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乖乖点了点头,虽皱紧眉头忌惮药的苦味,
却还是顺从地接过徐闻笙递来的药碗,仰头一饮而尽。
听雨见状,赶紧递过一颗蜜饯塞进他嘴里,甜意慢慢化开,才将满口的苦涩压了下去。
徐闻笙见他气色稍缓,也多了些力气,当即满脸欣慰地劝道:“哥哥,你方才做得很好。”
“陛下如今又对你按捺不住了,想来过不了多久,便会与你重归于好了。”
徐闻舟闻言缓缓点了点头,可心里却没多少底。
他根本不知道,经过今日之事,风炽念对他的好感度到底有没有涨一点?
毕竟那女人离开之时,依旧是那般冷漠。
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留下,和新婚之夜那般,悄无声息独自离去的模样,竟有些重合。
不过他记得,新婚那次,好感度终究是涨了些的。
如今虽没了明确的进度提醒,想来也该是有的。
这般一想,他悬着的心才稍稍放宽了些。
听雨在一旁默默拉过锦被,轻轻盖在徐闻舟身上。
将他满身深浅不一的红痕尽数遮住,可听雨眼底的心疼藏都藏不住。
他总觉得,若是真心疼爱一个人,又怎么会舍得这般折腾?
可这话他终究没有说出口,只静静守在一旁,不敢多言。
就在这时,殿外又传来宫人通报的声音。
进来的是风炽念身边贴身伺候的嬷嬷,殿外还跟着一队宫人,瞧着竟是来传旨的。
徐闻舟不敢怠慢,只能依照宫中规矩,在听雨的伺候下勉强披上外衣。
又在听雨和徐闻笙的搀扶下,缓缓起身跪在地上,对着持旨的嬷嬷行了礼。
见徐闻舟准备妥当,那嬷嬷便缓缓展开圣旨,语调平稳地宣读起来:“徐侍君倾城之姿,今侍寝有功,颇得朕心。”
“擢升为五品侍君,赐丝绸百匹、玉屏风一对、金丝楠木折扇一柄……”
一句句赏赐念下来,虽是好事,可徐闻舟的心里却莫名觉得怪异。
风炽念从前从来不会这样,这般直白的赏赐。
如今这般,反倒像是将他当成了后宫里那些随处可见的普通侍君。
伺候得合心意了,便大发慈悲赏一次。
若是伺候得不好,想必也会肆意责罚,半分情面都不留。
可他如今这般,根本没有半点忤逆的余地。
无论风炽念心里是怎么想的,他都只能乖乖接受。
徐闻舟敛了敛心绪,俯身叩头谢恩,应下了这些赏赐。
等传旨的宫人尽数离去,徐闻舟才撑不住,在两人的搀扶下重新躺回床榻歇息。
他打发了徐闻笙和听雨,让两人先下去歇息,殿内又只剩他一人。
他躺在床上,闭眼默默回忆着今日的种种。
风炽念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在脑海里盘旋。
他细细琢磨着,试图从那些冷漠的表象下,扒出几分不易察觉的情感来。
想着想着,疲惫渐渐袭来,他便伴着满心的思虑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番折腾之后,没了系统外挂的帮助,徐闻舟休息了整整三日,才算缓过劲来,有了力气出门溜达。
自那日之后,风炽念也没再来过槿延宫,那些个男人也被禁足念舟宫,没人再来打扰。
徐闻舟心底一直记挂着徐星野,用完早膳后,便顾不上什么,直接带着徐闻笙和听雨去了东宫。
却不想,在东宫门口,就被侍卫拦下。
“参见徐侍君,徐侍君请留步!”东宫门口的守卫见徐闻舟前来,当即跪下行礼,却又不让徐闻舟往东宫里去。
徐闻舟闻言,当即满脸严肃地说道:“本君要去见太女!”
那侍卫闻言,脸上有些犹豫,当即回应道:“回徐侍君,陛下有旨,任何人不得来东宫打搅太女学习。”
“所以,徐侍君,您不能进去。”
见徐闻舟面色不太好看,侍卫又连忙补充道:“属下也是受陛下之令,还请徐侍君见谅。”
徐闻舟想发火,可看着跪在跟前满脸无辜和惶恐的侍卫,却也发不出火来。
毕竟这是风炽念下的命令,就连他也忤逆不得,更何况这一个小小的侍卫。
就在徐闻舟感到无比气愤,站在原地生闷气的时候,止一突然出现。
“奴才参见徐侍君!”
见止一前来,徐闻舟有些激动,要是止一的话,或许能想办法让他见见宝宝。
连忙对止一说道:“止一,快起身,本君有话和你说。”
止一当即站起身来,不等徐闻舟开口,便直接恭敬地说道:“徐侍君,陛下说……您可以进去看望太女殿下半个时辰。”
而后又看了看徐闻舟的脸色,又有些犹豫地继续说道:“这一次………便不追究您私自打搅太女殿下之事。”
“下次必须事先通禀陛下,才可到东宫探望。”
徐闻舟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后,面上才出现了浅浅的笑意。
虽然还是不能自由地来看宝宝,可风炽念总算没让他一眼都见不着。
索性对着止一点了点头道:“行吧,那本君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止一连忙点头回应:“徐侍君,请随奴才来!”
说罢,便指引着徐闻舟往东宫内去,先前那侍卫自然也不敢再拦着。
几人径直去了东宫书房,此刻风炽念为徐星野请来的太傅正在里头讲学。
小家伙脊背挺得笔直,身子坐得端正,一双眼睛专注地望着太傅,听得格外认真。
徐霜也在一旁伴读,腰背同样绷得紧,两人皆是一派潜心勤学的模样,半点不敢懈怠。
徐闻舟立在门外瞥见这光景,心头顿时软了下来,反倒有些不愿进去打搅了。
他既盼着见一见宝宝,又怕此刻扰了她的课业,脚步顿在原地,一时没了动静。
止一瞧得明白,她知晓徐闻舟惦记宝宝心切,不然也不会天刚亮就急匆匆赶来。
见他这般犹豫,便不再耽搁,径直进了书房。
躬身对着讲学的李谨道:“李太傅,陛下有旨,让太女殿下见见徐侍君。”
李谨的讲学骤然被打断,心底难免生出几分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