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的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陆承枭站在窗前,目光深邃地望着楼下车水马龙。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冷峻的脸上,却没有带来丝毫暖意。
他静静地听着阿武的汇报,指间的香烟被他无意识地捏得微微变形。当听到段暝肆及时出现并发挥了关键作用时,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被更浓重的冰冷杀意覆盖。
“你去查,”陆承枭开口,声音低沉,“打捞上来的车,所有零件编号、改装痕迹、来源,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还有,大桥前后所有路口的监控,事发前后一段时间内所有可疑车辆和人员,全部筛查。动用所有能用的关系和渠道。”
他陆承枭倒要看看,暗地里是谁想绑架他的妻子,谁又敢杀她的妻子。
“是!”阿武凛然应命。
陆承枭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另外,通知段家的保镖,让他们撤走。医院这边的安保,全部换成我们的人,加倍。”
阿武犹豫了一下:“大少爷,这次肆爷他......”
陆承枭看了他一眼,眼神不容置疑:“我知道,一码归一码。感谢我会另算。但黎黎的安全,必须完全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去办吧。”
阿武还想说什么,却在触及陆承枭眼中那不容置疑的神色时咽下了话语。他跟随陆承枭多年,太清楚这位大少爷的脾气。一旦涉及到他家太太,任何原则都可以被重新定义,任何边界都可以被打破。
陆承枭缓步走向窗边,看着楼下段家的保镖,昨晚事故发生后,段暝肆第一时间调动了人手保护医院,甚至亲自送蓝黎来医院。这一切,陆承枭都清楚,甚至心存感激——如果蓝黎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但感激归感激,界线归界线。
同样是男人,陆承枭怎么可能看不出段暝肆眼中对蓝黎的爱,是即使明知她已经属于他陆承枭也压不住的念想。
陆承枭的手缓缓收紧,指甲陷入掌心,他的女人,他的妻子,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再有任何非分之想。
蓝黎是他的,这辈子都是,只能属于他陆承枭的妻子。
“现在就去办。”陆承枭的声音没有起伏,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权威。
“是!”阿武不再多言,立刻转身去安排。
陆承枭又在窗边站了一会儿,望着楼下花园里熙攘的人群,眼神深不见底。
许久他收起烟和打火机,整理了一下衣领,将所有的暴戾和杀意重新压回心底,换上一副相对平和的表情,转身朝病房走去。
——
与此同时,段氏财团顶楼总裁办公室。
段暝肆坐在宽大的办公椅上,背对着巨大的落地窗,面向着向他汇报的段晨。
“肆爷,打捞上来的两辆车,初步检查结果出来了。”段晨面色凝重,“车辆经过重度非法改装,引擎、悬挂、防撞梁都动过,目的就是增强撞击力和速度。可车内没有留下任何能直接指向身份的物品,很干净。”
段暝肆转过身,目光锐利:“不管用什么方法,继续查,一定能查到线索的。”
段晨:“是。”
就在段晨转身的时候,接了一个电话,电话很快挂断。
“肆爷?医院那边打来电话,要求我们的人全部撤离。”段晨小心翼翼地说。
段暝肆取下金丝眼镜,揉了揉眉心,掩饰住眼中的疲惫与不舍:“那就撤回医院的人手。”
段晨一愣:“全部?”
“全部。”段暝肆重复道,语气坚定,“陆承枭回来了,他不会允许我们的人继续留在那里。换作是我,也会这么做。”
段晨点点头,却仍有些不放心:“可是昨晚的事故明显是有人蓄意为之,蓝小姐的安全......”
“陆承枭会保护好她。”段暝肆打断他的话,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他比我更有资格,也更有能力。”
办公室内陷入短暂的寂静,段暝肆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繁华的城市。
他想起昨晚的情景——心跳骤停,血液倒流,整个世界在那一瞬间失去了颜色。看到蓝黎捂着小腹说肚子痛,保住她肚子里的宝宝,她苍白的脸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担心多害怕。
那一刻,他愤怒地想杀人,想杀了制造车祸的人。
——
医院
阳光透过医院病房的玻璃窗,在蓝黎苍白的脸上投下细密的光影。她安静地坐在病床上,双手无意识地搭在微隆的小腹上,眼神望向窗外某处虚空,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深奥难解的问题。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陆承枭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看见蓝黎怔怔出神的模样,陆承枭放轻脚步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握住她微凉的手。
“黎黎,在想什么?”
他的声音温柔得与方才走廊上那个冷峻命令的男人判若两人。
蓝黎回过神,看向陆承枭,眼神里还残留着一丝未散尽的恍惚。她轻轻开口,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阿枭,昨晚车祸的事......有线索了吗?”
陆承枭的心微微一紧,他握住她的手,用指腹轻轻摩挲她的手背,试图传递一些温度给她。
“放心,我会查清楚的,别多想。”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承诺,“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安心养胎,其他的事,有我在。”
他注意到蓝黎眼中一闪而过的恐惧,尽管她掩饰得很好。这让他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自责。
“是不是被吓到了?”陆承枭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眼神里满是歉意,“对不起,老婆,是我疏忽了。”
其实哪里是他的疏忽,自蓝黎怀孕以来,陆承枭几乎调动了他最精锐的安保力量,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保护在她周围。昨天若不是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反应迅速,后果不堪设想。
但即便如此,陆承枭仍将一切责任归于自己——他没能提前预判风险,没能让她完全免于惊吓。
蓝黎看着他眼中的血丝和疲惫,轻轻摇头:“阿枭,你不要说对不起。你已经做得很棒了,要不是你安排的人及时出现,我和宝宝可能......”
其实还有肆哥跟他的人及时出现这话她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