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刚触到笔杆的瞬间，林糯就蜷了蜷指节——这支新拆的自动铅是奶霜一样的软白色，笔握处裹着层细绒似的糖霜纹理，捏在手里像攥了块没化的。
“这是今早巷口甜铺老板娘塞的‘谢礼’。”助理小橘把牛皮纸袋推过来，袋口露出半块撒了糖霜的脆片，边缘还沾着点浅黄的奶渍，“说你上周画的‘糖霜饼干笔刷’，让她家周末的脆片卖断货啦。老板娘特意烤了新口味，说要‘配着你的新笔一起尝’。”
林糯把自动铅举到窗边，下午的阳光裹着橘色的暖调落下来，笔杆上的糖霜纹理泛着细碎的光，居然真的像刚从糖罐里捞出来的。她转了转笔杆，笔芯“嗒”地弹出半寸，鼻尖忽然钻进一缕淡奶味的甜香——不是香精的齁甜，是刚烤好的黄油曲奇晾透后的那种软绵香气，裹着点脆片的焦香尾调。
“这笔居然是香的？”林糯把笔凑到小橘鼻尖，后者吸了吸鼻子就眼睛发亮：“是老板娘铺子里的‘奶霜脆片味’！她上周说要做‘能闻见的甜点’，原来偷偷和文具厂合作了？”
说话间，林糯已经掀开画本——今天的草稿页还留着昨晚没画完的“春季画具清单”，空白处晕着点奶茶渍的浅印。她握着奶霜自动铅在纸上轻划，笔芯触纸的触感居然是“软的”：不像普通铅笔那样带着涩感，反而像用沾了奶霜的勺子刮过松饼表面，留下的线条带着点毛茸茸的边缘，像刚冷却的糖霜在脆片上晕开的纹路。
“这线条……和老板娘的脆片纹理一模一样啊。”小橘扒着画本边缘看，林糯笔下的线条正顺着笔杆的香气慢慢舒展：先是勾勒出一支裹着糖霜的画笔，笔毛处用浅灰色叠了两层，居然真的透出脆片那种“酥而不碎”的质感；接着她在画具旁添了半块咬开的脆片，缺口处用奶白色的线条晕出融化的糖霜，连脆片边缘的焦色斑点都用铅芯的细屑点了上去——明明是黑白草稿，却像能闻见甜香似的。
画到第三笔时，林糯忽然停住：笔芯的颜色居然在变。刚开始是浅奶白，画到脆片的焦边时，铅芯悄悄透出点浅棕，像糖霜在烤箱里烤出的焦色；等画到笔毛的阴影处，颜色又沉成了淡咖色，刚好是奶茶晾到温凉时的色调。“这是‘渐味铅芯’？”她把笔倒过来，笔尾的透明壳里能看见铅芯从白到棕的渐变，像把一整份奶霜脆片揉进了笔芯里。
小橘已经拆开牛皮纸袋，咬了一口脆片就发出“咔嚓”的轻响：“老板娘这次加了双倍奶霜！你快尝尝，和你笔的味道一模一样！”林糯咬了半口脆片，酥松的薄脆裹着糖霜在舌尖化开，甜香顺着喉咙往下沉，居然和笔杆的香气裹在了一起——连画本上的线条都像跟着亮了亮，脆片的缺口处仿佛真的在往下淌奶霜。
她低头接着画，奶霜自动铅在纸上的触感越来越软，像用指尖按过刚做好的舒芙蕾。画到画具清单的标题时，林糯忽然想起上周老板娘说的话：“甜点和画具是一样的呀——都是让人拿到手里就开心的东西。”当时她只当是老板娘的闲聊，现在握着这支笔才忽然懂：那些能让人“觉得甜”的东西，从来不是只有味道而已——是脆片咬开时的轻响，是画笔触纸时的软绵，是阳光落在糖霜上的光，是这些细碎的、裹着温度的细节，把“甜”揉进了日子里。
等她把画具清单的最后一笔填完，画本上已经铺了半页的甜香：裹着糖霜的画笔、咬了一口的脆片、冒着热气的奶茶杯，连草稿页的奶茶渍都被她画成了“不小心洒在脆片上的奶霜”。林糯把笔搁在画本上，笔杆的香气还在往鼻尖钻，小橘已经把剩下的脆片都装回袋子里：“老板娘说，这笔是‘限定甜’，只有买够十份脆片才能换——你这一支，是她特意留的‘画师专属款’。”
林糯笑着把笔收进笔袋，笔袋里的其他画具忽然都沾了点奶霜香：之前的樱花勾线笔裹了层软甜，水彩笔的笔帽透出点脆片的焦香，连橡皮都像沾了糖霜似的。她忽然想起今早路过甜铺时，老板娘趴在柜台边写的牌子：“甜不是味道，是刚好握在手里的温度。”
窗外的阳光又沉了沉，把画本上的线条晒得暖融融的。林糯捏了捏手里的奶霜自动铅，笔杆的温度刚好是掌心的温度——像刚从烤箱里拿出来的脆片，裹着糖霜的甜，也裹着日子的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