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最后面的那个男人拍了拍身前人的肩膀，紧张地问道。
“声音？水流……还有脚步。不就这两样吗？”
最后面那个男人是何家人，站在他前面的男人是吴家人，两个家族虽说算不上敌对，但是也有过一些小的摩擦。
所以倒数第二个男人说话时带着不屑，甚至是毫不留情地取笑：“何家驹，你不会到一个浊恟界，就要这么疑神疑鬼吧？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当个缩头乌龟？”
倒数第三位是陈家人，听到身后的动静后，嗤笑一声。
何家驹尬笑几下，心中恼怒但是面上又不好发作。
“哈哈，估计是我听错了吧。”
几人陷入了沉默，继续跟着队伍的脚步往前走。
突然，何家驹猛的停下了脚步，震惊地往自己的左肩望去。
他怎么感觉有水滴落在肩上呢？
他左手拿住火把，右手往左肩上摸去。
入手潮湿，果然有水滴！
他下意识地将火把往上抬，准备看一下到底是哪里漏水了。
可火把刚动，他的余光突然扫到前面那几个渐行渐远的火把。
他猛的打了个寒颤。
自己看个屁的水滴？跟上队伍才是最重要的！
他马不停蹄地往前方赶，生怕被队伍落下。
就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左肩上的湿润水渍继续凝固，成为了一粒雨滴。
雨滴掉落，和地上滚动的黑色液体重新汇和，最后融合在一起。
这条路很长。
仿佛永远都走不到尽头一样。
秦以忠将火把往前伸了伸，试图看清前方的路。
那些人聚集在秦以忠的身边，依旧安静如鸡。
他们年纪还小的时候，秦以忠就是族长了。
一个族长带给他们所有人的压迫感依旧存在，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随便消失。
过了很长时间后，一个秦家人大着胆子问道：“家主，我们已经走很久了，要不要原地休息一下？”
秦以忠回头，瞥了男人一眼：“在浊恟界里休息？谁教给你的？”
那人瞬间变得吞吞吐吐起来：“没……家主，我随便说的，您别当真。”
秦以忠没时间跟一个后辈计较，他在思考恟器的具体位置。
明明在外面看来，这个山洞并不是很大，为什么一直走不到头呢？
黑色粒子依旧限制着火把的照亮范围，往外很难扩散开来。
在看到那团黑色粒子扩散的方位时，秦以忠愣了一秒，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记得刚进来时粒子是从前方往他的面上飞来的。
这也和他们从山洞进来的方位吻合。
可从什么时候，粒子的扩散方位居然完全反了过来？
现在的粒子是从他们身后，往前飞的！
所以……他们刚刚已经路过了恟器！
“原路返回！”
秦以忠带着一群人往回走，这次他没有莽着劲一直走不看路，而是时刻关注着火把周围黑色粒子的情况。
终于，那些火把周围的黑色粒子再次变了方向。
秦以忠在原地转圈，调整了好几次位置。
最后，秦以忠手中的火把就像是那个恟器一样，往四面八方散发着黑色粒子。
这里应该就是恟器的位置。
可明明在他们看来，这里除了一个火把，根本空无一物。
秦以忠缓缓挪动火把，往上探照。
在此之前，地面是秦以忠格外留意的地方，毕竟看准路，才能准确无误地往里走。
而这次，他观察的是山洞顶部。
火把继续往上，不远处的水流声逐渐逼近。
终于，在火把照亮山洞顶部的一瞬间，水流声像是贴在他的耳边滴落一样近。
看到山洞顶部的面貌，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蛇！
无数的蛇攀爬在山洞顶部。
墨青色的皮肤在火把的映射下有些反光，它们中的每一条都有人的胳膊粗，甚至是比他们手中的火把还要粗。
所有人心脏狂跳。
那些蛇似乎并未苏醒，只有一股水流声越来越逼近。
秦以忠听着那道水流声，内心不免疑惑起来。
这水到底是哪里来的？
为什么他将火把越靠近那些山洞顶部，水流声会越来越近呢？
可是他仔细检查过，那些墨青蛇的盘着的是一团结结实实的石壁，没有任何水流出现。
就在所有人都努力将火把扬高，想看清上方的蛇时，突然，在正中央的那条蛇睁开了眼睛。
一双绿豆大小的眼睛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所有人下意识地往后退。
然而，就是这些轻微的脚步声和逐渐急促的喘息声，在逐渐远去的水流声中变得明显起来。
接着，第二双墨绿色的眼睛睁开了。
然后是第三双……
无数墨绿色的眼睛盘旋在山洞顶部，仿佛星星一样点缀着本就漆黑一片的黑洞。
“嘶嘶—”
第一条苏醒的蛇同样是第一个动作的，它快速坠落，朝几人袭击过来。
“「宿火」！”
何阳话音刚落，他的手中出现了无数的火焰，挡在了所有人的上空。
那些蛇直直掉落在火焰中，剧烈扭动着，最后化成了一团团黑气，消散在空气中。
可惜山洞顶部的蛇太多了，何阳唤出的火焰只控制在所有人的上空，还有很多蛇直接掉落在地上，然后在地上爬着，往他们的方位包围。
何阳继续召唤出一团火焰，猛的往前方一挥。
火焰所到之处，墨青蛇全都化成了黑气。
他紧张道：“秦叔，这里是出去的方向！”
早在秦以忠选择原路返回的时候，何阳就隐隐约约觉得这个山洞不简单。
所以他格外留意了回去的路该如何走。
当何阳说完，所有人跟着他的方向往来时路走，然而前方的蛇越来越多，尤其是火焰照耀的范围变得更小后，后面也跟着游动过来大量的墨青蛇。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唤出自己的异能，抵御这些墨蛇的进攻。
秦以忠没有贸然出手，反而在观察着那些异变者的应急反应。
然而他失望地摇头。
这群人的身体素质远没有他们这些已经退休的家主好，也许是因为他们是二代异变者，所有的危险都被一代异变者解决了，他们只需要跟在一代异变者身后捡些残食，就能好好提升异能等级了。
可这也就导致了，他们应对危险的能力大大降低。
只是一个稍微有些凶险的山洞，就让他们处理的那么狼狈。
难怪何家选择让第三代异变者从小就去历练，不得不说，小辈中一些人发现了问题所在，并竭力让后辈避免这种华而不实的异能等级。
他叹了口气，准备出手救下这群人。
然而，就在这时，从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惊恐的求救声：“救命！救我！”
秦以忠回头，快速地朝那片求救声的方位看去。
他立刻发现几米外，地上有一个被拖拽的人影。
那人手中死死抱着一个木棍，木棍上的火焰已经被泥土给糊上了，只散发着一阵微弱的火光，仿佛下一秒就要熄灭了一样。
也就是这团火光，让秦以忠定位到了那个人的身影。
接着，他将火把往那人身后一扔，奋力跳过去，准备去拉那个人。
然而在火把脱落的一瞬间，他突然听到了一阵水流滴答声。
原本在火焰燃烧和墨蛇进攻的混乱中，水流早就被淹没了声音，可如今在秦以忠耳边听来，却格外清晰。
是从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滴答—”
“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