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忢目光扫过面前的班恭与泠音，缓缓开口道：“还有几点，需与你们说个明白。”
“第一，班恭，你今后随我修行，怕是难以大量的发展门徒。”他指尖轻抚茶盏边缘，眼神坦然，“不是我自夸，你们跟在我身边十年，也该看出，我虽算不得万众瞩目，却也始终处于各方视线之下。”
“故而我无法如程延、昭野那般广收门徒，太多双眼睛盯着我了。”
施闲接过话头，指尖在桌案上轻叩两下：“说到此处，你们大抵也能猜到，我为何让你们二师兄开设这云游班。”
“正是要借收徒之机，再通过新弟子发展门徒，分润部分真灵气，供你们二师兄修炼、提升资质。”
他话语一顿，目光如炬地注视着两人：“但我施闲收徒，又岂会草率？”
“你们既已拜师，我自会为你们负责，尽全力提升你们的资质与修为。”
“你们二师兄如今太乙金仙可期，三师兄李卯大罗金仙无碍。”
“但我要告诉你们，这绝不是终点。太乙也好，大罗也罢，都不过是修行路上的起点。我会倾尽全力，助你们登上更高峰。”
“只是，我的精力有限，心亦有限。”施闲轻叹一声，“所以我对发展弟子与门徒，一向克制；对弟子的要求，也很高。”
“你们大师兄至今仍是块未开智的顽石，你们二师兄离开惊峡禁地的近四百年间，我也只收了三名弟子，加上你们，总共不过五人。”
他话锋一转，看向泠音：“所以，泠音，你回去后发展门徒产生的真灵气，我取三分之一，你留三分之一，余下的分润给你二师兄。”
“不过感悟方面，我们三方完全共有。”
施闲与己忢的话语虽轻，却如重锤般砸在两人心上。班恭与泠音垂首静思，许久未发一言，唯有茶烟在两人身前袅袅升腾。
待两人抬首，己忢才继续说道：“泠音，你可是觉得，自己辛苦发展的门徒，真灵气要被分润有些不公？”
泠音连忙摇头：“不敢。”
己忢轻笑一声，摆手道：“这便涉及我要说的第二点了。泠音，你本是凡人，不具备修行体质，你的资质，是师父赋予的。”
施闲补充道：“你入门前，你二师兄其实见过你两次，只不过第二次他并未露面。”
“他见你母亲病入膏肓，唯有修仙者出手方能医治，便借我的能力，将你转为仙苗，以此保障你母亲的生存。”
“只不过，能在这云游班遇到你，确实是我们没想到的。”
“那时，我们还以为就此缘尽了。”
听到这句话，泠音的神色中透露出强烈的激动和一丝的恍然。
她终于明白，为何自己一介凡人，突然便具备了修行资质。
是二师兄，两次改变了她的命运！
泠音郑重地向施闲与己忢行了一个大礼，长揖及地，声音哽咽：“多谢师父与二师兄救我母亲，赋我新生。”
起身后，她有些悲戚地看着地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喃喃道：“我祖上数代人追求的仙途，最后却是以这种与‘医书’完全无关的方式达成，当真是讽刺得紧。”
而班恭的眼神中，则透露出一丝不可置信。他没想到，施闲竟然能赋予凡人修行资质的能力。
此前听闻分润门徒真灵气时，他还以为是某种类似蛊毒的术法。
施闲与己忢安抚好情绪激动的泠音后，己忢转而看向班恭：“班恭，你与泠音不同。虽说我们很早便在你们三十人身上种下魔种，但你本身就具备修行资质。”
接下来，己忢详细讲解了魔种对凡人与仙苗的不同作用与区别。他的指尖凝聚灵气，在空中形成一个个图案，将情况说的十分生动。
“以上这些，便是我们发展门徒的底层逻辑。”己忢总结道，“对于凡人，师父助其从0到1，从无到有，取其一成真灵气，不算过分。若无师父，他们根本踏不上修行之路。”
“而对于本就具备资质的修行者，师父助其从1至1.5从有到强，取其一成真灵气，也不算过分。”
“换句话说，你们二十九人的修行速率，都较之前提升了五成以上。”
他话锋一转：“但这便又涉及第三点了。班恭，师父可以给你重新模拟出一套修炼系统，含丹田、筋脉、穴窍等，你可以借此修行第二套功法。师父的意思是……”说到此处，他看向施闲。
施闲接过话头，目光如炬地注视着班恭：“我的意思是，你的第二套功法，需修有情道。”
“我也实话告诉你，我就是想借此让你体会人间冷暖，知晓世间珍贵。我希望，通过有情道功法的修行，你能明白何为正，何为邪；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
班恭眼中的震惊之色更浓，但转瞬间便化为炽热的兴奋。
“我知道你或许疑惑，为何要你修有情道。”施闲继续说道，“我曾‘见过’许多与你相似之人，他们聪明绝顶、才华横溢，却因缺乏情感而变得偏执冷酷。我不希望你步其后尘。”
施闲这辈子才接触过几个人？上辈子接触的人也不算多。他的这份“见过”，来自于蓝星的电影、电视剧和心魔祖师的记忆。
“不，”班恭突然开口打断，声音中难掩激动：“弟子不疑惑！弟子理解，弟子愿意！还请师父为弟子详细解说！”
他这突如其来的表态，倒是让施闲准备好的一番说辞都咽回了肚里。施闲微微一怔，随即失笑摇头：“也罢，那我便与你说说你四师兄昭野的情况。”
他细细讲述了昭野当初开发第二套修行系统、两套系统真灵气循环，以及如今的修行进境。末了总结道：“目前看来，初期进度确实稍慢，但长远而言，必定利大于弊。”
“尤其是当你下辖的门徒足够多时，两套修行体系相辅相成，定能迸发出更强大的力量。”
班恭垂首沉思，指尖无意识地掐算着什么。片刻后，他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师父、二师兄，弟子决定重修功法！希望你们能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