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一直响到自己挂断，归于沉寂的手机息屏，然后又重新亮起，她收到了一条短信，是棠溪发来的:【姐姐，对不起！新年快乐！】
白虞看着短信，心口酸涩的厉害，看着对话框她本想打字回复，但想到棠溪……她给棠溪转了一笔钱过去，备注上写着:【新年快乐！】
“棠棠……新年快乐！”页面转到棠溪发来的短信，看着上面棠溪的名字，白虞颤抖着唇低低呢喃一声。
这个新年她终究没有陪棠溪过完，除夕夜的守岁她走了，零点的新年祝福她错过了，她许诺的新年愿望食言了！
被呛的发红的眼眶忍不住落下一滴泪来，白虞抬手拂去，晶莹的指尖透着窗外的烟火，白虞抬眸看着窗外的烟火想，如果棠溪不提那些话两人会怎么样呢？
她们会坐在落地窗前相拥，她会抱着棠溪喝酒，会面对面说一句新年快乐！
会在棠溪耳边说着绵绵情话，会吻她，会感受她柔软的身体，听着她逐渐破碎的声音，享受和她的温存。
明明棠溪说好了要补偿她的，棠溪同意了她说的，她该有一个非常难忘的除夕夜，享受欢愉。
呵！白虞苦笑一声！你看，期许多可怕。
此刻，她就在期许和棠溪应该怎么样，会怎么样！她不该这样的！
……
棠溪捧着手机，像是溺水的人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想白虞总会在零点的时候跟她说一句“新年快乐”吧！
两个电话打出去，对方一直在占线。想起临走时白虞接的那个电话，那一句有别人，这个占线的电话她就能清楚是来自于谁了。
第三个电话，终于拨通了，可对面始终没有人接，她捏着手机盼望着那个温柔、熟悉的声音响起，可是直到电话自己挂断，白虞始终没有接她的电话。
那声新年快乐，她没能亲口说给她。最终，棠溪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手机震动，她收到了白虞的祝福，这一次回的很快，说明白虞一直是在看手机的，只是不愿意接她电话而已！
简短的祝福话语:“新年快乐！”，还有五万块钱，一条转账将两人的关系划分的泾渭分明，她们之间是用肉体换金钱的关系。
白虞对她的好是有条件的，温柔、纵容都是有条件的，她只是白虞的宠物，而她的期许就是个彻彻底底的笑话。
棠溪僵硬的扯了扯唇角，目光看向桌上醒着的那瓶红酒。
棠溪其实很讨厌酒，一沾到酒她就会想到那晚，像被人当物品挑选的那晚，被那些恶心的男人摸上身体的那晚。
但此刻，无处宣泄的情绪似乎只有通过这个才能释放。
棠溪抓起醒酒器，扬手猛灌了一大口，冰凉的酒液灌进喉咙，这一口棠溪喝的太猛太急，加上太久没有喝酒，一口酒呛的她猛咳起来。
身上被浇了一半的红酒，棠溪弯起腰，一只手按着胸口剧烈的咳嗽着，眼泪呛的掉在地毯上，伴着灌出来的红酒。
棠溪咳了很久，顺下一口气之后继续灌酒，喉咙和胃里的灼痛逐渐分去了心口的疼痛，不知不觉中棠溪似乎不再排斥酒了，晕眩的意识里，她似乎看到了白虞，白虞抱起她，斥责的语气带着温柔和心疼。
是让她逐渐沉沦的样子，让她魂牵梦绕的样子。
伴随着这种温暖，棠溪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棠溪是被鞭炮声吵醒的，她在地毯上躺了整整一夜。
打开手机，她没有再收到白虞的任何消息，有几条拜年短信，其中最多的消息是来自于杨梓晴的。
棠溪简单回复，紧接着杨梓晴的电话打了过来，话筒里透着她那边的热闹与自己此刻身处的安静和冷清形成鲜明的对比。
“溪溪，新年快乐啊！”
“新年快乐。”棠溪的声音有些哑，一是哭的，二是喝酒呛的。
“你嗓子怎么了？感冒了吗？”杨梓晴关切的声音传来。
“可能昨晚在外边逛的太晚了，被冷风吹到了。”棠溪随意编了一个借口。
杨梓晴不疑有他，有些歉疚的说:“过段几条雅姿品牌方的那个晚宴我去不了，不能陪你了。”
雅姿是青城一个有名的化妆品牌子，小众但奢侈，棠溪和杨梓晴都是代言人，品牌方要举行一场晚宴，邀请两人参加，原本两人约定好一起去的。
“怎么了？”棠溪赤着脚往冰箱旁去。
“我家里这边有些事情走不开，所以去不了，到时候拜托你多拍一些图片给我了，我还没参加过这么大的宴席呢！”杨梓晴语气里都是可惜。
这年头像她和棠溪这样没有背景的小演员，想要出头很难，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现在却错过了，确实很可惜。
“好，我到时候拍给你。”棠溪点头。
挂断电话，棠溪把昨天吃剩的饭菜热了热，胃部的灼痛感依旧还在。
这个宴席的规模不算大，但是对她而言是一个机会。雅姿是国内大品牌的一个分支，背后是数不清的机会，这是目前为数不多的她凭借自己的努力拿下来的项目，她得去。
即使，她厌恶那样的场合，她也得去。
她需要钱，需要机会，需要在娱乐圈站稳脚跟。她不可能永远依附白虞，白虞现在宠她、纵她，是因为她还对白虞有吸引力，可若是没了呢？
她的青春有几年？白虞对她的新鲜感能有多久，一旦白虞要解约，她会一无所有，甚至连外婆的命她都没把握能够保住。
更何况除了自己，白虞还有别人！她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况且，她本来就没想过永远依附白虞，金主和金丝雀之间是不可能产生她想要的那种感情的。
她想过了，白虞每一次躲着她都是因为她提了不该提的要求，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所以，只要她能够乖巧听话，白虞还不会那么快厌倦她。
所以，那些奢望她断不了也得藏着，等到她足够强大那天，再说这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而且，白虞很容易心软，所以这也是她最有利的武器。
如果她想要自由，想和白虞谈论未来，她得用好一些自己能抓住的东西，抓住一切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