中央,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阶梯的黑暗中。
推开墓碑,重新回到地面,清晨8点半的阳光有些刺眼,透过墓园茂密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点。
空气中弥漫着青草、泥土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花香,与地下那种混合着机油和消毒水的封闭气息截然不同。
那种萦绕在身边的、来自墓穴的阴冷和压抑感瞬间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开阔感,尽管周围依旧是林立的墓碑。
张杰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活动了一下筋骨,虽然伤口还在提醒他之前的惨烈,但几个小时的深度休息让他的精神恢复了大半,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专注。
他看了一眼不远处,已经有零星的扫墓者或晨练的游客出现在墓园的小径上。
他背好背包,将hK433斜挎在身前,用宽松的外套稍作遮掩,然后迈开步子,不紧不慢地朝着公墓的主出口方向走去。
海特斯公墓作为伦敦着名的历史墓园,清晨时分已有一些游客和当地居民前来参观或悼念。
张杰混在稀疏的人流中,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普通的晨间访客。他低垂着头,但眼角的余光扫视着前方和四周。
就在他即将走到主出口那标志性的铸铁大门附近时,他敏锐地注意到,站在大门内侧不远处、假装在看地图的两个男人,他们的眼神不对劲。
那不是游客应有的好奇或迷茫,而是一种带着审视和骤然绷紧的锐利,他们的站姿也过于挺拔,手的位置过于靠近腰部。
几乎是一种本能反应,就在其中一人肩膀微动、右手迅速摸向身后的瞬间。
张杰没有任何犹豫,身体猛地向左侧一个 低姿侧滑步 ,瞬间躲到了一座高大的维多利亚式方尖碑墓碑后面。
砰!砰!
两声急促的枪响几乎在同时炸开!
子弹“噗噗”地打在张杰刚才所在位置的地面上,溅起碎石和尘土。
“啊——!”
突如其来的枪声瞬间打破了墓园的宁静!周围的游客和市民发出惊恐的尖叫,开始四散奔逃。
张杰背靠冰冷的石碑,心跳加速,但呼吸却控制得极其平稳。
他右手探入腋下枪套,拔出了那支Infinity 2011手枪大拇指顺势推开保险。
他没有探头,而是凭借记忆和听觉判断,将枪口迅速探出掩体边缘,对着其中一名枪手大致的方向,凭感觉扣动了扳机。
砰!砰!
两发点射,子弹呼啸而出。
“呃!”
一声短促的闷哼传来,紧接着是人体倒地的声音。
一击命中!
张杰不敢停留,他知道,枪声一响,自己的位置就彻底暴露了,必须立刻转移。
有人看见自己,那么这个消息就会很快被传播出去,他得赶紧离开这里。
他猛地从墓碑另一侧闪身而出,果然,另一名枪手已经举枪瞄准了他刚才藏身的位置,看到张杰出现,他立刻调转枪口。
但张杰的速度更快,在对方扣动扳机前,Infinity的枪口已经喷出火焰。
砰!
一发临时快速射击,子弹直接击中了那名枪手持枪的手腕。
“啊!”
手枪脱手飞出,那名枪手痛苦地捂住鲜血淋漓的手腕,同时也立即退到了掩体处。
开玩笑,把自己暴露在对方的视野中哀嚎,那可是让自己去见撒旦的最佳机会,对方不可能放过的。
而躲在掩体处,对方有一定几率不会再追过来,所以他做出了最佳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