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还在扩大，蓝光越来越亮。
楚明舒手指一弹，九枚金针瞬间钉入地面，形成环形阵法。青石板裂开细纹，金针微微震颤，勉强压住那股向外涌的能量。她没说话，但眼神已经告诉萧沉舟——别让这玩意儿炸开。
萧沉舟剑尖一点，冰刃顺着裂缝边缘蔓延，咔嚓声中将开口冻结。他眉头一皱：“下面有东西在动。”
白芷迅速后退几步，抬手打出药囊中的雾粉，五色药雾在空中交织成屏障，笼罩整个广场。她声音冷静：“所有人撤到三丈外，戴好防护面巾，别吸入任何气体。”
药谷弟子立刻行动，有人搬运药材箱，有人架起隔离网。没人喊叫，也没人乱跑。
可就在这时，一滴蓝色液体从裂缝深处溅出，落在地上发出“滋”的一声轻响，随即化作淡紫雾气升腾而起。
三名靠得最近的弟子还没反应过来，呼吸了几口，皮肤就开始发红，接着出现赤斑，像是被火烧过一样。他们痛苦地蹲下，手指抓挠手臂，嘴里发出低吼。
“感染了！”有人惊呼。
楚明舒心口一紧，识海里命运书签猛地一震，一行字浮现：【旧源重启，疫变将临】。
她咬牙，心声直接炸出来：“这病毒，比秦无绝的疯狂还难搞！”
话音落下的瞬间，书签星辉一闪，一段画面涌入脑海——秦无绝的日志片段，冰冷的声音响起：“V-7型病毒，可通过情绪波动加速进化。”
她瞳孔一缩。
原来不是随机变异。是怕什么，来什么。
“闭眼！不准慌！”她大吼，“所有人原地调息，不准想负面的事！”
没人敢质疑她。药谷弟子立刻盘腿坐下，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开始默念静神诀。白芷也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
楚明舒抬手一挥，空间之力展开，一本古籍虚影浮现在半空，上面写着《静神诀》全文。她把能量注入文字，让每一个字都泛起微光，引导众人进入镇定状态。
白芷睁开眼，快速翻找药材。
“安魂草三钱，冷月藤两片，加冰魄露调和。”她一边说一边动手，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手指。药杵撞击石钵的声音清脆有力，药香很快弥漫开来。
她把新配的药液倒入喷雾器，亲自给那三个感染者喷洒。紫色雾气一碰到药雾就凝结成小水珠，掉在地上冒起白烟。赤斑蔓延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
“有效。”她松了口气。
但危机没结束。
裂缝震动加剧，蓝光转为猩红，里面的机械运转声越来越清晰，像是某种装置正在启动。
“撑不住了。”萧沉舟低声道，剑气凝成的冰层出现裂痕，不断有新的液体渗出。
楚明舒一把拉开储物囊，掏出几株冰魄草残株。这是上次培育失败剩下的，虽然能量不足，但仍有净化作用。她将星髓玉贴在掌心，催动体内能量，强行激发冰魄草的活性。
“给我燃起来！”
草叶瞬间发光，化作点点光尘洒向空中，像一场微型雨。光尘落下，接触到紫雾的地方立刻冻结、消散。广场上空形成一层薄薄的防护罩，暂时挡住空气传播。
萧沉舟趁机加大剑气输出，寒流扫过感染区，把残留的病毒颗粒全部冻住。几名弟子赶紧上前，用特制容器收集冰块，准备带回实验室处理。
白芷看着这一幕，低声问：“还能撑多久？”
“不知道。”楚明舒盯着裂缝，“但我知道，源头在下面。不切断它，我们永远被动。”
她抬头看向萧沉舟。两人对视一眼，什么都没说，但意思很明白——必须下去。
但现在不行。
外面还有几十个弟子在待命，轻度感染者陆续出现症状，药房那边已经开始批量制药。他们一旦离开，防线立刻崩溃。
“先稳住。”萧沉舟收回剑气，重新加固封印，“等他们把新解药分发完。”
白芷点头：“我让人把第二批药剂准备好，三十分钟内能覆盖全谷。”
楚明舒却没放松。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命运书签又震了一下。
这次没有批注，只是星辉闪烁频率加快，像是在预警。
她低头看胸口的星髓玉片，信号频率比刚才更高了，而且不再是单一节奏，变成了复杂波段，像是……某种通讯协议正在激活。
“血蝶的协议……”她喃喃道。
难道地下不止是培养舱？还是个信号中继站？
她刚想开口，突然感觉到脚下一阵剧烈震动。
裂缝中央的冰层轰然炸裂！
一股猩红液体冲天而起，在空中划出弧线，眼看就要泼洒下来。
萧沉舟横剑一斩，剑气劈中液柱，将其打偏。液体砸在旁边的石柱上，瞬间腐蚀出一个大洞，冒出滚滚黑烟。
“退后！”白芷拉着两名弟子往后跳。
楚明舒迅速甩出三枚金针，钉入地面不同方位，重新激活封印阵。但这一次，阵法只维持了不到十秒，就被内部压力冲破。
裂缝越裂越大，边缘的青石板一块块崩碎。
里面传出清晰的机械声，咔哒、咔哒，像是齿轮在转动。
紧接着，一声极轻的呼吸声传来。
不是错觉。
真的有人……或者什么东西，醒了。
白芷脸色发白：“初代培养舱……不应该还能运行。”
“但它现在就在运行。”楚明舒盯着那道裂缝，声音很冷，“而且，它在等我们。”
萧沉舟握紧剑柄，指节发白。他感知到地下深处有多个能量节点正在激活，节奏一致，像是某种系统在同步启动。
“时间不多了。”他说。
楚明舒点头，快速从储物囊里取出一个金属小瓶，里面装着最后一点冰魄精华。她把瓶子交给白芷：“这是最强净化剂，关键时刻用。”
白芷接过，没问为什么。
楚明舒又看了眼萧沉舟，两人再次交换眼神。
下一步怎么走，心里都有数。
可就在这时，一名弟子突然惊叫：“谷主！你看那些冰块！”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之前冻结的病毒冰块，表面竟出现了细微裂纹。
更可怕的是，冰层内部，隐约浮现出人脸轮廓。
扭曲，痛苦，双眼紧闭。
像是被困住的灵魂，在拼命挣扎。
白芷倒吸一口冷气。
楚明舒死死盯着那张脸。
下一秒，冰块“啪”地裂开。
一只苍白的手，缓缓伸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