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扶光嗯一声，上了飞行器。
蔺洵老老实实给她当司机。
“我问你，只是要了解一下情况。”蔺扶光道，“至少让我知道，你做了什么，你又想做什么，我和你爸爸该为你做什么，我，你爸，你，我们三个人本质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就算你要去把天捅个篓子，我们也能先给你准备个梯子。”
蔺洵这才眨眨眼，一五一十全和蔺扶光交代了。
“精神力置换实验?”蔺扶光皱眉：“这是能被批准的项目吗？”
“他做了，而且——把老师牵涉进去了，鬼知道他是不是想置换老师的精神力，还是想干点别的什么。”
见他再度强调某个人，蔺扶光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陛下和元帅曾经关系很好，时瑜元帅早年微末，还是皇子的陛下一路举荐她进的中央军区，而进入军区后，元帅大放异彩，反过来帮助了陛下走上帝位。”
“算是相互扶持着走了一路，这个中感情，当是很深才对。”
“但陛下这两年的行为，我看不太懂。”
“元帅不通情爱，但是至情至性的人物，否则，中央军区也不会有这么多人誓死追随她。”
“她一上位，就提高了士官的津贴发放标准和福利保障机制，而在战场上，她视线所及，就是安全区。不放弃任何一个人在很多将领嘴里就是个口号，唯有在她身上是事实。”
“不可否认，元帅很优秀。”蔺扶光说，“但你确定跟她走了吗？”
“确定。”
“她现在还没有恢复记忆吧？”
“没有。”
“好。”
蔺扶光没有多问，蔺洵主动开了口：“你不问问我要做什么吗？可能会很危险。”
“该我知道的，我不问你也会说，不该我知道的，我问了你也不会说。”
蔺扶光看着前方：“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清楚的了解你的品格，也相信你的选择。”
“至于危不危险，蔺家不出孬种，你妈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去做你想做的吧，妈妈在你身后。”
蔺洵有点感动：“妈妈……”
“好了。”蔺扶光鼻高唇薄，气质不同于蔺洵出鞘利剑般的锋锐，她更加沉稳内敛，宛如名刀藏鞘。
她表面上对儿子的星星眼丝毫不为所动：“我还有正事和你说，先把你这——《世上只有妈妈好》的音乐关掉。”
蔺洵麻溜关掉。
“伊恩家，似乎有联姻的动向。”
伊恩家族在贵族议会的地位，仅次于蔺家。
“伊恩家族的长女伊恩贝丝今年26岁，刚巧是omega，这位女儿才华横溢，出落得很优秀，陛下一直无后，伊恩贝丝身为贵族议会这边新一代的代表，与她联姻，的确是个好选择。”
蔺洵道：“陛下那边怎么说?”
“态度尚且不明，但伊恩贝丝表过态，她要嫁，只嫁至高者，否则她宁可终身不婚。”
蔺洵驾驶着飞行器转了个弯：“没明着拒绝就是默许，以目前这个情况看，她不如终身未婚。”
蔺扶光道：“帝国一直没有帝后，先前忙着对付异种，说这事的人少，这些年局势稳定下来，议事厅便也提了好几次，陛下只说暂且不议。”
“先皇这个年纪，孩子都会跑了。”
蔺洵随口道：“他今年多大了？”
“三十二。”
二十岁的蔺洵毫不犹豫：“老东西。”
蔺扶光：“……讲话注意些分寸。”
蔺洵并不在意：“不是吗？我看他还想打老师的主意。”
蔺扶光呵了一声：“你就不想打她的主意?”
蔺洵挠挠脸：“……也想吧，如果她愿意的话……”
蔺扶光都懒得讲他。
算了，自己够强大，还能担着这个蔺家，至于孩子，只要不伤天害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见妈妈一脸无语，蔺洵不乐意了：“怎么了!难道你当年，就没有打过我爸的主意吗？”
“是他打我的主意。”蔺扶光强调，“你爸当年追的我，你有本事也让时瑜追你。”
蔺洵一下子泄气：“我要能让她追我，我还能坐在这里……”
“她要是追你。”蔺扶光语重心长，“那我得和你爸连夜去看看祖坟，这已经不是冒青烟了，这是烧着山了。”
蔺洵：“……”
飞行器一路开进了蔺家，望殊正在花园浇花，一头银白色长发被他随手用缎带松松的束在侧边，见妻儿回来，连放下喷壶，起身去迎。
“扶光，小洵。”
他头发扎得松散，走过来时不免滑落些许，蔺扶光见状，伸手取下了缎带，替他重新扎好。
望殊笑了笑：“陛下没为难你们吧？”
蔺扶光瞥一眼蔺洵：“那就要问问这小子干的什么混账事了。”
蔺洵还沉浸在妈妈对他的言语打击中，望殊见状问妻子：“他这是怎么了?”
“难过吧。”蔺扶光道，“他发现他的爱情死掉了。”
望殊了然：“喜欢的人太强了，是这样的。”
蔺洵这才回神，他反应过来：“爸，你很有经验啊……你当年也是一见钟情吧？妈妈也很强，你用什么法子追上的妈?”
蔺洵的眼睛和蔺扶光如出一辙，他眨也不眨的看着望殊，让望殊想起他小时候的样子。
望殊突然想逗一逗儿子。
“啊。”望殊对着蔺扶光眨眨眼，“没什么法子，硬要说的话——我漂亮，对吧，扶光。”
蔺扶光笑了声，配合望殊：“对，你最漂亮了。”
蔺洵：“?我不要听这个!”
两人才不管身后气得哇哇叫的儿子，一起进了客厅。
蔺扶光已经把事情讲给了望殊听，蔺洵反坐在椅子上：“总之，我可能要干票大的了。”
蔺扶光已经见怪不怪：“小学时被骗了一千块钱结果冻死了对方账户，还把人找出来端掉了诈骗窝点，初中炸了教学楼顺便烧了全班的暑假作业，高中寒假跑去和星盗大战三百回合，作业倒是一个字没写还翘掉了开学考试……你什么时候不想干票大的?”
望殊替妻子摘下腕表，肯定道：“的确。”
蔺洵对着两人伸手，掌心向上：“诚邀二位一起。”
望殊和蔺扶光一人在他一边的掌心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