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法·贝尼特斯推门进来时，手里捏着一张打印好的首发名单。这位西班牙战术大师的表情一如既往的严谨，看不出比赛胜利的喜悦。
“老板，这是明天去曼彻斯特的名单。”贝尼特斯将纸张递到秦川的大办公桌上，“我想和你确认一下。这可能会引起一些……争议。”
秦川放下手里的财务报表，扫了一眼名单。
这确实是一份大胆的名单。除了队长阿兰·史密斯、老将加里·凯利以及需要找状态的迈克尔·欧文，其余清一色是年轻面孔。
“这么多年轻人吗？”秦川抬起头，语气并不是质问，而是确认。
“当然。”贝尼特斯推了推眼镜，语气坚定，“体能教练组的报告显示，如果我们想在欧冠半决赛跟Ac米兰那帮球员周旋90分钟甚至更久，阿隆索、陈子川、维迪奇他们必须从现在开始进入‘保养模式’。英超冠军已经到手了，联赛剩下的比赛，唯一的价值就是保持状态和锻炼新人。”
贝尼特斯指了指名单上的名字：
“乔恩尼·豪森和汤姆·克拉克在之前比赛都表现不错，他们配得上英超首发。加雷斯最近训练状态好得吓人，把他放在替补席是犯罪。还有本·帕克……他们都是一线队的一员，这个赛季都上过场，他们需要这种高强度的比赛来继续完成他们的成长。”
秦川笑了。
他喜欢贝尼特斯这一点——极度的理性和职业。在贝尼特斯眼里，没有所谓的“给曼城面子”这种人情世故，只有“如何让球队利益最大化”。既然夺冠了，练兵就是最优解。
“你是主教练，拉法。”秦川将名单推了回去，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了一下，“战术和用人是你说了算。只要你认为这对击败米兰有帮助，哪怕你派U15上去，我也支持你。”
“不过，”秦川话锋一转，嘴角带着一丝戏谑，“皮尔斯看到这份名单，大概会气得跳脚。”
“那是他的问题。”贝尼特斯耸耸肩，“我的职责是为利兹联负责，不是负责照顾曼城的情绪。”
赛前1小时，曼彻斯特城市球场，客队更衣室。
战术板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跑动路线。
贝尼特斯站在更衣室中央，看着这群年轻的球员。这里面很多人的号码都很大（27号、30号、31号、32号），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是凑数的。
“听着。”贝尼特斯的声音严肃而有力，“外界在说，我们派你们上场是因为瞧不起曼城。或者是为了羞辱他们。”
原本有些嘈杂的更衣室安静下来。年轻的小伙子们互相看了看。
“那是屁话。”贝尼特斯重重地敲击战术板，“你们能坐在这里，是因为在这个赛季的训练和杯赛里，你们证明了自己是利兹联一线队的球员！不是青年队的学徒，是英超冠军成员！”
“乔恩尼，还记得你在联赛杯做的那个摆脱吗？今天照样做。”
“加雷斯，你的速度就是武器，别犹豫，有机会就突！”
“本（帕克），你和加里（凯利）负责两翼的保护，别给他们传中的空间。”
贝尼特斯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所有人：
“阿兰（史密斯）是今天的队长，听他的指挥。我不要求你们像主力那样踢出完美的控制球，但我要求你们像疯狗一样去拼抢。向我，向老板，向所有质疑你们太年轻的人证明——你们配得上穿这件冠军球衣。”
“明白了吗？！”
“明白了，boSS！”更衣室里爆发出整齐的吼声。
通道内。
虽然贝尼特斯说得激昂，但当这套阵容真正站在通道里时，那种“反差感”依然强烈。
曼城那边，是满脸横肉、杀气腾腾的全主力阵容。邓恩、迪斯汀、巴顿……他们看着利兹联这边的这群“生瓜蛋子”，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实质化。
在曼城看来，不管贝尼特斯怎么解释“轮换”，这就是赤裸裸的轻视。
“嘿，阿兰。”曼城的中场大将辛克莱尔看着正戴上队长袖标的阿兰·史密斯，冷笑道，“你们的西班牙教练是不是疯了？带着这群还在喝奶的孩子来和我们比赛？”
阿兰·史密斯整理好袖标，不仅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特雷弗，小心点说话。”史密斯指了指身后的贝尔和豪森，“这群孩子虽然年轻，但他们每天都在和世界第一中卫（陈子川）和欧洲最好的中场对抗训练。这赛季他们每个人都为一线队出过场。”
史密斯往前走了一步，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挑衅：
“说实话，打你们，用这套阵容……足够了。”
通道口的阳光洒进来。
广播里响起了曼城列队欢迎冠军的通知。
秦川坐在看台包厢里，看着那一排稍显稚嫩但斗志昂扬的白色身影跑入球场，听着全场曼城球迷的嘘声，他轻轻地对身边的克莱尔说道：
“拉法是个好教练。他知道怎么激怒对手，也知道怎么保护孩子。好戏开场了。”