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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的气氛已经不能用简单的“火热”来形容,简直是沸腾的熔炉!
在经历了技术碾压、艺术征服和灵魂洗礼之后,凌默在所有人心中已然封神。
不仅仅是学生,连许多教授都按捺不住,迫切地想要与他交流,渴望能得到他哪怕只言片语的指点。
“凌默大师,能否请您多留一会儿,为我们开设一堂大师课?”
“哪怕只是讲解一下基本的乐感培养也好!”
“求您了!”
面对这汹涌的恳求,凌默依旧保持着那份令人心折的平静。
他知道,个人精力有限,而文化交流需要更稳固的渠道。
他再次施展了那娴熟的“乾坤大挪移”,侧身将一直处于激动与自豪中的许教授、陈教授等人引到了台前。
“诸位对音乐的热情和对交流的渴望,我感受到了。”
凌默的声音清晰地压下喧嚣,“我个人时间有限,但华国与世界各国,包括与贵学院的文化交流与合作,拥有广阔的前景和坚实的基础。”
他指向许教授等人:“这几位是我国文化领域的资深专家,许教授,陈教授。
关于建立长期交流机制、开展联合研究、互派师生等具体事宜,他们全权负责,并且非常乐意与各位深入探讨。”
话音一落,早已准备好的许教授等人立刻脸上堆满专业而热情的笑容,迎向了查尔斯院长、斯特恩教授以及各系迫不及待的负责人。
刹那间,舞台一侧就变成了一个临时的、高效的合作洽谈会!
“许教授,我们对贵国的民族音乐非常感兴趣!”
“陈教授,关于交换生的名额和课程对接,我们希望能尽快敲定框架!”
“我们希望能引进凌默先生的部分音乐理念作为选修课!”
讨论声、建议声、欢笑声此起彼伏,气氛热烈而务实。
凌默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再次为华国文化输出打开了一条康庄大道。
而凌默自己这边,也并未能清闲下来。
几位一直密切关注着他,来自钢琴系的、气质最为出众的女学生,眼见合作事宜有人接手,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
为首的那位,名叫 塞西莉亚,是钢琴系公认的首席,拥有一头如同月光般的淡金色长发,梳着优雅的法式发髻,碧绿的眼眸如同最上等的翡翠,清澈而富有灵气。
她身姿挺拔,举止间带着古典音乐熏陶出的高贵与优雅。
“凌默先生,”塞西莉亚的声音如同她的琴声一般悦耳,带着恰到好处的尊敬与一丝不易察觉的亲近,
“合作事宜有教授们操心,不知我们是否有这个荣幸,能带您更深入地参观一下我们音乐中心的一些特色设施?
比如我们的古乐器收藏室,还有顶级的录音工坊。”
她身边另外几位女生也纷纷点头,她们或活泼明艳,或温婉含蓄,但无一例外都拥有着极佳的容貌和因长期艺术修养而沉淀出的独特气质。
此刻,她们看向凌默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崇拜与热情,比之前在舞蹈学院时那些芭蕾女孩更多了几分知性与主动。
她们不再仅仅是渴望得到指导的学生,更像是想要靠近光源的飞蛾,带着一种更为大胆和直接的倾慕。
塞西莉亚更是自然而然地走到了凌默身侧,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她微微仰头看着凌默,翡翠般的眼眸中波光流转,轻声细语地介绍着待会儿要参观的地方,语气中的热情几乎要满溢出来。
凌默看着这几位精心打扮、热情洋溢的“向导”,尤其是那位气质绝佳、名字动人的首席塞西莉亚,他嘴角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并未拒绝这份“好意”。
“也好。”他淡淡应道。
于是,在塞西莉亚等几位钢琴女生的簇拥下,凌默离开了喧嚣的主演奏厅,向着音乐中心更深处走去。
留下身后一片热火朝天的合作洽谈声,以及无数道羡慕、嫉妒又带着祝福的目光。
这几位有幸陪伴在“神明”身边的女孩,无疑成为了此刻全院女生最羡慕的对象。
而她们的热情与主动,也预示着这段参观之旅,绝不会仅仅局限于“参观”那么简单。
离开了喧嚣的演奏厅,塞西莉亚和她的几位同伴,活泼的红发女孩安娜、气质温婉的黑发女孩索亚,以及身材高挑、眉眼带着一丝混血风情的伊丽莎白,如同众星拱月般,簇拥着凌默走进了音乐中心更深处。
首先来到的是古乐器收藏室。
这里光线幽暗,空气中弥漫着陈年木材和象牙的特殊香气。
玻璃展柜内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古老乐器,从文艺复兴时期的鲁特琴到巴洛克时期的羽管键琴,每一件都承载着岁月的痕迹。
塞西莉亚对这里显然极为熟悉,她如同一位专业的讲解员,轻声细语地为凌默介绍着每一件乐器的历史和特点。她的声音在静谧的室内回荡,格外悦耳。
当来到一架保养极好的18世纪维也纳式古钢琴前时,塞西莉亚停下了脚步,眼中流露出渴望。
“凌默先生,”她转过头,碧绿的眼眸在幽暗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这架古钢琴的音色非常特别,柔和而带有一种羊毛般的质感。
我练习过一段莫扎特的奏鸣曲,但总觉得无法完全把握那种时代的韵味……不知能否有幸,请您……指点一下?”
她的请求合情合理,姿态放得极低,但那微微泛红的脸颊和紧握在一起的手,却暴露了她内心的紧张与期待。
这不仅仅是指点,更是一个能与凌默产生更亲密互动的绝佳机会。
凌默看了看那架古钢琴,又看了看眼前这位如同古典油画中走出的少女,点了点头。
塞西莉亚欣喜地打开琴盖,小心翼翼地在琴凳上坐下,深吸一口气,开始演奏。
她的技巧无疑是一流的,但正如她所说,在古钢琴上,音色的控制和情感的把握需要更细腻的处理。
凌默站在她身侧,微微俯身。他没有说话,而是在她演奏到某个乐句时,忽然伸出了手。
他的手指,并未直接触碰琴键,而是极其轻柔地覆在了塞西莉亚正在弹奏的右手之上!
塞西莉亚浑身猛地一颤,如同被微弱的电流击中,演奏的节奏瞬间乱了一拍!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凌默手掌的温度和那修长手指带来的、不容忽视的触感。
一股混合着羞怯和极度兴奋的热流瞬间涌遍全身。
“这里,”凌默的声音近在咫尺,低沉而富有磁性,他的手指带着她的手腕,做了一个极其微妙的、放缓然后轻轻推进的动作,
“力量不要给得太直接,想象你的指尖在抚摸天鹅绒,音色要沉下去,再浮起来,带着那个时代的优雅和克制。”
在他的引导下,塞西莉亚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原本略显生硬的乐句瞬间变得流畅而充满韵味!那架古钢琴也仿佛被注入了灵魂,发出了更加动人、更具时代感的声音!
“天啊……太神奇了!”旁边的安娜忍不住低声惊呼,看着凌默的眼神充满了崇拜。
塞西莉亚感受着手上残留的触感和耳边那令人心跳加速的呼吸,脸颊红得如同熟透的樱桃,心中小鹿乱撞。
这短暂的“手把手”指导,比任何语言都更让她心神摇曳。
随后,他们来到了设备顶尖的录音工坊。巨大的调音台,琳琅满目的设备,以及那间标志性的、拥有完美隔音的录音棚。
看着棚内那两架并排放置的三角钢琴,活泼的安娜胆子大了起来,她跑到凌默面前,双手合十,眨着大眼睛恳求道:
“凌默大师!刚才您弹奏的那两首曲子实在太美了!
我们……我们能不能有幸和您合奏一小段?哪怕只是《雨的印记》的几个小节?求求您了!”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索菲亚和伊丽莎白的附和,连塞西莉亚也投来了期盼的目光。与凌默合奏,这是何等荣耀又浪漫的事情!
凌默看着眼前这几张充满青春活力与仰慕的美丽脸庞,没有扫她们的兴。
他走到其中一架钢琴前坐下,随口道:“那就《雨的印记》吧,你们跟随意。”
女孩们欣喜若狂,连忙在另一架钢琴前坐下,四人联弹,虽然有些拥挤,却更添了几分亲昵。
当凌默弹出那熟悉的、雨滴般的前奏时,女孩们立刻小心翼翼地跟上。
她们的技巧足以支撑她们完成这首旋律优美的曲子。
渐渐地,她们不再仅仅是跟随,而是尝试着融入自己的理解,与凌默的琴声交织、对话。
凌默的琴声是主导,是灵魂,而她们的琴声则如同围绕着主旋律翩跹起舞的精灵,时而附和,时而点缀。
在这私密的录音棚内,两架钢琴,五个人,共同编织着一场更加丰富、更加动人的“雨景”。
音乐声中,女孩们不时偷偷抬眼看向身旁那个专注演奏的侧影,看着他帽檐下线条流畅的下颌,看着他修长手指在琴键上舞动的魔力,心中的爱慕与崇拜几乎要满溢出来。
这不仅仅是音乐上的合奏,更像是一种心灵的靠近,一种情感的共鸣。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录音棚内陷入了短暂的宁静,只剩下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安娜第一个忍不住,激动地跳了起来:“太棒了!我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洗涤了!”
索菲亚温柔地笑着,看向凌默的眼神柔得能滴出水来。
伊丽莎白则大胆地拿出手机:“凌默大师,我们能和您合个影吗?这绝对是我人生中最值得纪念的时刻!”
塞西莉亚虽然没有说话,但那翡翠般的眼眸中流转的波光,已然诉说了千言万语。
凌默被这群热情、美丽又才华横溢的钢琴女生包围着,享受着她们毫不掩饰的倾慕与亲近。
这场游览,早已超越了简单的参观,变成了一场充满美感、互动与暧昧气息的,独属于他与她们的,私密音乐会。
在塞西莉亚等几位钢琴女生的簇拥下,凌默跟随着查尔斯院长一行人,继续参观音乐中心的其他现代化设施。
他们穿过一条铺着隔音地毯的明亮走廊,两侧是一间间独立的钢琴练习室。
就在经过其中一间练习室时,里面传来的激烈训斥声,让凌默下意识地放缓了脚步,目光透过门上巨大的隔音玻璃窗瞥了进去。
只见一位身材微胖、面色严厉的中年男教师,正对着几名站得笔直的学生大发雷霆,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学生脸上。
挨训的学生中,有两张明显的东方面孔。
而当凌默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位挨训的女生身上时,他向来平静无波的眼神,骤然凝固!
沈清歌?!
竟然是她!
那个他在粤城国立大学化名“曾阿牛”潜修时,住在对门的邻居,那个会在深夜和他一起分享宵夜、畅谈音乐与人生的知音,那个在他离开前,鼓起勇气轻轻拥抱了他一下,却换来他无声消失的……女孩。
凌默清楚地记得,沈清歌来粤城大学进修,一部分是为了精进琴艺参加国际比赛,另一部分,似乎也是为了躲避家中频繁的催婚。
他们曾在她那间堆满乐谱的小房间里,肩并肩坐在钢琴前,四手联弹,她的笑声如同清泉击石。
他离开得仓促,甚至没来得及正式道别,后来忙于江城崛起和后续一系列事件,与她的联系也渐渐稀疏,直至最近彻底断了音讯。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以这种方式,再次见到她。
眼前的沈清歌,比记忆中更添了几分风韵。
褪去了在粤城时那份略带青涩的学生气,如今的她,身姿更加挺拔优雅,穿着一件简约的米白色针织衫和深色长裙,长发挽起,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侧脸的线条柔美而专注,即便是在挨训,也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艺术家的沉静气质。
只是那微微抿紧的唇线和低垂的眼睫,透露出她此刻的隐忍与无奈。
凌默瞬间明白了她为何在此,定是为了那场国际比赛而来此进修。
只是没想到,她会选择皇家艺术学院,更没想到,她会遭遇眼前这般处境。
练习室内,沈清歌和另外几位同学也注意到了走廊外经过的庞大而显赫的队伍。
她抬起头,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了被众人如同众星拱月般簇拥在中心、戴着棒球帽的那个身影上。
凌默……
这个名字,如今在华人圈乃至全球艺术界都如雷贯耳。
她是知道的,今天也无比渴望能去亲眼见见这位华国的骄傲,感受那份属于同胞的荣耀。
然而,她的指导老师,这位怀特先生,在得知她想去围观凌默后,非但没有同意,反而变本加厉地挑剔她的练习,言语刻薄,甚至……偶尔会借着指导的名义,有些令人不适的“肢体接触”。
她不是没有察觉,但这个进修名额来之不易,承载着她的梦想和家人的期望,她不敢轻易得罪导师,只能默默忍受,将委屈和愤怒压在心底。
此刻,看着窗外那个被院长、教授、还有那些光彩照人的女学生们环绕的凌默,沈清歌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有对同胞取得如此成就的自豪,有对自身处境的酸楚,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深究的、细微的恍惚。
那个身影……戴着帽子的习惯,那模糊的侧脸轮廓……竟然让她一瞬间想起了那个不告而别的“曾阿牛”。
怎么可能…… 她立刻在心里否定了这个荒谬的念头。
曾阿牛只是一个在粤城默默潜修的、有些才华但身份普通的旁听生,而凌默,是震动世界的天之骄子,是站在云端的人物。
他们之间,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定是自己太想念那个人,又太羡慕凌默的成就,才会产生这种错觉。
她迅速低下头,避开那道似乎无意中扫过自己的、来自人群中心的目光,心中一片苦涩。
一个是光芒万丈、受尽追捧的超级天才,一个是在异国他乡忍气吞声、连追寻偶像的自由都没有的普通进修生。
这对比,何其鲜明,又何其讽刺。
窗内,是挨训的隐忍与无奈;
窗外,是众星捧月的荣耀与风光。
一道透明的玻璃,仿佛隔开了两个世界。
而凌默,将沈清歌那一闪而过的恍惚、迅速低头的动作,以及她身边那位男教师令人不悦的严厉姿态,尽收眼底。
他帽檐下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起来。
练习室内的训斥声并未因为窗外人群的经过而停止,反而因为怀特老师注意到自己手下学生尤其是沈清歌那一瞬间的分神,而变得更加尖锐刺耳。
“看什么看!沈!我让你停下练习了吗?!”
怀特猛地一拍钢琴盖,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吓得几个学生浑身一颤。
“基本的音阶都弹得漏洞百出,还有心思去看热闹?
你们华国人就是缺乏这种专注和刻苦的精神!”
怀特·约翰逊,作为皇家音乐学院的副教授,在钢琴教学领域确实有些资历,但也止步于此。
他内心深处埋藏着根深蒂固的偏见与傲慢,对于东方文化,尤其是近年来华国在各个领域的崛起,抱着一种酸葡萄心理般的抵触和轻视。
对于今天学院兴师动众邀请凌默来访,他嗤之以鼻。
一个二十出头的华国小子,不过是仗着有点哗众取宠的才华和运气,写了两首还算像样的曲子,怎么可能和他们西方积淀数百年的音乐体系相提并论?
在他看来,查尔斯院长和那些追捧凌默的人简直是昏了头!
因此,他不仅自己拒绝出席任何与凌默相关的活动,更是严令禁止自己手下的学生前去“凑热闹”,尤其是他组里这两位来自华国的女学生。
他的目光如同黏腻的爬虫,在沈清歌和另一位华国女孩身上扫过,最终更多地在沈清歌身上停留。
沈清歌身上有种东方女子特有的温婉与坚韧并存的气质,五官精致得如同水墨画,肌肤细腻,身段窈窕。
尤其是在弹琴时,那专注的侧脸和优雅的脖颈线条,常常让怀特看得心头一阵燥热。
这种兼具才华与美貌的东方女孩,在他眼中更像是一件值得“收藏”和“把玩”的珍品。
类似的事情他不是第一次做。
利用导师的身份和权力,对一些有求于他、又不敢声张的亚洲女学生进行言语上的打压、精神上的控制,甚至偶尔“不经意”的肢体接触,是他隐秘的癖好和惯用伎俩。
他一直做得颇为小心,从未失手。
今天,他更是有意借题发挥。
一方面是为了打压这两个“不听话”想去围观凌默的华国学生,确立自己的绝对权威;
另一方面,也是想借此机会,进一步突破沈清歌的心理防线。
他看着沈清歌那因为隐忍而微微泛红的眼眶和紧抿的唇瓣,内心那股掌控欲和龌龊的念头更是如同野草般滋生。
“沈!把你的手型再给我演示一遍!
慢一点!”怀特向前走了两步,靠近沈清歌,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那双眼睛却不着痕迹地在她纤细的手指和手腕上流转,寻找着再次“指导”的机会。
沈清歌感受到那令人不适的靠近,身体下意识地绷紧,向后退了微不可察的一小步,内心充满了屈辱和愤怒,却又不得不强迫自己抬起手,准备演示。
她知道,如果此刻反抗,之前所有的忍耐和努力,可能都会付诸东流。
练习室内的空气,因为怀特那毫不掩饰的偏见和潜藏的龌龊心思,而变得格外压抑和令人窒息。
窗外的荣耀与风光,与窗内的委屈与隐忍,形成了无比尖锐的对比。
而这一切,都被隔着一层玻璃的凌默,清晰地看在了眼里。
他帽檐下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
凌默脚步的停顿以及那骤然变得严肃的气场,立刻被身边察言观色的查尔斯院长等人敏锐地捕捉到了。
他们顺着凌默的目光看向练习室内,看到那位正在训斥学生的男教师,以及其中两位明显是华裔面孔的女学生,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坏了! 肯定是凌默先生看到自己同胞被如此严厉训斥,心里不舒服了!
现在凌默可是整个学院的座上宾,是关乎未来合作与国际声誉的关键人物!
绝不能让他对学院留下任何不良印象!
查尔斯院长立刻脸上堆起笑容,连忙对凌默解释道:“凌默先生,这位是怀特·约翰逊副教授,他在教学上……嗯,向来以严谨着称,要求比较严格。
这也是我们学院一贯坚持的标准,都是为了学生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迅速给音乐学院的负责人递了个眼色。
那位负责人心领神会,立刻上前一步,准备推门进去打个圆场,让怀特收敛一点。
就在这时,凌默平淡无波的声音响起,听不出任何情绪,却让周围的人都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久闻贵校教学严谨,今日难得有机会,正好见识一下。”
查尔斯院长和几位高层心里同时一紧,互相交换了一个不安的眼神。
这话听起来客气,但结合凌默刚才那严肃的表情,怎么听都感觉像是……反话?
许教授等人也察觉到了凌默语气中的一丝异样,虽然不明所以,但都选择了静观其变。
夏瑾瑜更是心头一凛,她太熟悉凌默了,这种看似平静的语气下,往往酝酿着风暴。
一行人硬着头皮,推开了练习室的门。
室内,怀特·约翰逊还在唾沫横飞地“表演”着他的严厉教学。
他早就用眼角余光瞥见了门外的人群,但他非但没有停止,反而训斥得更加起劲了。
他打定主意要好好展示一下自己“严谨治学”的风采,顺便给这些华国人,尤其是那个被吹上天的凌默一个下马威!
他觉得自己代表了学院内部“坚守传统”的力量,肯定会得到暗中支持。
“指关节!发力点!我说过多少次了!你们华国学生就是基础不牢靠!态度散漫!”
他挥舞着手臂,声音洪亮,刻意让门外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当查尔斯院长一行人完全走进来时,怀特才仿佛刚刚注意到他们一般,恰到好处地抬起头,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认真负责”、“一丝不苟”的严肃表情。
“院长,斯特恩教授,你们好。”他语气“沉稳”地打了个招呼,目光扫过众人,却在掠过被簇拥在中心的凌默时,故意停顿了不到半秒,然后若无其事地移开,仿佛只是看到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他挺直了腰板,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位德高望重、严格要求学生的良师。
他内心甚至有些得意,觉得自己这番表现,既维护了西方教学的“尊严”,又打压了华国学生的“气焰”,肯定能在保守派那里加分。
斯特恩教授等人看着怀特那副还在“作死”的表演,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心里已经把怀特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这个蠢货!难道看不出形势已经彻底变了吗?!
我们都已经服软了,他还在那里跳?!这不是存心给凌默上眼药,把我们往火坑里推吗?!
沈清歌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感受到更多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尤其是那道来自人群中心的、戴着帽子的身影,让她感到无比的屈辱和难堪。
她不想以这种狼狈的样子,出现在这位华国骄傲,甚至是……那个模糊记忆中的“曾阿牛”的替代品面前。
凌默静静地站在人群前方,帽檐下的目光如同深潭,落在还在努力“表演”的怀特身上,又扫过低头隐忍的沈清歌。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周身散发出的那股低气压,却让整个练习室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度。
巨大的张力在空气中弥漫。
怀特还在为自己精心设计的“下马威”而暗自得意,却不知道自己正在一条作死的道路上狂奔。
而他倚为靠山的“反对派”同僚们,此刻只想立刻冲上去捂住他的嘴!
矛盾,一触即发!
在令人窒息的沉默和压抑中,那两位华国女学生,包括沈清歌,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决心。
尽管此刻处境难堪,但面对代表着国家荣耀的凌默,她们不能失了礼数,更不能让外人看华国人的笑话。
两人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委屈和尴尬,转向被众人簇拥的凌默,微微躬身,用清晰而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说道:
“凌默老师,您好。”
这一声问候,在此刻剑拔弩张的气氛中,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沉重。
她们内心充满了愧疚,觉得是自己表现不佳,连累了同胞,更让凌默在如此重要的访问中陷入尴尬。
她们甚至担心,这会影响到凌默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国际声誉和合作机会。
她们哪里知道,外面早已天翻地覆!
眼前这位年轻的同胞,刚刚以神魔般的姿态,将整座音乐学院,从学生到最顽固的权威,都彻底“打服”了!
他现在不是客人,他是这里无冕的王!
除了这个被蒙在鼓里、自作聪明的怀特,外面站着的,几乎全是他的“自己人”!
这声问候,听在怀特耳中,却如同火上浇油!
好啊!在我训话的时候,还敢分心去跟别人打招呼?还是跟这个华国小子!这简直是对我权威的公然挑衅!
他立刻将目光投向了他自认为的“盟友”——斯特恩教授等保守派。
只见斯特恩教授等人脸色铁青,嘴角抽搐,正拼命地朝他使眼色,挤眉弄眼。
怀特心中大定!
果然!斯特恩教授他们也看不下去了!
这是在暗示我,不要怕,尽管强硬起来!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背后有我们支持!
得到了自以为的“强力支持”,怀特的底气瞬间足到了顶点!
他猛地转过头,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声音比刚才又拔高了几度,带着一种毫不留情的、近乎羞辱的严厉:
“沈!李!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师?!我让你们说话了吗?!基本的课堂纪律都不懂?!
看来我对你们还是太仁慈了!难怪基础这么差,连最基本的琶音都弹得乱七八糟!我看你们华国学生就是缺乏……”
他越说越激动,言辞愈发刻薄,几乎要将所有对华国的偏见和自身龌龊心思带来的恼怒,都倾泻在这两个女孩身上。
他就是要当着凌默和所有学院高层的面,狠狠地打压这两个“不懂规矩”的华国学生,同时也是在向凌默示威,展示他作为西方教师的“权威”和“严谨”!
“住口!!!”
一声压抑着极致怒火的低吼,并非来自凌默,而是来自几乎要崩溃的斯特恩教授!
他再也看不下去了!这个蠢货怀特,简直是在把他们往死里坑!
他那是在支持你吗?他那是在叫你赶紧闭嘴啊!你没看到查尔斯院长和其他高层的脸都绿了吗?!
然而,斯特恩教授的这声怒吼,听在已经上头的怀特耳中,却更像是“盟友”在为他助威,在帮他震慑对方!
怀特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正气凛然”地看向斯特恩教授,仿佛在说:“放心!我顶得住!绝不会向这些华国人低头!”
然后,他转过头,准备用更加激烈的言辞继续他的“表演”。
查尔斯院长和其他学院高层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那是混合了惊恐、愤怒和绝望的惨白!
他们看着还在那里喋喋不休、疯狂作死的怀特,又看看身边那位气场越来越冰冷的凌默,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学院的声誉和未来的合作,眼看就要毁在这个蠢货手里了!
许教授等人也皱紧了眉头,他们虽然不清楚凌默和那个叫沈清歌的女孩具体有什么关系,但凌默此刻那毫不掩饰的不悦,已经说明了一切。
夏瑾瑜紧张地看着凌默紧抿的唇线,知道这是他动怒的前兆。
练习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怀特那刺耳的训斥声是唯一的噪音,却如同利刃,切割着每个人的神经。
矛盾已被激化到了顶点,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个自始至终未曾开口的、戴着帽子的年轻人身上。
风暴,即将由他亲手掀起。
怀特那毫不留情、充满偏见的训斥,如同冰冷的鞭子,一下下抽打在沈清歌和李悦的心上。
两个女孩死死地低着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能勉强忍住不让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掉下来。
沈清歌只觉得无比的委屈和难堪。
她珍惜这次进修机会,每日刻苦练习,却要忍受导师无端的挑剔和隐含骚扰的“指导”。
此刻更是在代表着国家荣耀的凌默面前,被如此羞辱,她感觉自己不仅给个人丢脸,更让同胞蒙羞。
那份对音乐的执着与眼前现实的残酷交织在一起,让她内心充满了绝望。
李悦性格更外向一些,此刻也是气得浑身发抖,但她同样不敢反驳,只能将所有的屈辱和愤怒咽回肚子里,眼泪在眼眶里倔强地打着转,不肯落下。
就在怀特越说越过分,几乎要将“华国人就是不行”的论调赤裸裸地抛出来时,反对派的领袖斯特恩教授终于彻底崩溃了!
他再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一个箭步冲上前,几乎是吼着打断怀特:
“约翰逊!你给我闭嘴!立刻!马上!”
怀特被斯特恩教授这突如其来的暴怒弄得一愣,他完全无法理解!
斯特恩教授不是应该支持自己吗?怎么反而冲我发火? 他张着嘴,一脸错愕和茫然。
就在这短暂的僵持中,一个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声音响起了,如同冰层破裂的第一声脆响。
“怀特教授,是吧?”
凌默终于开口了。
他微微抬起帽檐,露出了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目光直直地射向怀特。
“你对华国学生,似乎有很大的意见?还是说,你对华国本身,就有根深蒂固的偏见?”
他的质问单刀直入,没有丝毫迂回。
怀特正在气头上,又被斯特恩搞得莫名其妙,此刻听到凌默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质问,那股优越感和怒火瞬间冲昏了头脑。
他冷笑一声,也顾不上什么表面功夫了,刻在骨子里的傲慢和歧视脱口而出:
“意见?偏见?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你们华国人在音乐上,尤其是需要深厚底蕴的古典音乐领域,就是缺乏天赋和理解力!
不过是靠一些取巧和模仿罢了!
至于你,凌默先生,或许你有些急才,写了两首还算能入耳的曲子,但那也只是流行音乐的范畴,距离真正的古典音乐殿堂,还差得远!”
他这番话,可谓恶毒至极,不仅全盘否定华国音乐,更是直接将凌默的成就贬低为“取巧”和“流行”,带着居高临下的蔑视。
“嘶——”
现场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查尔斯院长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斯特恩教授等人更是面如死灰,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
许教授等人怒目而视,夏瑾瑜气得脸色发白。
沈清歌和李悦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口出狂言的怀特,又担忧地看向凌默,内心百感交集,既为凌默被如此诋毁而感到愤怒,又担心他因此受辱。
凌默面对这赤裸裸的诋毁,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嘴角勾起了一抹极淡、却冰冷刺骨的弧度。
“看来,言语是无法让你信服了。”
他缓缓向前一步,目光如同利剑般锁定怀特。
既然说不服,那就打服。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决绝。
“你我,赌一局。”
“就赌你最引以为傲的,古典音乐。”
“输了的人,为你刚才的所有言论,向这两位女士,以及你所轻视的华国音乐,公开道歉!”
对赌!
以最直接、最男人的方式,解决这场由偏见引发的冲突!
所有人都被凌默这突如其来的、霸气无比的提议惊呆了!
怀特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脸上露出了讥讽和绝对自信的笑容。
他根本没见过凌默之前的恐怖表现,在他心里,凌默不过是个有点名气的年轻人,怎么可能在需要数十年苦功的古典音乐领域胜过他这位科班出身的学院派教授?
他嘴角扯出一个讥诮的弧度,反问道:
“赌?可以!那你输了呢?!”
凌默目光如炬,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如同冰锥砸在地上:
“我若输了,公开道歉!
并承诺——永远不再触碰音乐!”
轰!
这话如同惊雷,在所有人耳边炸响!
永远不再触碰音乐!
这对于一个音乐家,一个刚刚展现出惊世才华的艺术家而言,是何等残酷、何等决绝的赌注!这几乎是赌上了自己的艺术生命和未来的一切!
查尔斯院长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斯特恩教授等人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这赌注太大了!万一……他们不敢想下去!
怀特也被凌默这狠绝的赌注震了一下,但随即便是更大的狂喜和上头!对方自己把路走绝了,正好合他心意!
他绝不能在这个时候退缩,否则他将成为全院的笑柄!
“好!好!好!”怀特连说三个好字,脸色因激动而涨红,“既然你自寻死路,我就成全你!我要是输了,不仅按你说的道歉,我也立刻辞去教职,永远离开音乐界!”
赌注加倍!
更狠!更绝!
两人都赌上了自己视若生命的音乐前程!这已不仅仅是意气之争,这是信念与偏见的终极碰撞,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不要啊!”
“凌先生!怀特教授!请冷静!”
学院领导们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纷纷上前劝阻,但此刻箭在弦上,两人谁都不听,目光在空中碰撞,仿佛能溅出火星!
许教授等人也是又气又急,但看到凌默那决绝而自信的眼神,他们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
夏瑾瑜紧张得手心全是冷汗,指甲深深嵌进肉里,心中默默祈祷。
就在这时,沈清歌和李悦再也忍不住了。
两个女孩鼓起此生最大的勇气,快步走到凌默面前。
她们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眼神里充满了焦急、担忧和深深的愧疚。
“凌默老师!不要!不要为了我们赌这么大!”李悦声音带着哭腔,急切地说道,“我们知道您是好意,但真的没必要!我们受点委屈没关系的,不能连累您!”
沈清歌也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看着凌默,声音哽咽却异常清晰:“凌老师,怀特教授在古典钢琴上确实很有造诣,我们……我们不想您因为我们而冒险!
万一……那后果太严重了!我们承担不起!”
她们的话语发自肺腑,充满了善良与真诚。在异国他乡,遭受不公和屈辱时,她们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不愿连累这位挺身而出的同胞!
这份纯净的善意,让在场许多人都为之动容。
凌默看着眼前这两位泪眼婆娑、却还在为他着想的同胞,他那冰封般的眼神终于融化了一丝暖意。
他轻轻摇了摇头,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没关系。
这不只是你们的事。”
他的目光扫过怀特那充满偏见的脸,最终落回沈清歌和李悦身上,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我们是同胞。是一家人。”
一家人!
这两个字,如同最温暖的阳光,瞬间穿透了所有的委屈和阴霾,狠狠地撞进了沈清歌和李悦的心里!
在举目无亲的异国,在遭受歧视和打压的时刻,突然有这样一位如同天神般的人物站出来,不惜赌上自己的艺术生命,只为维护她们的尊严,并说出“我们是一家人”这样的话……
这种被保护、被珍视、被当做亲人的感觉,是她们从未感受过的!
巨大的感动如同海啸般席卷了她们所有的情绪堤坝!
“呜……”李悦再也忍不住,捂住嘴低声啜泣起来,肩膀剧烈地颤抖。
沈清歌的泪水更是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汹涌而下。
她仰头看着凌默帽檐下那张模糊却无比坚定的脸,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和安全感包裹了她。
这个声音……除了那份不容置疑的霸气,那份温和的底色,真的好像……好像阿牛…… 这个念头再次不受控制地浮现,但巨大的感动和眼前的紧张局势让她无法深思。
“谢谢……谢谢您……”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了带着泣音的、最朴素的感谢。
凌默对她们微微颔首,然后再次转向怀特,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如刀。
“开始吧。”
没有多余的废话,决战,一触即发!
整个练习室,乃至走廊上闻讯围拢过来的人群,都陷入了极致的紧张与寂静之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两个赌上了各自音乐生命的人身上,等待着这场注定载入学院史册的、残酷对决的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