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人的质问带着刺痛的颤音,回荡在林间。他身上涌动的金色查克拉越发不稳定,丝丝黑气如同毒蛇般缠绕其间,九尾的竖瞳在他眼中若隐若现,暴戾而痛苦。
佐助凌空而立,黑衣在紊乱的气流中纹丝不动。他没有解释,没有争辩,只是静静地看着鸣人,看着这个曾经照亮他黑暗童年的唯一挚友,如今却被猜忌和阴暗侵蚀的模样。那双湛蓝眼眸里的血丝和迷茫,比任何敌人的刀剑更让他感到……不悦。
“清醒?”鸣人低吼,声音带着九尾的混响,“我很清醒!我看清了!你们拥有了不可思议的力量,却躲起来!木叶在流血,同伴在死去!卡卡西老师重伤垂危的时候你们在哪儿?!现在回来,是想看我们的笑话,还是……也想分一杯羹?!” 他被黑绝埋下的种子,在连日苦战、流言蜚语和对伙伴“背叛”的痛苦想象浇灌下,已长成扭曲的荆棘。
“鸣人!不是这样的!”琳急切地喊道,试图上前解释。她能感觉到鸣人体内那黑气的阴冷与不祥,与“暗噬”的气息有微妙的相似,却又更加针对人心。
佐助却抬手,示意琳不必多言。有些话,说了此刻的鸣人也听不进去。有些事,需要更直接的方式。
“你的眼睛,”佐助的声音冷澈如冰泉,穿透鸣人的咆哮,“被肮脏的东西蒙蔽了。你的心,也是。”
话音未落,他身形微动,并非进攻,而是如同星光闪烁般,瞬间出现在鸣人侧后方,一指点向鸣人后颈——那里,黑气最为浓郁,隐约构成一个扭曲的印记!
“好快!”鸣人虽状态不稳,但战斗本能仍在,金色查克拉猛然爆发,形成尾兽外衣,粗大的尾巴狠狠扫向佐助!同时转身,裹挟着暴烈查克拉的拳头轰出!
佐助不闪不避,点出的手指轨迹不变,只是指尖骤然凝聚起一点深邃如黑洞、却又内蕴璀璨星芒的光点——“星煞·破妄”!
噗!
指尖与尾兽外衣接触,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那凝练到极致的破法星煞,如同烧红的铁钎插入冰雪,悄无声息地穿透了暴戾的查克拉,精准点在了那黑气印记之上!
“呃啊——!”鸣人发出一声痛苦与暴怒混杂的嘶吼,后颈处黑气剧烈翻腾,仿佛活物般挣扎,与星煞之力激烈对抗!与此同时,他轰出的拳头被佐助另一只手稳稳架住,星辰不灭体的力量让那足以开山裂石的一拳无法寸进!
“佐助!放开鸣人!”一声娇喝,粉发的身影从林中疾射而出,是春野樱!她眼见鸣人痛苦,不顾一切地冲来,怪力拳狠狠砸向佐助!
然而,另一道身影比她更快。
鼬如同鬼魅般拦在小樱面前,仅以一根缠绕着月华的手指,轻轻点在她拳锋的侧面。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巧劲传来,小樱只觉得拳头一偏,力道被尽数卸开,整个人踉跄着向旁边跌去,被赶来的静音扶住。
“冷静,春野樱。”鼬的声音清冷,“佐助在帮他。”
小樱抬头,看到鼬那双迥异于写轮眼、却更加神秘深邃的星月瞳,以及他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沉稳,一时愣住。
场中,佐助与鸣人的对抗进入白热化。黑气印记异常顽固,不仅抵抗星煞净化,更疯狂地抽取鸣人的负面情绪和九尾查克拉反扑。鸣人双眼彻底被九尾的兽瞳取代,口中发出不似人声的咆哮,另一条尾巴猛然抽出,同时身上爆发出更强烈的金色气焰!
“佐助,那印记与他的情绪和尾兽查克拉深度绑定,强行净化可能伤到他!”琳通过星魂契感知到情况,急声提醒。
佐助眉头微蹙,瞬间变招。他不再强行“点破”,而是化指为掌,掌心星辰符文流转,轻轻按在了鸣人后颈黑印之上。
“星辉·镇魂。”
浩瀚却温和的星辰之力如同月光般洒落,并非攻击,而是形成一个柔和的力场,暂时“冻结”了那片区域黑气的活性,同时隔绝了它对外界(鸣人情绪和九尾查克拉)的进一步汲取。更有一股清凉的意念,顺着星辉渡向鸣人狂暴的精神。
“鸣人!看着我!”佐助低喝一声,声音中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属于“宇智波佐助”的情绪波动,不再是化神修士的漠然,而是昔日同伴的厉喝,“你就这点本事吗?被这种藏头露尾的东西控制?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清?!”
或许是那熟悉的、带着挑衅的语气,或许是星辉镇魂带来的片刻清明,鸣人猩红的兽瞳剧烈颤动了一下,挣扎与混乱在那片血色中翻滚。
就在这时,异变再起!
远处木叶主战场方向,一声尖锐的、仿佛能撕裂灵魂的笛声骤然响起!那笛声诡异非常,听到的忍者无不感到心烦意乱,查克拉运转滞涩。而鸣人体内被暂时压制的九尾查克拉,却如同被浇了油的烈火,轰然暴走!他体表的金色气焰骤然染上不祥的暗红,第四条尾巴的虚影开始凝聚!黑气印记也如同受到笛声加持,光芒大盛,竟隐隐有突破星辉镇魂的趋势!
“是‘壳’的干扰!针对人柱力的!”静音骇然道。
“果心居士的‘乱神笛’!”小樱也认了出来。
“佐助!”琳见状,毫不犹豫地激活了手中最后一卷“群体净化光环卷轴”!这一次,她将卷轴的力量高度集中,化作一道凝练的金色光柱,精准地射向鸣人后颈!
光环之力与星辉镇魂叠加!
嗤——!
如同冷水泼入热油,黑气印记发出尖锐的哀鸣,剧烈扭曲、淡化!鸣人发出一声更加痛苦的嘶吼,但眼中血色却褪去不少,恢复了一丝湛蓝的底色,只是充满了痛苦与挣扎。
“还没完!”佐助眼神一厉,他感知到那笛声的源头,就在数里外一处高地上。一个穿着宽大僧袍、留着白色长须、手持奇特长笛的老者身影,正冷冷地望向这边——正是“果心居士”!
佐助单手维持着对鸣人的压制,另一只手并指如剑,对着数里外的果心居士隔空一划!
“星煞·天诛!”
一道细若发丝、却璀璨到极致的银白剑光,无视空间距离,瞬息即至,直刺果心居士眉心!
果心居士脸色大变,没想到对方在压制暴走人柱力的同时还能发动如此凌厉的远程攻击!他急忙将乱神笛横在身前,口中念念有词,一层层半透明的通灵结界瞬间布下!
然而,星煞剑光专破万法!
噗噗噗——!
结界如同纸糊般被层层洞穿!剑光虽被层层削弱,依然击中了乱神笛!
咔嚓!笛身出现裂痕,诡异的笛声戛然而止!
果心居士闷哼一声,嘴角溢血,身形踉跄后退,看向佐助的目光充满了惊骇与怨毒,毫不犹豫地转身遁入通灵阵消失。
笛声停止,鸣人体内暴走的九尾查克拉失去了外在刺激,加之黑气印记被净化大半,终于开始缓缓平复。第四条尾巴的虚影消散,金色气焰也收敛回体内。鸣人眼中的血色彻底褪去,只剩下深深的疲惫、茫然,以及……残留的痛苦。
他喘息着,看着近在咫尺、依旧按着他后颈、眼神复杂看着他的佐助,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后颈处残留着清凉与灼痛交织的感觉,脑海中翻腾着刚才的暴怒、猜忌、痛苦,以及佐助那声厉喝带来的刺痛与……一丝久违的、被当头棒喝般的清醒。
危机暂解,佐助撤回了手。鸣人身体一晃,几乎软倒,被赶上的小樱和静音扶住。
“鸣人!你怎么样?”小樱焦急地问,医疗查克拉立刻开始检查。
佐助则转身,看向琳。方才她集中释放净化光环,脸色也有些发白。他走到她身边,很自然地握住她的手腕,一丝精纯的星元力渡了过去,同时低声问:“消耗如何?”
“没事,就是有点透支。”琳摇摇头,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温暖和力量,脸颊又有些发热。他总是这样,看似冷硬,却总在细节处流露出关心。她偷偷抬眼看他,正对上他低头看来的目光,那深邃的眼眸里映着她的影子,似乎比星空还要专注。琳的心跳漏了一拍,慌忙移开视线,却感觉被他握住的手腕处,温度在攀升。
旁边的叶芷看着这一幕,偷偷抿嘴笑了笑,又赶紧装作查看莫怀远有没有受伤的样子。莫怀远无奈地摇摇头,这丫头……
“此地不宜久留。”鼬冷静地观察四周,“方才动静不小,很快会有更多敌人或被控制的傀儡赶来。我们需要立刻进入木叶防线。”
众人点头。佐助看了一眼被小樱搀扶着、眼神依旧有些涣散的鸣人,对静音道:“带上他,跟我们走。”
方舟再次启动,这次不再隐匿,而是撑起星辰护盾,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木叶防御结界的一处预定入口(卡卡西提供的)飞去。沿途果然遭遇了几波白绝和“壳”组织小队的拦截,但在佐助、鼬和灵宠们的雷霆手段下,皆被迅速击溃。
木叶结界入口处,负责接应的奈良鹿丸和秋道丁次看到方舟和上面的众人,尤其是被搀扶的鸣人,还有那传说中的宇智波鼬,都震惊不已。但鹿丸很快压下惊愕,迅速核实身份(通过卡卡西预留的暗号),打开了结界通道。
进入木叶内部,气氛更加凝重。街道上随处可见伤员和忙碌的医疗忍者,建筑多有损毁,空气中弥漫着药味和焦糊味。但人们的眼神依旧坚定,看到鸣人被平安带回(虽然状态不佳),又看到佐助、琳和鼬的出现,不少忍者脸上都露出了振奋和希望的神色。
火影办公楼,顶层。
纲手看着眼前归来的几人,尤其是气息深不可测的佐助和气质大变的鼬,以及虽然疲惫但显然摆脱了某种控制的鸣人,重重地松了口气,眼中却有水光一闪而逝。
“回来就好……”她声音有些沙哑,连日指挥作战,她也接近极限,“具体情况,卡卡西的传讯我已经知晓。你们能及时赶回,还解决了鸣人的问题……大恩不言谢。”
简短交流后,纲手立刻安排鸣人去接受更详细的检查和治疗(由琳协助),并让佐助等人稍作休整,准备参加紧急作战会议。
然而,就在众人刚刚安顿下来不久,一名暗部跌跌撞撞冲进会议室,脸色惨白:
“火影大人!不好了!西北方向结界出现巨大缺口!大量白绝和……和一种从未见过的、穿着灰色斗篷、能使用奇特封印术的敌人涌了进来!领头的……领头的好像是……宇智波带土!而且……他们前进的方向,是……是宇智波族地旧址和……和村子下方的‘那个’地方!”
宇智波带土?封印术?宇智波族地旧址?村子下方?
所有知情人脸色骤变!
佐助猛地站起身,眼中寒光爆射!宇智波族地……还有,村子下方,难道是……封印着九尾另一半查克拉(阴属性)的“尸鬼封尽”解封之地?或者是……别的什么?
黑绝的目标,难道不仅仅是鸣人和木叶,还有更深层的东西?
新的危机,以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方式,骤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