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色未明，林凡便已起身。边塞的寒风透过石缝钻入，带着刺骨的凉意。他运转灵力驱散寒意，仔细检查了一遍随身物品：二十张优化版小火球术符箓贴身藏好，数张轻身符、辟尘符置于袖袋，丹药灵石分开放置，确保随时可以取用。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迎宾苑，按照身份令牌中地图的指引，向着城西方向行去。
黑水城的清晨，已然苏醒。街道上已有不少行人，大多神色匆匆，气息精悍，身上或多或少带着兵刃或法器。与青云宗内仙气缥缈的氛围截然不同，这里充满了务实、警惕甚至有些野蛮的气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妖兽腥气以及某种粗粝的烟火气。
穿过几条街道，来到西城门。城门高达十丈，由厚重的黑铁木制成，表面布满爪痕和撞击的凹陷，诉说着过往战斗的惨烈。守城的卫兵身披玄甲，眼神锐利如鹰，仔细核查了林凡的身份令牌后，才挥手放行。
“新来的？城外三里内相对安全，再往深处，自己掂量。”一名老兵沙哑地提醒了一句。
“多谢。”林凡点头，迈步走出了城门。
刹那间，一股更加原始、荒凉、充满野性的气息扑面而来。脚下是暗红色的坚硬土地，植被稀疏，多是些低矮带刺的灌木。远处，万妖山脉那连绵起伏、如同巨兽脊背般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林凡没有立刻深入，而是先沿着城墙外围缓步行走，同时将“观微”之能催发到极致，仔细感知着周围的环境。风声、虫鸣、远处隐约的兽吼、空气中灵气的细微流动……所有信息都被他纳入感知。
前行约莫一里，他停了下来。目光锁定在前方一片乱石堆中。
“观微”之能让他捕捉到，那石堆深处，潜伏着一股带着腥气的微弱灵力波动。
他悄无声息地靠近，指尖一缕淡混沌色的庚金剑气已然凝聚。
就在他距离石堆尚有十丈之时——
“嘶！”
一道灰影如同闪电般从石缝中窜出，直扑林凡面门！那是一只形似猎豹、却通体覆盖着岩石般鳞甲的妖兽，体型不大，但速度极快，口中獠牙闪烁着寒光，一双竖瞳充满了嗜血的疯狂。
一阶下位妖兽——石鳞豹！相当于练气三层修士的实力！
若是半月前的林凡，或许还需费些手脚。但如今……
林凡眼神平静，在那石鳞豹扑至身前的刹那，脚下浮光掠影步法微动，身形如同鬼魅般向侧后方滑开半步，恰到好处地避开了锋利的爪牙。同时，他早已准备好的右手剑指轻轻点出。
“噗！”
淡混沌色的庚金剑气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没入了石鳞豹相对脆弱的脖颈！
石鳞豹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发出一声短促的哀鸣，重重摔落在地，抽搐两下便没了声息。脖颈处只有一个细小的血洞，鲜血汩汩流出。
一击毙命！
林凡上前，熟练地用随身携带的剥皮小刀取下石鳞豹最有价值的背脊鳞片和獠牙，收入储物袋。整个过程干净利落，耗时不过数息。
“威力、速度、精准度，都比之前提升了不少。”林凡对自己现在的实力有了更清晰的认知。混沌灵力配合优化法术，让他的实际战力远超同阶。
他继续前行，保持着警惕。凭借着增强后的“观微”之能和对灵气波动的敏锐感知，他总能先一步发现潜伏的妖兽。
接下来半个时辰，他又陆续遭遇并轻松解决了三只一阶下位的“腐毒豺”和两只“铁喙鸦”。这些低阶妖兽对他已构不成威胁，贡献点收获虽不多，但妖兽材料也能换取一些灵石。
随着逐渐远离城墙，周围的景物越发荒凉，空气中的妖气也越发浓郁。林凡变得更加谨慎，他知道，真正的危险可能隐藏在更深处。
当他绕过一片枯死的怪树林时，脚步猛地一顿。“观微”之能让他感知到，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土坡后面，传来两股截然不同的灵力波动正在激烈碰撞！
一股狂暴炽热，带着硫磺气息（妖兽）。
另一股阴冷冰寒，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侵蚀感（修士？）。
有人在战斗！而且那阴冷的气息，让他隐隐感到一丝熟悉……与蚀灵教有些相似，却又有所不同！
林凡立刻收敛所有气息，《归凡诀》运转到极致，如同融入环境的一块石头，悄无声息地潜行到土坡顶端，伏低身体，向下望去。
只见土坡下方的洼地中，一场激烈的战斗正在进行。
一方，是一头体型壮硕如牛、周身燃烧着暗红色火焰、头生独角的妖兽——一阶上位，爆炎犀！其实力堪比练气六层修士，皮糙肉厚，力量惊人，独角能喷射灼热火球。
而正在与这头爆炎犀周旋的，并非人类修士，而是一个……穿着破烂黑袍、面容干枯如同骷髅、眼眶中跳动着绿色魂火的诡异身影！
傀儡？！不，是尸傀！
林凡瞳孔微缩。那尸傀动作略显僵硬，但力量奇大，双手指甲乌黑发亮，带着剧毒，每一次与爆炎犀碰撞，都发出金铁交击之声。它周身散发出的阴冷死气，正是林凡之前感知到的那股阴寒灵力的来源。
操控尸傀之人并未现身，但林凡能感觉到，一股隐晦的神识波动正从远处传来，维系着尸傀的行动。
“赶尸派？还是……蚀灵教的另一种手段？”林凡心中警惕大作。无论是哪种，都与邪道脱不了干系，而且其实力不容小觑，能操控堪比练气后期的尸傀，其本身修为至少也是练气后期！
场中，爆炎犀显然被这打不烂、锤不扁的尸傀激怒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头顶独角赤红光芒大放，一颗脸盆大小、蕴含恐怖高温的暗红色火球迅速凝聚，眼看就要喷发而出！
那尸傀似乎接到了指令，不闪不避，反而张开双臂，胸口处一个诡异的符文亮起，散发出更强的吸力，竟是要硬抗这一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异变陡生！
那潜伏在暗处的操控者，似乎因为全力催动尸傀，气息泄露了一瞬！而就在这一瞬间，林凡识海中的道碑，猛地传来一股极其强烈、带着警告意味的悸动！
指向的，并非那尸傀，也非爆炎犀，而是……更远处，那操控者隐藏的方向！
同时，一段更加模糊、却带着冰冷杀意的意念碎片，顺着道碑的感应，涌入林凡脑海：
“……发现……道标……干扰……”
“……清除……”
道标？是指自己吗？林凡心中一寒！对方的目标，竟然是自己？！是因为道碑的感应，反而暴露了自己？
而就在他心神震动，气息难免出现一丝紊乱的刹那——
“吼！！”
那颗凝聚成型的爆炎火球，并未射向尸傀，而是在爆炎犀猛地摆头之下，带着毁灭性的气息，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竟然……朝着林凡藏身的土坡，轰然袭来！
它发现了？！不！是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操控者，借爆炎犀之手，对自己发动了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