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熟悉的气息和温暖的怀抱包围,蓝黎身心俱疲,安全感重新回归,很快便再次沉入了安稳的睡眠。
陆承枭紧紧拥着她,感受着她平稳的呼吸和心跳,多日来的紧绷和高强度工作积累的疲惫也汹涌袭来,他闭上眼,很快也睡着了。
两人相拥而眠的画面,宁静而温馨,仿佛外面的所有风雨惊涛,都被隔绝在了这方小小的天地之外。
早上九点多,贺晏提着林婶精心熬制的海鲜粥和几样清淡小菜,兴冲冲地来到医院。
阿武守在门外,见他来了,低声道:“大少爷在里面。”
贺晏眼睛一亮:“我哥回来了?这么快?”得到阿武肯定的点头后,他就要推门进去,“我给小嫂子送早餐,这可是林婶一大早就起来熬的。”
阿武抬手拦了一下:“大少爷在里面休息。” 意思是最好不要打扰。
贺晏不以为意:“嗨,这是医院病房,又不是在家卧室,送个早餐有什么关系。” 说着,他还是放轻了动作,推开了房门。
然后,他就愣住了。
病床上,陆承枭侧身躺着,将蓝黎紧紧拥在怀里,两人都睡得正沉。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落在他们身上,画面静谧美好得有些不真实。
贺晏从没见过他哥这样毫无防备、温柔拥着一个人的睡颜。印象中的陆承枭,永远是强大、冷硬、掌控一切的。
就在贺晏愣神之际,陆承枭已经敏锐地睁开了眼睛,目光精准地锁定在门口的不速之客身上,带着刚醒时的微冷和不悦。
贺晏一个激灵,连忙举起手里的保温盒,压低声音解释:“哥,我……我给嫂子送早餐,你们……你们继续,继续……”
这时,蓝黎也被细微的动静吵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对上陆承枭近在咫尺的、温柔注视她的眼眸。
“醒了?”男人的声音带着晨起特有的沙哑和磁性,语气是贺晏从未听过的宠溺,“饿不饿?”
蓝黎在他怀里点点头,刚睡醒的声音软糯:“有点。”
陆承枭立刻起身,动作利落却不忘小心。他掀开被子,俯身,一手穿过蓝黎的腿弯,一手托住她的后背,轻松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贺晏看得目瞪口呆——他哥居然亲自抱小嫂子去洗漱?还这么……这么自然熟练?
陆承枭抱着蓝黎径直走进病房内自带的洗手间,完全无视了门口石化了的贺晏。
很快,洗手间里传来隐约的水声和陆承枭低低的询问声。过了一会儿,陆承枭抱着已经洗漱完毕、脸色恢复了些许红润的蓝黎走出来,将她重新放回床上,细心地为她调整好枕头,让她靠坐得舒服。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向依旧提着保温盒、傻站在门口的贺晏,眉头微挑:“你打算一直提着?”
贺晏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狗腿地小跑过去,将保温盒双手奉上:“哥,嫂子,林婶特意熬的海鲜粥,还有水晶虾饺和小菜,可鲜了!”
陆承枭接过,打开保温盒的盖子,一股鲜香顿时飘散出来。粥熬得浓稠软烂,虾饺晶莹剔透,小菜清爽可口。
他盛出一小碗粥,用勺子轻轻搅动散热,然后舀起一勺,仔细吹了吹,确认温度适宜后,才递到蓝黎唇边,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来,慢点吃。”
蓝黎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门口的贺晏,但在陆承枭专注的目光下,还是张嘴吃了下去。粥的味道很好,暖胃又舒服。
陆承枭极有耐心,一勺一勺地喂她,时不时夹一个虾饺,再喂给她。
贺晏在旁边看着,感觉自己像一颗几万瓦的电灯泡,还是自带狗粮感应的那种。他哥这温柔体贴劲儿,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同时,他也真心为小嫂子感到高兴。
这时,温予棠也来了,手里捧着一束新鲜花和一提果篮。看到陆承枭在,她明显愣了一下,气场瞬间弱了好几分,有些拘谨地打招呼,又看向蓝黎:“黎黎,你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蓝黎笑着摇头:“好多了,棠棠,别担心。”
温予棠看了看陆承枭,又看看蓝黎,最后目光落在贺晏身上,用眼神询问“这是什么情况”。
贺晏悄悄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没事,就是有点齁”。
蓝黎看出好友的不自在和疲惫,体贴地说:“棠棠,你和贺晏还没吃早餐吧?我这里有阿枭在,没事的。你们快去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下,昨晚你们肯定也没睡好。”
“对对对!”贺晏立刻顺杆爬,上前拉住温予棠的胳膊,“嫂子说得对,走走走,我们去吃早餐!” 不等温予棠说什么,就连拖带拽地把人拉出了病房。
病房里再次安静下来,陆承枭喂蓝黎吃完小半碗粥和几个虾饺,问她还要不要,蓝黎摇头说饱了。
陆承枭给她擦了擦嘴,这才拿起她用过的碗勺,就着剩下的粥和菜,快速吃了起来。
蓝黎连忙说:“让阿武再去买一份吧,这是吃过的……”
陆承枭抬头,对她露出一个极浅却温柔至极的笑容,眼角因疲惫而产生的细纹都显得柔和起来:“不用,这些就够了。” 他丝毫不介意,吃得很快,却并不粗鲁。
蓝黎看着他,心里暖暖的,又酸酸的。她知道,他是真的担心坏了,也累坏了。
吃完早餐,陆承枭又细心地调整了一下枕头,确保她坐得舒服。然后,他才起身,对她柔声道:“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你累了就再躺下休息。”
蓝黎点点头。
陆承枭走出病房,脸上的温柔瞬间收敛,恢复了平日的冷峻。他先去医生办公室,详细了解了蓝黎的情况。
主治医生再次强调了送医及时和急救得当的重要性,也坦言如果撞击再猛烈些或者送医延迟,孩子恐怕就保不住。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陆承枭没有立刻回病房,而是走到走廊尽头的窗边,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烟夹在指间,却没有点燃,只是把玩着打火机。
阿武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侧,低声将昨晚的详细经过,包括段暝肆如何出现、如何指挥拦截、如何第一时间送医并参与急救等情况,毫无保留地汇报了一遍。
最后,他补充了自己的判断:“大少爷,从对方的行事手法和车辆来看,不像是临时起意或普通绑匪。目标非常明确,就是冲着太太……或者太太肚子里的孩子去的。
而且,我感觉像是两队不同的人马,一队更倾向于制造致命‘意外’,另一队可能想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